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斷情
作者:妖媚如畫      更新:2020-03-28 20:54      字數:2139
  這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被心愛之人欺騙,陌淺白這一次,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全部押在了單律臣的身上,如今知道單律臣是國人的大仇人,陌淺白的心,是何等的滋味。

  “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陌淺白的劍並沒有更深的刺下去,看到他的血流出來,她整個人也心軟了。

  自打十三歲進入了軍營,她便告誡自己,無論多難多苦,她都不允許自己流一滴眼淚,可是如今麵對自己心愛的人,陌淺白終於沒有忍住。

  陌清和輕輕的握住了女兒的手,他在心疼女兒,如果女兒殺了他,女兒自己也會崩潰。

  而自始至終,單律臣都不再說一句話,手中握住她的劍,任鮮血流出而半點也不曾掙紮。

  也許,是他的心痛,比這胸口的傷,還要痛上百倍吧。

  太子的嘴角露出一抹陰森的笑,擺了擺手,道:“來人,把單政押下天牢,交付大理寺審。”

  大理寺是太子直接管轄的部門,隻有把他押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太子才能覺得安心。這一次,一舉擒獲了秦人派在京師之內的臥底,還險些在他娶了陌淺白之時而及時將他揭穿,連太子自己,都覺得是立了一個大大的功勞。

  楚王也不禁連連後怕,道:“好險,隻差一步,便被這秦國的奸賊奪了我大楚的兵權,陌老將軍,你一世英明,這一次,怎麽如此糊塗?”

  陌清和誠惶誠恐,道:“是,是老臣瀆職,請王上責罰。”

  陌淺白也跪了下來,慚愧不已,自己久經殺場,早已熟知兵不厭詐之理,卻不料想,這次卻如那些民間女子一般,輕易的便相信了這世間渣男的滿口謊言,實屬該死。

  “爾等退下吧,擇婿之事,暫時休要再提。”

  “是。”

  陌淺白已經不想在這朝堂之上呆下去了,她隻想馬上回到家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大聲的哭出來,她怕再壓抑一會兒,整個人都會垮掉了。

  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飄起了小雪,漫天飛舞,落在臉上,冰冰涼涼,陌淺白站在雪中,眼中的淚水慢慢的流落在腮邊,然後凝結成了冰。

  “小姐,你回來了?”清風剛剛燒起了手爐,捧著走出來,見到陌淺白,驚喜的叫道:“小姐,王上可是恩準了嗎?小姐可是要……”

  突然間瞥見陌淺白一張臉麵如死灰,眼角似有淚痕,清風立時把話咽了回去,“小姐,發生了,什麽事?”

  陌淺白一言不發,然後快步走進自己的房中,回身把門插死,把自己整個人都埋在被窩裏,然後嚎啕大哭起來。

  她本不會像那些普通女子一般嚶嚶而泣,這一哭的動靜,直怕半個將軍府都聽見了。

  “這是哭聲嗎?怎麽這麽嚇人?可是從將軍房中傳出來的?”

  “將軍這是怎麽了?不是說要成親嗎?”

  眾家丁不解,紛紛圍攏過來,把問訊的目光看向清風,清風卻也一臉的懵,她也未曾跟著去,她也不知呀。

  半個時辰後,老將軍陌清和才灰頭土臉的回了來。

  周氏見狀,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應該是不順利:“老爺,淺兒一回來,便縮在房中哭鬧,她近十年不曾這般了,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陌清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一張老臉布滿了蒼滄,連連搖著頭,道:“冤孼,冤孼呀。”

  冤孽?

  “老爺,如今妾身心急如焚,您,您就別耍詞了,倒是實話與妾身說吧。”

  陌清和便將那朝堂之上的事,盡皆和周氏學了,周氏一屁股坐在床上,淚水便奪眶而出:“可憐我的女兒,怎生這般命苦?”

  陌淺白是大楚的將軍,而單律臣是大秦的皇孫,這兩個人,注定了身負國仇家恨,是永遠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老夫也未曾想到,這單律臣如此將相之才,原來是秦王費盡心機調教而出。怪不得這幾道考題如此難度,他卻完成的輕而易舉。”

  世間本無那麽多天才,是陌清和太過於大意了。

  “此次險些釀成大錯,若不是看在淺兒此次平了程玉那惡賊有功,怕是要治我陌家一個通敵叛國之罪了。到時,我陌家百年名聲盡毀,下場比那程玉還要淒慘。”

  周氏怨道:“事到如今,你還想著名聲,你可知女兒的苦楚?女兒此時年方十九,正是情竇初開之時,此番經曆這番變故,怕是這一世都脫不開這個情結呀。”

  這世間多少女子為情所困,最後含恨九泉,周氏見得多了,女兒平日裏外表太過堅強,有什麽委屈都隻是憋在心裏,卻也從不說什麽,此番變故,怕是要她肝腸寸斷了。

  思索了片刻,周氏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便到得女兒的房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道:“淺兒,淺兒,是娘呀,給娘開開門。”

  “娘,女兒想一個人呆會兒。”陌淺白從被窩裏探出頭來,抽泣著道。

  周氏在外麵勸道:“淺兒,娘聽你爹說了,這世間的事,變化莫測,但總是要麵對的,你開開門,和娘說說話,好不好?”

  同為女子,周氏自然懂得女兒的無助,抹了把眼淚,陌淺白便從床上爬起來,然後去給母親開了門。

  “娘。”一語叫出,陌淺白淚水再次決堤。撲在周氏懷裏,陌淺白再次哭了出來。

  周氏心疼的把女兒抱在懷裏,道:“女兒,娘知道你心裏苦,一切都會過去的。”

  “娘,他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

  周氏歎道:“怪隻怪,你是大楚的將軍,掌控大楚的兵權,便也控製著大楚的命脈,秦楚兩國鼎立多年,屢次爭戰,都想著把對方占為已有,而他想必費盡心機,也是為了完成霸業。他是男人,建功立業才是已任,你看開些就是了。”

  “嗚嗚,我不要,我不要……”一介將軍,居然趴在母親肩頭,哭得像個孩子。

  女人終究是女人,哪怕她再堅強,再勇敢,在愛情麵前,她也一樣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