“好吧，我現在該做什麽？說不定等他彈完這首歌，他就冷靜下來了。”

  桌前的聽眾們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有幾個甚至連身下的椅子也帶翻了。他們臉上原本僵硬的笑容齊刷刷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憤怒。

  “好吧，看來不行。”彭湃歎了口氣。

  “他們看起來很熱情，”瑪雅一本正經地說，“不如和他們一起喝杯咖啡。”

  “要喝你喝。”

  彭湃退回了門口。正當他想奪路而逃時，卻發現身後的玻璃門沒有任何反應。他用力地拍了拍玻璃門，發現這門的手感比鐵門還硬。玻璃門紋絲不動，反倒是震得彭湃手生疼。

  明明進來的時候，這門是自動打開的！

  “瑪雅，這門為什麽打不開？？”

  “扭曲讀數在上升，”瑪雅快速地說，“扭曲的程度在加深，已經影響到周圍的場景了。”

  “什麽意思？？”

  “等會兒和你解釋，現在做好戰鬥準備。”

  彭湃想拆門跑路，但他現在離門太近了，如果是使用他的能力的話，爆炸肯定會波及到自己。可他現在也沒機會退到安全距離了——二十來個音樂傀儡正對他虎視眈眈。

  “草！”

  彭湃罵了一句。而咖啡廳的中央，鋼琴家的粉絲坐上了鋼琴椅。然而，他並沒有立刻開始彈奏，而是對著眼前的空氣高聲說：

  “其實不是所有人一開始就都喜歡我的音樂的。和你一樣，有些人第一次聽的時候覺得有些地方沒做好，覺得這裏不行那裏不行。我一開始覺得很挫敗，覺得自己做的實在不行。不過還好我的聽眾們人都很好，他們會來安慰我，還會勸那些人留下來幫我一起改進。然後你猜怎麽著？我一直努力地練啊練啊，讓那些人也都喜歡上我的音樂了！其實也不光是他們的功勞，我也在一直努力進步。我一直在努力去改，努力去練每個細節，一點一點地打磨我的音樂.....音樂這東西其實很簡單，隻要你去努力練習，去進步，大家都會看到你的努力，然後喜歡上你的。你也一樣，你也一定會這樣的！”

  這長的不行的成功學演講聽得彭湃頭疼。音樂傀儡們已經包圍了過來，彭湃無路可退了。

  音樂傀儡們雖然著裝華麗，衣服上卻到處都是髒汙和幹掉的血跡。他們的衣袖沾滿了灰塵，指縫裏似乎還有血漬。

  下一秒，傀儡們憤怒地撲了上來。

  “好吧，開工了。”彭湃嘟囔著。奇怪的是，此刻他原本心中的慌亂和畏懼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了。他似乎進入了一種平靜的狀態。

  三個傀儡朝著他撲了過來，幾乎封死了彭湃的所有去路。然而，他身體微微一晃，隻聽砰砰幾聲，他麵前清空了。一個傀儡捂著喉嚨踉蹌後退，撞倒了一台木質咖啡桌。一個傀儡失去了平衡，撞在了幾步外的柱子上。

  彭湃一手擰住了最後一個傀儡的手臂，不緊不慢地向前走去。他一揮手，一團光球從他的指尖飛出，不快不慢地飛向了人群中央。

  “砰！”

  刺眼的藍光在人群中爆開，伴隨著氣泡破裂般的尖銳嗶聲。彭湃一用力，將手邊的傀儡推開。一個沒被爆炸波及的傀儡正衝到他身邊，正好被推開的同伴撞到。

  激昂的樂聲一直沒有停止，仿佛打鬥的伴奏一般夾雜在爆炸聲和撞擊聲中。鋼琴家的粉絲仍然在投入地彈奏著，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底下的混亂聲響。

  彭湃側身躲過傀儡的一記攻擊，接著一肘撞開了傀儡。腎上腺素帶來的感覺從他心髒裏往四肢泵開，擴散到了他的每根血管。

  這感覺讓他覺得熟悉無比，像是他早已知道如何將這種感覺運用在戰鬥之中似的。幾秒內，他閑庭信步地打倒了兩個音樂傀儡。

  音樂傀儡們因為剛剛的爆炸而分散開來，此時還被桌椅分割開來，根本沒有機會包圍彭湃。雖然彭湃的格鬥能力隻能同時放倒三個人，但也足足夠夠了。

  音樂傀儡們如同鐮刀前的麥子一樣，一個一個地被彭湃快速放倒，很快就隻剩下四五個了。彭湃停了下來，感覺拳頭有些發疼。他突然想到了個問題，在腦中問：

  “我很好奇，那鋼琴自己不是自己在彈嗎？那這人是幹什麽的？他到底在彈什麽？”

  “也許鋼琴才是扭曲源。”瑪雅在他腦中說，“你應該小心點。”

  彭湃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了身體中湧動的冰冷感。他想象這股冰冷在血管裏流動，湧向自己的指尖。

  黯淡的藍色光芒在他手裏亮起，他手一揮，將手中的光球甩出。接著，光球在剩餘的傀儡當中炸開，將他們全部炸飛了。

  解決了所有的傀儡之後，彭湃並沒有放鬆下來。鋼琴家的粉絲仍然在投入地彈奏中，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看起來，這首樂曲還沒結束。

  彭湃朝著他走去，神經仍然緊繃。整個扭曲的情況仍然撲朔迷離，哪怕是眼前這人突然變身成吸血蝙蝠魔彭湃也不會驚訝。

  不過，哪怕是彭湃踏上了台階，粉絲也仍然沉浸在演奏之中。看樣子，他是不會突然變身了。

  於是，彭湃按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扯了過來。

  接著，彭湃用力揮出一拳。這一拳力道非常之大，直接將粉絲連帶著整張椅子打翻了，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

  這一聲悶響打斷了樂曲，像是突兀的休止符。粉絲掙紮著爬了起來，又被彭湃一記重拳打在臉上。

  這兩拳下去後，粉絲的鼻梁骨徹底不保。他滿臉是血，咳嗽著吐出了一口血，眼中滿是震驚和迷惑。

  “為什麽？”他問道，“為什麽這麽對我？”

  就在這時，兩人身邊的鋼琴中突兀地傳出了音樂。彭湃轉頭一看，琴鍵竟自行動了起來！

  “我隻是想讓你喜歡上我的音樂而已，為什麽這麽對我！”

  男人的雙眼突然開始流血，隨即開始變得漆黑無比。

  “彭湃，扭曲讀數在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