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求情
作者:妖媚如畫      更新:2020-03-28 20:54      字數:2151
  “乖,莫要哭了,若是他存心騙你,見你為他哭成這樣,豈不是讓他更加得意?傻女兒,忘了他吧,你本是天上的仙女,會有更好的姻緣,這段摻雜著國仇家恨的孽緣,不成也罷。”

  周氏也是出身官宦之家,這朝中文武之間的聯姻,個中的利害關係,她早就看得透了,此時女兒還不明白,她也不好深說。

  “娘,你可知,殿下會如何定他的罪?”陌淺白問。

  周氏笑道:“你是將軍,這曆法之事,如何還問母親?不過,據我所知,大楚向來對秦國奸細恨之入骨,怕是,得定個砍頭吧。”

  這便要讓他死掉了嗎?

  縱是摻雜國仇家恨,可自己畢竟愛過他一場,憶起當時自己一劍刺入他心時,他那般心碎的眼神,陌淺白再次淚水湧出。

  剛想要與母親再說什麽,突然,窗子撲棱棱一響,一個黑影縱身竄了進來,陌淺白叫聲不好,剛想回身去取兵刃,可是對方的劍已經抵在了周氏的咽喉。

  “別動。”

  陌淺白立時不敢再動了。

  “卑鄙小人,你放了我娘。”

  那黑影便是一個蒙麵黑衣人,身材細高,頭上臉上蒙得嚴嚴實實,隻露兩隻眼,他劍鋒一收,然後在周氏後頸一拍,周氏立時暈倒在他的懷裏。

  “狗賊住手。”

  “將軍放心,小人無心傷害老夫人。”

  這聲音十分嘶啞,聽在耳裏,很不舒服。

  “你是什麽人?”陌淺白見他將周氏平放在了床上,也並無惡意,便眯起眼道。

  黑衣人躬身下拜,道:“小人懇請大將軍救我家少主。”

  “你家少主是誰?”

  “我家少主,便是秦王之孫單政單律臣。”

  陌淺白沉默了。良久,才嘴角抽搐著道:“他是秦國奸細,來我大楚興風作浪,耍盡陰謀詭計,其心可誅,本將軍身為大秦子民,豈會通敵叛國,為天下所不齒?”

  “大將軍,少主冤枉,少主此行並非故意來此探聽消息,實是因為少主有心想探查其母妃當年舊事,才來到大楚,他自幼體弱,故此一直未曾學武,隻是無意中才入了軍營,大將軍,當日程玉派出殺手,箭射大將軍,是我家少主替你擋了一箭,你可還記得?他本是文人,不會拳腳,當時救大將軍,可全是拿自己的一腔性命來換,大將軍,請您看在這份情義上,便幫小人等救他一回吧。”

  他說的聲淚俱下,任何人聽了,都不禁動容。

  經他一提醒,陌淺白這才想起,當日的情景便再次浮現在眼前,那一隻箭弩本是朝她而來,卻是被他縱身攔在身前,替她抵擋了這致命一箭,若不是單律臣,自己怕是當日已成了箭下之鬼。自己也是這個時候,才對單律臣有了好感。黑衣人說的對,至少,單律臣對她,真的是有過一次救命之恩。

  “我欠他的情,若是他要,我便自縊在他麵前就是了,他為大楚之敵,本將軍斷然不會為了一已之私,視我大楚百姓性命於不顧。”

  公是公,私是私,陌淺白爭戰多年,早就把這一切看得十分透徹。

  “大將軍,我家少主何時做過大楚之敵呀,他隻是一時在幫你,如今我家少主被押大理寺,我們兄弟遍尋四處也找不到,若是將軍此次不出手相救,我家將軍可能再無生還之機了。”

  陌淺白閉上了眼,決情的道:“我們既然是敵人,日後疆場之上,自然會有生死相博,他無生還之機,便是我國人爭戰之時多了一份勝算,也算是立了功了。”

  見終是勸不動他,黑衣人隻得跺了跺腳,道:“罷了,罷了,就當我家少主遇人不淑,世人雲,哪怕世人皆叛我,唯有卿從之,大將軍此時,卻對我家少主沒有半點信任之心,想來,我家少主也是心寒,既如此,我等,告辭了。”

  說完,他站起身來,跳出窗外,縱身而走。

  若是陌淺白此時大聲叫嚷,怕是將軍府的幾個高手出手相攔,這黑衣人也未見得跑得出將軍府,可是如今,陌淺白卻心軟了,他們是唯一能救單律臣的人,也是單律臣這次能活下來的唯一希望。

  如今,她不能背叛國家,放走這個秦國奸細,可是內心,終究是不忍見單律臣就這樣死在監牢中的。

  這一場雪,下得甚厚,一覺醒來,京城已經是蒼茫一片,兩道淺淺的輪椅轍痕出現在太子府的門口,然後順著大門,一路延伸進去。

  陌清和來找太子。

  太子此時正在園中賞雪,麵前擺放著一壺燙熱的酒,他手裏捧著暖爐,一邊賞雪,一邊與一位妾氏有說有笑。

  陌清和推著輪椅,來到他身邊,他似乎明白什麽,便揮了揮手,讓那位妾氏和一應侍候的仆從們退下去了。

  指了指麵前的酒,太子道:“如此天氣,陌老將軍倒是很有雅興呀。”

  陌清和苦苦一笑:“家中逢此變故,老夫如何還有雅興賞雪?倒是殿下,此番立了大功,可以悠哉幾日了。”

  太子冷冷一笑:“孤此次立了大功,陌將軍功不可沒,若不是看她此時心情不好,孤還要登門向她道謝呢。”

  “小女承受不起,隻是,老夫今日此來,是有一事,還請殿下三思。”

  太子道:“老將軍請說,你我相交多年,早已是莫逆之交,無不可言之事。”

  “殿下,”陌清和抬起了頭,衝著太子深深的鞠了一躬,聲淚俱下道:“殿下,老夫如今隻餘一具殘軀,畢生毫無牽掛,隻有這一個女兒,此番,還請殿下看在老夫的麵子上,放她一馬。”

  太子的嘴角勾起一抹陰笑,道:“老將軍,你怕是,想多了吧?”

  “老夫與殿下相處二十餘載,殿下心中所想,難道老夫會不知情嗎?小女此番確是未曾慧眼識才,但是卻也得到了懲罰,她畢竟隻是一個女兒家,比不得這朝堂之上爾虞我詐之輩,還請殿下手下留情,若是殿下覺得法不容情,老夫願替小女一力承擔,還請殿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