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了。”

  心中一陣嫉妒，而祁梓城則不服氣地直接跑了出去，心中還是燒著怒火。

  “真是的，今天我低三下四跟你說話，結果，沈老頭也為你撐腰。”

  想著想著，又想到那一天，祁梓城的心無法放下。

  --

  “這就是所謂金龍拳？有點粗糙。”

  這是一門拳法，講究的是力量。

  打拳的時候，按照它上麵的指引，讓天地之氣通過各個穴道，可以打出幾條龍，越多越好。

  而且，那些龍並不是真龍，是可以隨時融化在空氣中的虛影，因為天地之氣的滋養，保持的時間各不相同。

  可以說，這就是一次對於身體的磨練。

  不過，讓離不棄更為感興趣的，是龍的數目。

  “祁梓城還打出四條龍來，那麽我是不是更差？”

  他突然知道自己天賦不聰穎，但也不該那麽傻……

  畢竟他之前用感知拓寬筋脈，打通穴道，現在應該更好修煉才是。

  所以，他還是情不自禁，心懷躍躍欲試之感，將這本書通讀一遍。

  “就是這樣的？”

  天地之氣流轉，通過身上穴道。

  這本武學似乎很簡單，但要考驗，卻是一個人天地之氣的儲備量，這無可厚非。

  站在地上，他的雙手擺出握拳的姿勢。

  身上天地之氣兼顧，開始流轉，通過幾個穴道，並且開始循環。

  “沒想到是這麽容易。”

  天地之氣在心中湧動，越發溫暖。

  離不棄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他細微地點點頭，緊接著，一拳轟出。

  它具有爆發力，倒不適合長期作戰。

  所以現在，離不棄揮出一拳的時候，他聽見空氣中散發聲音，看見眼前的一塊薄木板爆裂開來。

  沒有金龍。

  雖然力量很大，但離不棄的拳頭有些受傷。

  虎口被震得發麻，他忍住，暗自讚歎一聲。

  “這武學真的是……好猛啊。”

  眼看眼前，薄木板上留下一個坑洞，他的拳頭將它衝破擊垮，木屑散了一地。

  離不棄心中暗暗有些驚訝，他再度馬不停蹄地開始練習。

  “這速度……還好我是單個住的，否則會吵死人家。”

  半個時辰之後，離不棄的眼前，一地稀爛，都是木板。

  他精神很好，但是手上卻已紅腫，不得不說，是那些木板的功勞。

  “學習打拳，還真的是一門藝術……但……嘶，真的好疼啊。”

  夜半三更，他拿來笤帚簸箕，將那些木屑掃掉，又將木板卸下，搞定一切，居然睡不著覺。

  他還以為自己能打出金龍，但發現這武學真的別有玄機。

  打了一屋的木板，打得自己雙手刺痛，指關節無力，小金龍一直沒出現。

  他改變無數姿勢，甚至喊出了口號，聲音傳播得極遠，還是沒用……

  而且，這些木板都是他從榻上拆下來的，現在，離不棄還怕自己睡著摔下去……

  “都十一月了吧……”

  “砰”地一聲，再度驚擾了離不棄。

  這次，三條金龍在離不棄眼前閃耀，在無形中炫耀，在祁梓城身前打出。

  毫不猶豫，舉手還擊，下一刻，恐怖的笑聲讓離不棄點頭。

  “哈哈哈鹹豬手！離不棄，你怎麽了，真是一個廢柴……啊哈哈哈！”

  伸手的時候，離不棄也發覺自己手上腫了一圈，隱約可見青紅的筋脈，條條鼓起。

  “怎麽？你之前不是這樣嗎？”

  “真傻，操之過急了吧。”

  幾條金龍在空中粉碎，離不棄沒好氣地點點頭。

  “我告訴你，你這麽弱小，還和我鬥？我保證你拿東西也拿不穩，嘿嘿……”

  整個過程中，離不棄一聲不吭，就像已經麻木。

  “祁梓城，你怎麽這樣跟離不棄說話？”

  “東方琴，我和離不棄說話，關你何事？”

  祁梓城抬頭，忿忿不平，聲音尖銳，朝剛剛冒出的東方琴。

  “離不棄，你手怎麽了？”

  頓時，一束目光從旁邊射到離不棄的手上。

  “他？練功，走火入魔啦！”

  祁梓城諷刺地譏笑著離不棄，而東方琴早已跑了過來。

  “離不棄，我給你看看，唔，你這是被祁梓城害了？”

  “不是。”

  離不棄搖頭否決，但祁梓城卻在故意嘲諷。

  “哦，離不棄啊，他就是個廢柴，什麽都不會，金龍拳也是。”

  “敷點冰。”

  東方琴兀自顧及離不棄的傷口，看他的手已經腫成這種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祁梓城，你真的是……”

  “我可不說了，你自己去當白衣天使吧！離不棄，他真的不值得你愛。”

  “誰……”

  東方琴的臉，頓時漲紅一片。

  “無礙。”

  離不棄垂下眼簾，感覺心中愧疚。

  “其實，真是我太急了。”

  “疼不疼？還有，你怎麽去打木板？”

  “我……我試著練功的。”

  離不棄更覺得祁梓城有些可惡，不過，少女卻又匆忙出去了。

  “我看看有沒有冰塊……不，你不是……”

  “我有。”

  離不棄的手上，忽然冷霜覆蓋。

  他感覺到自己腫脹的雙手，在逐漸變得舒服，就連精神也好了許多。

  “要不我去看看圖書館？不，我這樣真的很特殊啊。”

  哭笑不得地想著，離不棄內心一陣戰栗。

  似有若無的一些陰氣，突然將他的思緒打亂。

  這是惡意的氣息，也是他不曾了解的、好似死神的獨特感覺。

  --

  經過一係列敷冰消腫，終於，離不棄再度練習這金龍拳的時間，已經推移到兩日之後。

  他知道自己不能耽誤時間，得將洛霓凰救出才是。

  身在帝都，居然沒法子抗衡命運的波瀾。

  但他卻順利地將練習的地點改變，改到蔥翠的樹林內，這樣下來，離不棄不必打那些木板，隻要往空氣中揮拳就行……

  夜深人靜的叢林中，還有聲音，極細，極輕。

  多半是風掠過叢林的呼嘯，也是讓離不棄心中放鬆的竊竊私語。

  不過，他更為放心大膽地練習起來。

  “砰--”

  “這是？”

  他試探著朝空中打了一拳，頓時，空氣被天地之氣洞穿，“劈劈啪啪”的聲音再度出現。

  眼睛一眨，他好像瞥見了什麽東西！

  眼前一隻小龍，正在擺動龍尾。

  身上湛然金黃，倒真像是一條龍。

  雖然看得不那麽清晰，但離不棄還是心潮澎湃。

  “是這個原因？”

  他的拳頭根本沒有碰到實體，這條龍才出現？是因為……

  “因為我的拳頭，不能觸到實體！”

  下一刻，離不棄才明白祁梓城狂笑是為什麽，但心中已經羞愧起來。

  他孤陋寡聞，他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他不懂得變通，他比祁梓城還弱智？！

  “先練習看能不能打出兩條龍。”

  從喜悅中平靜下來，離不棄點頭，心中感慨。

  這條龍在他打完拳的那一刻就消失了，他不急。

  因為明天的他，終於可以和祁梓城一決高下了。

  不過，夜色之中的金龍，是不是會被發現？

  他想著，朝著叢林走的更遠，都想到那日的屏障了。

  “窸窸窣窣……”

  訓練了一會兒，他才學會了如何穩定地控製這條來之不易的小金龍，讓它保持在空氣中。

  每次離不棄揮拳的時候，他身上的天地之氣都會迅速抽取，大筆抽取，他也無法恢複過來。

  “小鬼……”

  練得揮汗如雨，練得拳頭內分泌冷汗，冷風吹過，他的汗水都被蒸發，更覺得冷入心扉，心情難抑。

  不過，眼看又是午夜，也不知會有什麽詭異事情發生，離不棄不敢信馬由韁了，想到自己搖搖欲墜的床榻，苦笑著走了回去。

  --

  “砰”地一聲，還是成為了開門大吉。

  “祁梓城？嗯，不覺得這樣很累啊。”

  離不棄半好笑半逗弄地對準祁梓城，不甘示弱，自己也迅速出起拳來。

  “嘭”地一聲，空氣被天地之氣劇烈的搖撼所擊碎，一條金龍從罅隙中冒了出來。

  “嗯？怎麽了？”

  它全身披掛著金色，離不棄看著，也“嗯嗯”點頭，感覺心中有了依托。

  “祁梓城，這是我兩日閉門不出，獲得的成果。”

  祁梓城站在原地，斜眼睨著離不棄。

  “保持十秒試試。”

  下一刻，他的手早已放下，小金龍卻在剛才才落下。

  “你看哦，又是十秒，是不是？哈！”

  離不棄別過臉去，感覺祁梓城對他的抗拒已經逐漸消散。

  “難道你隻練了幾天就會這樣了？”

  “不是，但我可以說，你很弱，弱爆了！啊哈哈哈……”

  祁梓城狂笑猖獗，離不棄站在原地，半刻才走到沈家門口。

  “真是……腦子有病啊？被龍吃了？”

  “離不棄，你真的會了？”

  “嗯。”

  還是一樣的時間，還是一樣的地點，站在原地，協助少女，充當，離不棄心中舒暢到徜徉。

  --

  暮色籠罩整個世界，站在翠綠的樹林中，少年揮汗如雨，繼續練習。

  天地之氣暴起，感知緩緩流淌在他的身上。

  這是他所想的方式，也是離不棄練習打金龍拳的最佳狀態。

  他的身體因為緊張而繃直，感覺金龍時不時會彈出三秒有餘，最後消散。

  其他時候，都是兩秒左右，它就在自己的拳頭消失之後，迅速也成為看不見的東西。

  不過，對於這個進步，離不棄還是很滿意的。

  至少之前，他可不是這樣練習的。

  “唔……還是想睡。”

  順利將每一次揮拳召喚的金龍都盡可能保持在三秒鍾消散，離不棄這才朝森林外走去。

  他饑腸轆轆，開始用冰雪將自己的神誌變得更加清爽。

  而現在，耳畔的風聲也變得小了些。

  “去……去吃點？”

  猛然，他的後頸處感覺到一陣風聲飄過，“窸窸窣窣”似曾相識的聲音，讓他被轟擊了。

  “不可能，怎麽又是那種聲音？”

  他的理智告訴他這件事並不簡單，因為這聲音，上次也是通往膳房的！

  那次，那個威脅逃脫了。

  但今日，可能真的不一樣。

  一瞬，離不棄無法按捺心中的驚疑。

  “不能打草驚蛇。”

  貓著腰的離不棄，一個翻身匍匐爬出樹林，下一刻滾入膳房旁邊的樹叢中，那個人卻在膳房門口一閃而過。

  “還好我反應快了點……”

  否則，他可能又被驚動。

  他穿的是一身黑，還帶著兜帽，離不棄沒看到他的容顏，但他不該是沈家的人！

  因為如此，他才知道自己究竟在調查什麽事情，在現場記錄怎樣的陰謀！

  心中一陣刺激的時候，離不棄早已偷偷摸摸站起來，貼著牆根，走到膳房旁邊。

  這是露天的一個餐廳，頭頂有可收可放的遮陽傘，現在已經合起來了。

  所以，他靠著樹潛行一會兒之後，聞到細微的粉末味道。

  腦子混雜雜緒的他，在拿冰塊繼續提起精神的時候，突然想到一件事。

  何樂而不為？

  以冰塊為媒介，把他凍死！

  頓時，離不棄躍躍欲試起來，他果斷地伸出手，發覺那個黑影在膳房後廚那裏，似乎弄出了不少動靜。

  旁邊還有燈籠，簾子完好無損地放下來了。

  所以，離不棄沒有雜念，將手捏緊，放出冰雪。

  “咯吱咯吱”的聲音出現，他已經將簾子之下的空缺處，放滿了冰塊。

  “這可是很冷的……”

  下一刻，離不棄眼一花，感覺眼前多出了一個黑色的影子！

  “這！”

  因為下意識的動作，離不棄還沒有多想，直接揮拳，放龍。

  空氣在他眼前，已經劈開，金龍冒出，金色的光芒閃耀，驚豔了離不棄的眼。

  “兩條龍！”

  居然……

  他在這麽緊急的情況下，不出所料，突破了。

  首尾銜接的兩條龍，耗幹了離不棄的天地之氣。

  他雙手繼續動作，“啪啪啪”躲過那些碎裂的冰塊，將越來越多的冰霜釋放，堵住黑衣人的一切逃脫之路！

  “他到底是誰？”

  孟林夕遇險那日也是，隻要抓住其中一個黑衣人，用藥灌他，讓他說真話，就可以得到一些線索。

  那天，他們三個卻直接消失，讓離不棄沮喪。

  今日不同，他居然和一個黑衣人麵對麵打架？

  “來人啊！有人盜竊！他！快來！”

  順便，離不棄趁他沒有反應過來，聲音瘋狂而尖銳，就像臨死前的呼喚一樣。

  他有點擔心自己會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