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洪惠花就帶他們到她負責的銷售部看了一下。銷售部辦公室裏坐著六七個銷售人員，其中有兩個女孩特別漂亮，秦小楓的腳都邁不動了。他想憑她們的美貌，銷售業績應該不錯吧？

  回到總經理室，秦小楓走進去對袁珊珊說：“袁總，我們走了一圈，看了一遍，想跟你交換一下意見。”

  “交換意見？”袁珊珊身子一震，抬頭重新打量著他們，感覺這對年輕人有些可疑，就傲慢地坐在那裏不動。

  “袁總，我們想跟你談一下。”秦小楓隻得改變說法，站在她辦公桌前說。

  袁珊珊不冷不熱地說：“談銷售上的事，你就跟洪經理談吧，她是銷售部經理。”

  她對客戶怎麽這麽冷淡？秦小楓心裏有些不爽，怪不得整個公司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活力，設計的服裝樣式也缺乏創意，款式老舊，跟不上形勢。管理上的問題很多，必須跟她談一下。再說他們又不是真的來采購服裝的，對銷售是外行，真正談銷售就要穿繃。

  秦小楓說：“不光談銷售，還是其它問題要談。”

  袁珊珊這才站起來，有些不高興地說：“好，那你們坐一下吧。洪經理，你也坐一下。”

  她讓他們在會客區坐下，才拉起座機電話：“金秘書，你過來一下。”

  金秘書是個跟汪小雯差不多漂亮高桃的女孩。袁珊珊對她說：“金秘書，你給他們泡杯茶，然後也聽一下吧。”

  金秘書給他們泡好茶，就在會客區裏的沙發上坐下，眼睛瞄著比她還要年輕的秦小楓和汪小雯，臉上顯出輕視之色。

  等袁珊珊坐下後，秦小楓才開口說：“袁總，還有洪經理，金秘書，我們剛才看了一下生產車間和設計部，還有銷售部。生產部，設計部，銷售部，服裝廠的三大核心部門，我們都走馬觀花看了一遍。發現了一些問題，想跟你們交流一下。”

  秦小楓一開口就說話老練，神色鎮靜，說話不像是來考察和采購服裝人員的口氣，倒有點像上級主管部門，或者是集團公司高管的口氣，三個女人都暗暗吃了一驚。

  她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秦小楓，眉頭都懷疑地皺了起來。

  秦小楓盡管溫和地說：“我們發覺，車間裏不夠整潔，成衣和半成品衣料亂堆亂放，布料浪費現象驚人，一些還可以利用的邊角料，很可惜地丟在廢料筐裏。關鍵是，工人的生產積極性不高，也是懶洋洋的，跟你們這裏的管理人員一樣，缺乏活力，也沒有創新意識。”

  “啊？你，你到底是什麽人？”袁珊珊聽他說的全是批評話，就俏臉漲紅，眉頭緊皺，生氣地責問，“你們是來采購服裝的嗎？”

  連汪小雯也很意外地看著秦小楓，有些緊張和不安。她沒想到秦小楓一開口就指出嚴厲批評，一句好聽的話也沒有。

  “我們是來采購服裝的，所以對服裝廠的要求比較高。袁總，你不要生氣，聽我把話說完。”秦小楓帶著笑容說，“我實話實說，是為你們好。”

  洪惠花的臉色也變了，她不滿地嘟噥：“一般來參觀考察的客戶，都是很客氣的。”

  秦小楓笑著說：“光說好話的客戶，就不是真正為你們好。呃，不管你們高不高興，我還是要把實話說出來。應該說，最讓我們失望的，是設計部。”

  袁珊珊氣得臉色發白，嘴唇嘟索。她正要發作，秦小楓笑咧咧地看著她說：“袁總，你能不能把設計部經理叫來，一起交流一下。”

  袁珊珊陰著臉猶豫了一下，才對金秘書說：“你把陸小菊叫下來。”

  金秘書有些不情願地站起來走出去，一會兒把設計部經理陸小菊叫來。袁珊珊對她說：“陸小菊，你坐吧，不要太緊張，聽一下客戶的意見，對你們的設計還是有好處的。”

  剛才在樓梯上，金秘書跟陸小菊說了情況，陸小菊感到很震驚。因為她一向以為自已領導的設計團隊不說是國內一流，起碼在全省算得是領先的。所以平時說她好話的多，當麵提出批評的很少。今天突然來了一個陌生的小夥子，竟然全是批評的話語。

  “在設計上，我實在不敢恭維。真的，你們不要生氣，我就隨便說幾條吧。第一，你們的設計種類不多，式樣老舊，不夠時尚，跟不上潮流。譬如，我們男生穿的襯衫，就單一呆板，沒有創意。”秦小楓直截了當地提出批評，一下子說了十條意見。

  五個女人，包括汪小雯在內，都聽得目瞪口呆，尷尬不已。

  她們的臉色都陰著，誰也不敢說話。；辦公室裏的氣氛十分難堪。

  沉默了一會，袁珊珊才不客氣地說：“我沒有想到，我們茂隆服裝廠被你說得一無是處，我們感到十分寒心。呃，你就到其它服裝廠去采購吧，我們小廠達不到你的要求，不好意思。洪經理，送客！”

  秦小楓見她要趕客戶走，就搖頭咂嘴地笑了，心想這個總經理真是當到頭了，很不稱職啊。怪不得這裏搞得這麽差。唉，攤子這麽大，管理卻很差，效益肯定不會好到哪裏去。

  秦小楓坐在那裏不走，又抬起頭問：“這個廠，去年利潤有多少？”

  袁珊珊一愣，厲聲說：“這也是你一個陌生客戶問的嗎？你今天不是來采購服裝的，而是來找事的！”

  洪惠花連忙站起來，對秦小楓說：“秦先生，你的要求太高了，又不講情麵，這個生意我們沒法做，你們走吧，到其它廠去看看。”

  汪小雯尷尬地站起來要走，秦小楓還是坐在那裏不動，嘴裏說：“你們不回答我問題，我就不走。或者袁總，你給我看一下你們去年的財務報表也行。我看後就走，你看行不行？”

  他問集團總部有關部門也能知道這個數計，但秦小楓就是要看看她們的態度。

  “我憑什麽給你看財務報表？”袁珊珊惱羞成怒地罵起來：“你一個客氣，為什麽要看我們的財務報表？你的態度很傲，也有些囂張，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作為一個客戶，我想了解一個你們廠的效益情況，總可以吧？”

  “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把你哄出去。”

  “你叫吧，你不說，我就不走。”秦小楓要看看，她們究竟是怎麽對待找上門來的客戶的。

  袁珊珊真的打電話叫保安。很快，兩個保安就走進來，對秦小楓說：“你們走吧，不要影響我們廠的正常辦公。”

  他們來拉秦小楓，把他往外推。這時，一直隻看不說的金秘書感覺不對，就問汪小雯：“你們到底是哪裏的？”

  汪小雯看了被保安推到門口的秦小楓一眼，憋不住說：“我們是集團總部的。”

  辦公室裏頃刻變得寂靜無聲。除秦小楓和汪小雯外，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什麽？”袁珊珊驚叫起來，不相信地問，“你們是集團總部哪個部門的？叫什麽名字？”

  秦小雯知道秦小楓要是發飆起來，會打傷人的，就告訴他們說：“我們是茂甜甜總裁派下來，考察了解情況的。他叫秦小楓，我叫汪小雯。”

  “啊？”袁珊珊嚇得紅顏失色。

  但她愣了一下後，還是有些不相信，就拿出手機打起電話來。她不認識總裁茂甜甜，就打給實業管理部部長劉育興：“劉部長你好，我問一下，你們集團總部有個叫秦小楓的年輕人嗎？”

  劉育興說：“他怎麽啦？據說他是總裁助理，坐總裁室隔壁那間辦公室裏。不過，沒有正式宣布和任命，我也搞不清。”

  “好，我知道了。劉部長，有空，下來指導工作，我陪你喝酒。”袁珊珊衝手機媚笑說。

  掛了手機，她馬上像變了個人似的，俏臉上擠出不自然的笑容，不怕難為情地說；“哎呀，秦，秦助理，你怎麽不早點說的呢？害得我們出了洋相，丟了臉，真是太難堪了。快，金秘書，去拿點水果來。對了，秦助理，你抽煙嗎？”

  秦小楓退回來，看著她判若兩人的態度，嘲諷地提著嘴角說：“袁總，你這種態度，真的讓人很失望啊。你們怎麽能這樣對待一個客戶呢？不說顧客是上帝了，總不能趕客戶走吧？”

  “秦助理，是我不對，我接受你的批評。”袁珊珊尷尬地對兩個保安和三個女部下說，“你們都走吧，我要向秦助理賠禮道歉，並作深刻檢討。”

  五個人都驚訝看了秦小楓一眼，神情怪異地走出去。

  “現在，袁總，你能說一下你們去年的利潤情況嗎？”秦小楓又在會客區裏坐下來問。

  袁珊珊羞愧地說：“真是汗顏啊，去年我們交完稅金後，利潤不足一百萬。”

  秦不鯤嘿地笑了一下，說：“我猜想，是沒有多少利潤的。而且我估計，員工的工資福利也不高，所以他們才沒有工作積極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