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這不怪你
作者:斬華濃      更新:2020-12-24 04:50      字數:4604
  交通發達地區,夫君根本不用看管自己。

  禦劍飛行,他可是隨叫隨到呢。

  --

  “葉安歌,別練功了,一起睡吧。”

  “好……我好累。”

  不假思索發出抱怨的葉安歌,在榻上倒頭就睡,沒管到離不棄。

  現在,還沒到黑夜。

  離不棄在旁邊端詳少女的睡姿,帶著溫暖的笑,終於閃出了門。

  他還不忘留下了一張字條,是為讓她不因為自己突然消失而感到悲哀。

  “小家夥,我當然會回來的。”

  他帶上了棋盤,帶上了麵具,還沒忘帶上佩劍和神鳥。

  這幾樣法器,都有自己的一段曆史。

  加起來不輕不重,而離不棄就是這樣輕裝上陣了。

  日光如水,黃昏籠罩而下,他的身體融入暮色之中,就再也看不到了,就如一滴水滲入海洋裏。

  不過多時,離不棄就穿過帝都,故意挑小路走,沒有再去看太子之類的人,直達大漠邊緣。

  此時大漠還真好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帶著蒼茫的氣息,吹著幹旱的野風,離不棄懶洋洋地開始挑撥棋盤。

  “告訴我呀,我的目標在哪裏?”

  他停在一塊大石之後,伸出手,撈起一手都是黃沙,任沙粒在指尖輕輕溜走。

  棋盤之上,那些旗子有時出現,但是不是拚成數字,而是成了一個個小型的指南針。

  上麵一條紅線,都是紅棋子。

  它們筆直地指向西方,而離不棄又像落入了什麽幻境。

  一個全身綠光不斷的瓶狀物飛到天空中,往下瘋狂噴射詭異波動。

  大漠中的沙粒被震動得起伏跌宕,聲音無數,臨海之中,樹葉撲簌回響,振動時落地成堆。

  在這一片戰亂的混亂之中,離不棄看到一個女子,身穿白衣,在死亡旁邊四處觀望。

  她口中還在喊些什麽話,不過自己已不知道什麽了。

  “難道是西方?”

  這人身世顯赫,眉眼如畫。

  她的五官格外清晰,是自己不認識的貴人。

  “肯定不是個好人。”

  離不棄從懷中拿出一枚丹藥,隨手咬了,吞入口中。

  他還抓了一把符籙。

  有了符籙,離不棄的心中,也有了些許支撐。

  因為它們,可以在戰場上起到偷襲的作用,甚至可以扭轉戰局。

  這些,是葉安歌流仙派裏麵“私藏”的符籙,離不棄一張也沒用。

  現在,它們已經被公諸於眾,離不棄索性將它們拿來當武器用。

  “快點,主人,往西處走,我感覺地麵有些震動,或許是我的錯覺吧……”

  不過可能也是真的,棋盤說的,都正確。

  “玉珠離你這裏也不遠。”

  心中頓時緊張,腎上腺素加速分泌,讓離不棄被刺激到了。

  “好的,那我努力一些。”

  下一刻,他禦劍飛行,毫不猶豫就朝那沙漠西邊奔騰而去。

  他還記得之前,自己經曆了一場沙塵暴的洗禮,還有野獸的襲擊。

  現在,他實力強大,也不會在沙漠中迷失方向,自然心安。

  眼前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沙漠的風吹打地麵,粗獷磨練著草根。

  沿途中,他看到無數被風沙掩埋的城市,那些殘缺不全、被打成篩子的房屋,都是曆史的見證。

  --

  “還有一個時辰開啟。”

  又一次低頭望了眼自己的手表,祁梓城的腦子裏,出現了些許陰魂不散的聲音。

  他有些煩躁,因為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這人很奇怪,就像蟄伏在他大腦皮層深處,隨時都會被喚醒。

  他就像無形的壓製,也是自己必須要麵對的事實。

  聽著聲音,莫名煩躁,祁梓城差點想打自己一拳。

  “該死的,為什麽不能讓我好好麵對將來的獻祭?”

  “對了,那未來之言條……隻能最後拿出來,是不是?”

  這兒就是萬魂塚。

  它的深處無人可知,蘊含著整個世界都不曾擁有的奧秘。

  連祁梓城也不曾知道這些。

  他的心髒逐漸跳到嗓子眼,就像被堵塞,情緒還沒有盡情釋放出來。

  “不要瞎跑,你們也知道這裏危險。要是有什麽時間亂流,就會讓我們徹底分離。嗯,夜深人靜了,不要太急。”

  這裏是大漠中最隱匿的地方,也是要通過特殊途徑,才能進入的奇葩地點。

  雖然隱蔽,但這裏麵的安危卻不能確定。

  無數魂魄,都葬在這裏。

  芳草連天,白日裏還是一片祥和景象,但夜裏卻像一個恐怖的鬼城。

  雖然可怕,但又並不必死。

  祁梓城也不願探秘到最深處,他隻在外部穿梭而已。

  “你們先打著修煉,不用太急。”

  祭祀即將開始,他的手表上,指針也在不斷穿梭。

  它看起來與一般表差不多。

  其實,它裝了整個世界最重要的東西……

  --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你看我,是不是比之前更好看了?”

  “嗯。”

  沙漠之中,果然一片美好盛景。

  馬車顛簸,一路到達大漠的邊界。

  “那個,你要不要出去?”

  “當然要出境了。”

  白梔一笑,緊接著踏過了分界線。

  她可以看到,自己身後是平頂的建築,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茫茫沙海。

  在這裏,定位一個人是何其難。

  她也是第一次到達此地,甚至記不得之前自己是否在這裏玩過。

  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握著瓶子,臉上帶著認真的表情。

  “你跟我走。這裏,你沒有來過吧?”

  “嗯。”

  沒想到,瓶子與自己親密無間,居然可以讀取她的記憶。

  心中一陣驚喜,白梔頷首,表情中帶了些迫不及待。

  “那你要帶我去哪裏?”

  “帶你去一個……你從來都不知道的地方。”

  下一刻,她有些茫然,抬頭望去時,卻發現綠色在眼前一閃而過。

  小瓶早已飛起,身上鼓起力量。

  它牽引自己朝前趕路。

  眼前風沙似雨,瓶子卻很給力。

  一路上,它不停釋放力量,與之抗衡。

  讓白梔不知不覺,已被瓶子帶著到達了大漠腹地。

  眼前風景飛速掠過,她的腦子,如今不太清晰。

  總感覺生命在身上悄然無聲流逝。

  她沒法挽回,隻能靠腦子支撐前進。

  “你們知道她到哪裏去了嗎?”

  “她過了邊境線,我們再也找不到了……皇上,要是你想找的話,我們也可以為你提供一個大致的方向。喏,她是從那裏跑走的。”

  “那邊……她豈不是要深入大漠湖地?”

  “我不知道,但皇後她一意孤行,我們隻能由她去了,否則……”

  “混賬!你們都是混賬!”

  心中的怒氣無法壓抑。

  眼前是兩個跪倒在地的小事,驚恐地望著皇帝,彼此沒有任何交流。

  誰知道。

  在幾個小時之後,在皇後走入沙漠很久後,上官晝明居然也到來,一臉都是冰霜。

  他來這裏的理由也很簡單,就是為了找回自己的妻子。

  龍威掃射大地,他們瑟瑟發抖,無法說話。

  “朕倒也不怪你們。”

  下一刻,身上無形壓製被撤掉。

  他們表情尷尬,各自滾開。

  “皇帝……請您進去,去找一找吧,或者我們也陪你去?”

  “滾吧,國不要了?”

  夜裏可能會有些在沙漠裏潛伏的盜賊小偷小摸進入國界。

  他們是守護國家邊界線的人,怎麽可能擅自離崗?

  他一個人去就夠了,自己和白梔也有心理上的呼應。

  身上汗滴落下,他已很慌張。

  “太子……他也沒說什麽。白梔最近修煉很努力,最後居然莫名消失,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沒有告訴我?”

  如真的有所隱瞞,他也不知。

  雖然心中很痛,但他將那幾個人踹回崗位之後,就與之前白梔走到同一條路上。

  雙手合十,閉緊雙眼,他很快就感到,眼前一條人走過的路,綿延向著遠方伸展。

  這條路上,曾經有無數人的呼吸。

  所以他可以斷定,白梔也曾經走過這條路,而且千真萬確。

  夜已深,沒有聲音,四周隻剩下沙粒波動,就像海浪在翻滾起伏。

  他有感而發。

  站在這一片茫茫的沙地中,上官晝明隻感覺,自己整個人是如此渺小,連天上一顆流星都可以幹掉自己。

  不遠處,他隱約看到了些什麽。

  “嘩--”

  那是一處波動著的死亡焰火!

  緋紅的火焰,在眼前不住跳動著,就像感染了什麽邪氣。

  他望著,卻不知這“煙火”是幹嘛的。

  這可是初春,這煙火緋紅,也不像花朵。

  白梔走得古怪,也不像臨時出遊。

  兜兜轉轉,她隻是對準一個目標前進,根本沒有拐彎的嫌疑。

  眼前有一條路走到盡頭。

  而盡頭處,就是那緋紅色煙花爆炸起來的地方!

  “有邪氣。”

  今日,天空中彌漫著不明的波動。

  上官晝明咬牙,準備好之後的襲擊。

  他將佩劍無聲無息抽出,為了保護自己,緩慢呼吸,不敢在這裏發出任何聲音。

  他好像依舊沒有變化,很快就在眼前朦朧的夜色裏,發現了一個站在緋紅色之內的女子。

  她的眼沒有張開,頭頂之上有碧綠色呼之欲出。

  因為失真,上官晝明甚至可以看到,白梔頭頂,正在冒出些許火花。

  她的相貌,變得詭異而扭曲。

  在這些或紅或白的煙火中,他可以看到未知的未來

  奇怪,她這是噴火花了,難道也是因為旁邊的陣法?

  他似乎看到了許多讓人匪夷所思的東西!

  --

  “這是……你帶我去哪裏?告訴我呀。”

  無辜地睜著眼睛,在升高幾度的大漠裏,白梔覺得難受了些。

  眼前一切,都像不再真實。

  “我們不是要達成契約嗎?現在,天時地利人和,就開始吧。”

  “契約?”

  白梔想了想,似乎還真有此事。

  她記得之前,自己曾和**瓶約定來著……

  現在,她也得到許多好處,也即將和瓶子達成“盟約”。

  這感覺,出乎意料之好。

  “嗯,站在那裏。”

  自己平時和它可以無障礙溝通,白梔自然知道它的意思。

  這一路上,風景單調,皆是黃沙,沒什麽好看的。

  不過一路直走到這裏時,她才發現地上居然多了一個緋紅色、且不失美感的陣法。

  他們在大漠深處不為人知的地方蟄伏。

  她認真往前望了一番,隨後跨了一步,直接到達陣法中央。

  頓時,一種宛在水中的感覺包住了她。

  對周圍的一切,她都無知無覺。

  如此溫暖的感覺,讓她感覺自己就像在助紂為虐!

  “你不會在害我吧?”

  帶著些許笑意顫顫說著,白梔聲音中的猶豫消失不見。

  “不可能的,你相信我,我很權威。”

  它說得認真,就像真的如此。

  白梔信以為真,點了點頭,繼續站在陣法中央,並將瓶子放在手上。

  “我是要滴一滴血嗎?”

  得到默許之後,她劃破指尖,一滴殷紅的鮮血,此刻突然出現。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血滴身上,帶著充沛的靈氣。

  這靈氣,是她身上所獨有的。

  “謝謝你的精血。”

  下一刻,**瓶毫不猶豫,就將鮮血吞入口中。

  白梔沒有管,卻隱隱感覺有些意外,但又覺得不太舒服。

  這鮮血,果然剔透如紅寶石,裏麵盤繞著白茫茫的東西,其實是濃縮的天地之氣。

  瓶子上方的一滴鮮血,直接掉入瓶口中,然後消失不見。

  它的身上,氣息更為玄妙,就像可以以假亂真,成為花瓶。

  不過,它可不是用來插花的,而是用來殺人的。

  “說吧,我們還要幹什麽?”

  “沒什麽了……你馬上按照我的要求,讀一段文字就可以了。”

  隻是讀書而已,其他沒什麽重要吧?

  她笑了笑,選擇了理解。

  “嗯,你說我要讀什麽東西啊?

  自己腳下,是一個緋紅色的陣法。

  它身上,盤旋繚繞著一層淺淡的薄霧,就像終日不散的玄妙,緊密地抓住地麵。

  白梔的腳若隱若現。

  不過,她沒看見,腳下這陣法柘,還帶著一行血液顏色的文字,讓人琢磨不透。

  “這到底是……”

  鮮紅色的小字隱藏在白霧裏,看著不甚分明,就像隱約可見的海市蜃樓。

  它們扭曲如蚯蚓,逐漸組合成文字,自己卻並不清楚其中真意。

  不過,白梔將這些事都按部就班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