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靈見西楚皇終於同意，稍稍鬆了口氣。

  她知道，光憑她一個人是無法說動皇帝的，還好楚清風來得及時。

  可自己今日入宮麵聖之事，除了楚墨淵知曉之外，就再沒有旁人知曉了，楚清風又是怎麽知曉的呢？

  幾乎不用多想，她就猜到了，一定是楚墨淵報的信。

  這個男人啊，一邊說著讓她去試試，另一邊又替她想了萬全之策，卻偏不告訴她。

  他總是這麽默默為自己付出，真的好嗎。

  鳳靈正胡思亂想著，又聽楚清風開口了。

  “父皇，兒臣還有一個請求。”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可在這安靜的大殿內，卻顯得格外沉重。

  西楚皇問：“何事？皇兒隻管說。”

  老皇帝一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即將有可能會死在手術台上，心裏就升起一股莫大的悲涼。

  此時此刻，隻恨不得將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給他。

  哪怕是，他想要這個皇位。

  然而，楚清風對這個皇位是半點興趣也沒有，他回頭看了鳳靈一眼，又看向皇帝，認真跪拜道：

  “請父皇答應，無論兒臣生死，不可傷鳳靈分毫！”

  西楚皇：“皇兒你……”

  鳳靈：“……”

  她沒有想到，楚清風對皇帝最後一個要求竟是替自己求的。

  他明知道，他有可能會死在這次手術台上，還要這般替自己考慮……

  鳳靈真的不知道說什麽了。

  “清風，我當真值得你如此相待嗎？”

  離開大殿後，鳳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楚清風。

  在楚清風固執之下，西楚皇鄭重承諾，無論手術結果如何，不會為難她。

  “值得。”楚清風幾乎沒有多想，就回答道。

  他臉色很白，可他眼中閃動著清明的光，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像個光明的使者一般。

  鳳靈從未想過，一個人的心態變了，外部形態也會跟著發生如此大的轉變。

  楚清風如今雖然看著憔悴，可他的心一點兒也不脆弱。

  見他這樣，她對這場手術，又增添了幾分信心。

  “清風，我不能保證一定能帶你下手術台，可我會盡力。”鳳靈認真地看著眼前的男子，“清風，我們一起努力。”

  “好。”楚清風溫柔一笑，仿若輕風拂麵。

  很快就商定好手術時間和手術地點。

  容王府設立了一個臨時手術室，是這段時間楚清風依照鳳靈的描述，親自監工安排的。

  手術時間定在三月三十。

  楚清風說，三月三十是三月的最後一個月，四月初一又是新的一個月，也將會是他的新生。

  鳳靈問，他為何對自己這麽有信心。

  楚清風答，他相信她的醫術，一如她相信他會努力活下去。

  手術那日，西楚皇特意安排了一支禁衛軍負責容王府的安全。

  鳳靈手術中需要一個助手，以往都是楚墨淵幫忙，手術那日楚墨淵有別的安排，鳳靈隻能提前十日開始訓練紅衣。

  好在紅衣心思純淨，學起來還挺快的，鳳靈倒是放下心了。

  等到一切安排妥當，手術就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