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墨淵的話，鳳靈驀地一怔，下意識回頭看去。

  他正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他朝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是溫柔，也是信任。

  鳳靈突然發現，好像每次她要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在所有人都反對的情況下，總會有那麽一個人支持她。

  這個人就是楚墨淵。

  “九皇叔！”楚西宸衝地上前一步，想說點什麽，可觸到兩人對視的目光，心仿佛被紮了一下似的，痛得要命。

  “別耽擱時間了，早一點行動，興許能多救一名少女。”鳳靈說著，轉身就往內堂走去。

  楚墨淵自然是第一個跟了上去。

  楚西宸無奈，隻得隨後跟上。

  那張仵作眉頭緊鎖，把牙一咬，也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此女到底有什麽本事！

  在楚西宸的默許下，鳳靈被帶到了殮房。

  白布下蓋著屍體，依稀可以看出人形。

  楚西宸是第一次進殮房，聞到那股屍體腐爛的惡臭味，當即惡心得想吐。

  鳳靈快速取出一物，及時塞進他嘴裏。

  “這是特效薑丸，含在舌下就無懼異味。”鳳靈解釋道。

  楚西宸咽下口水，倏地抬頭：“那吃下去呢……”

  鳳靈：“……”

  給他一個白癡的眼神，又遞上一粒：“含著！別再吃了！”

  說完，又給了楚墨淵一粒。

  見他一臉淡定，似絲毫沒有受到影響，訝異道：“你曾進過殮房？”

  楚墨淵接過薑丸含在舌下，搖了搖頭：“未曾。”

  隻是見過比殮房更多的屍體，更加血腥的一幕。

  鳳靈沒有說話，透過他的眼睛，大約猜到一些什麽。

  “開始了。”鳳靈收斂神色，將蓋在屍體身上的白布掀開。

  頓時，一具碎成數十塊被簡單拚湊擺放的屍體呈現在眼前。

  楚西宸是見過屍體的，可此時再看到眼前這一幕，還是沒忍住別開了眼。

  楚墨淵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塊臉。

  反觀鳳靈，麵色沉靜，不驚不懼，眼中除了一絲對死者的敬畏，再沒有其它。

  張仵作見狀，稍稍收起一絲輕慢。

  雖如此，他依舊不相信眼前的女子真能驗出個什麽名堂。

  鳳靈一旦投入到工作之中，就快速進入忘我境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複存在似的。

  在做了初步查驗之事，鳳靈回頭看向楚墨淵。

  “本王替你打下手。”楚墨淵在她看過來的一刻，就主動開口說道。

  鳳靈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客套的意思，顯然是指使他已經很習慣了。

  楚西宸有些嫉妒，可他還是輸了九皇叔一籌，連靠近屍體看一眼都覺得辣眼睛，談何幫忙。

  張仵作更是震驚不已！

  此女到底是何人？怎麽堂堂逍遙王竟心甘情願給她打下手？

  鳳靈從早就準備好的隨身腰袋裏取出一整套的驗屍工具，擺放在案台上，朝楚墨淵介紹了每一樣工具的名稱。

  楚墨淵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隻看一眼、聽一遍就全都記住了。

  張仵作看著她專業且方便的驗屍工具，震驚之作，收起了輕慢之心。

  “我現在要給死者做解剖，你配合我。”鳳靈朝楚墨淵正色道。

  楚墨淵溫和地應了聲：“好。”

  “解剖刀。”鳳靈戴好驗屍手套，伸出手掌。

  楚墨淵也戴了手套，精準地拿起解剖刀遞到她手心。

  鳳靈頭也沒抬，接過解剖刀就往死者身上招呼去——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