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淵收斂神色，動了動唇：“給你講個故事吧。”

  鳳靈應聲：“好。”

  很多年前，九州大陸上隻有一個最強大的國家，那就是九州國。

  無論是東黎、南薑，還是西楚、北蕭，都十分弱小，必須依附於九州國才能得以安然生存，免受蠻夷部落騷擾。

  可在二十多年前九州國經曆了一場宮變，太子謀逆，皇帝駕崩，東宮被誅，帝位易主。

  從此，朝黨分庭抗禮，九州國內政不和，自顧不暇。

  其它四國一朝發展起來，成為了幾乎足以與九州國並肩的四大國，才有如今天下五分的局麵。

  “太子不是謀逆，而是被陷害，對不對？”鳳靈聽著楚墨淵講述往事，大膽猜測道。

  楚墨淵點頭：“皇帝年歲已高，太子本就是儲君，隻待皇帝駕崩，即可順理成章繼承皇位，何需多此一舉去謀逆。被真正謀逆之人誣陷罷了。”

  鳳靈蹙眉：“所以，如今的九州國皇帝的帝位來路不正，乃心機歹毒之人嘍。”

  楚墨淵沒有說話，可他的手心微微攥緊，足以可見，她的話正說到他心坎上了。

  鳳靈凝視著他，問道：“你就是已故太子之子，死裏逃生的皇太孫。”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他不會突然跟自己講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既然講了，肯定就是與他相關。

  這也是她為何如此猜測的原因。

  “是。”楚墨淵靜靜地看著鳳靈，認真說道，“我本名君墨淵。鳳十一，很高興認識你。”

  鳳靈一愣，喃喃念道：“君墨淵……原來你叫君墨淵。”

  也是了，九州國皇室姓君，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

  隻是她沒有想過，她所認識的楚墨淵竟然並非西楚國九皇叔，而是九州國的皇太孫——不，太子已故，他理應順理成章成為新的太子。

  所以說，他才是九州國正統。

  如果沒有二十多年前的那場變故，他恐怕還在九州國東宮安然做他的太子，或者是已經登基為帝。

  若真是那樣，他們也就不會相識了。

  “從今往後，在你麵前是的就是君墨淵。”楚墨淵溫柔的眉眼中藏不住悲傷。

  一想起當年，整個東宮被誅，他的父母慘死於那場災難之中，他難掩心痛。

  鳳靈安慰道：“你的父母很愛你，他們明知會慘死，卻拚盡全力偷偷保下了你。父母愛子之深切，從來如此。”

  楚墨淵嗓音沙啞道：“可他們並不知道，有時候，活著比死更難受……”

  鳳靈：“……”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裏滿是壓抑的痛苦，可見他這二十多年是如何艱辛的趟過來的。

  “楚……君墨淵，你……”鳳靈想說點什麽來安慰他，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像他這樣經曆過莫大痛苦的人，又豈是旁人一兩句不痛不癢的安慰就能抵消痛苦的。

  她不想強加給他壓力，非得讓他從痛苦中走出來。

  楚墨淵忽然握住她的手，給她一個溫柔的笑：“鳳十一，你知道嗎？”

  鳳靈抬頭，迷糊地看向他，等著他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