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是皇權至上，天子一發話，誰都不能不聽。

  若是皇帝說，一定要她救楚清風，不許失敗，那她可就……

  “手術同意書？”楚墨淵問，“具體什麽內容？”

  他記得她之前做過幾次手術，也沒有要求病患家人簽什麽手術同意書啊。

  鳳靈答道：“就是講清楚手術過程中有可能會遇到的風險，以及術後可能會發生感染等一些弊端問題，需要家屬確認簽字，方能進行手術。”

  楚墨淵凝眉：“去試試。”

  “嗯。”鳳靈點頭，她覺得她在這裏擔心也沒有用，還是得去試試看，試了才知道皇上會不會簽。

  於是，鳳靈帶著一份手擬的手術同意書入宮麵聖。

  “鳳靈，你讓朕簽這份什麽，手術同意書？”西楚皇麵色凝重，“為何？難道你沒有把握醫好容王，想找朕討個保命符？”

  鳳靈：“……”

  她這一紙手術同意書，在她看來，不過是尊重病人家屬的意願，沒想到在皇帝看來卻是她為自己討的一紙保命符。

  真是荒唐！

  “皇上，隨你怎麽想。”鳳靈立身站直，固執道，“我隻有一句話，若是你不答簽這份手術同意書，我是不會做這場手術的。”

  “大膽！”西楚皇怒目而起，“鳳靈，你是不是覺得朕不敢拿你怎麽樣？”

  鳳靈跪下：“臣女不敢。”

  帝王一怒，氣震山河。

  這個時代，身為臣子不得不屈服。

  可原則不能改。

  “手術同意書，必須簽，這是讓容王的家人對這個手術的了解，以及手術過程中將會有什麽樣的危險……”

  “閉嘴！”西楚皇隨手抓起一物什砸下去，“朕的兒子是天之驕子，絕不容有半點閃失！”

  鳳靈眼看著一不明物體朝著自己砸下來，皺起眉頭，下意識想要閃躲，可有人比她更快。

  “砰”的一聲，硯台砸到地上。

  楚清風一身白衣染上星星點點的墨汁。

  “父皇，兒臣相信她！”楚清風跪在鳳靈身邊，急促的喘息讓人聽著就心疼。

  “容王？”西楚皇沒想到楚清風會突然出現，不僅替鳳靈擋了一擊，還替她求情，“你相信她什麽？就連她自己都說沒有把握能醫好你！”

  楚清風抬頭，慘白的臉上泛著堅毅的光：“兒臣相信鳳靈，她一定會盡心盡力。”

  他話音落的瞬間，側頭看向身旁的女子，眼中的光越發堅毅。

  鳳靈下意識回頭，就對上他的眼睛。

  從差點兒被砸中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又對上楚清風如此信任的目光，她喃喃地動了動唇：“我一定會盡力。”

  這是她目前唯一能保證的。

  楚清風朝她微微一笑，回頭看向龍椅上的皇帝。

  “父皇，兒臣相信她，請父皇也相信。”

  西楚皇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兒子，眼中閃動著不解和不舍。

  不解的是他為何要相信一個說要救他命，卻連半點把握也沒有的鳳靈，不舍的卻是自己的兒子隨時有可能會離他而去。

  “罷了罷了。”西楚皇無力地坐下來，擺了擺手，“朕簽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