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誦念出了司扶傾的名字後，白今昔這才放心。

  錄製一天二十四小時不會停。

  這場手術如此關鍵，節目組就算想保全司扶傾的臉麵剪輯掉也是沒可能的。

  白今昔先進到手術室，伍萬瑩充當她的助手一起進去。

  A組這邊也派出了陸星衡。

  進到手術室之前，秦羽誦還是提醒了一句：“要不然，你還是收一收，別讓她們太難看。”

  司扶傾站起來，穿上無菌手術服：“秦老師放心，我一定量力而行。”

  聽到這句話，秦羽誦放下心來：“行，那你進去。”

  而後台，一直看著屏幕的秦導卻不冷靜了。

  他可是專門被桑硯清科普過司扶傾所謂的“量力而行”。

  說著量力而行，一不小心七校聯考拿了個第一。

  這次的量力而行又會是什麽？

  秦導隻能實現服下一顆司司牌速效救心丸，緊緊地盯著一號手術室的鏡頭。

  兩個病人都是自願接受手術，得的也是同一種病。

  上肢靜脈血栓。

  司扶傾會診的病人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因為一起意外事故導致鎖骨骨折，因而患上了這種病。

  小姑娘父母離異，雙方誰也不管，還是秦羽誦強硬地讓她住進了醫院。

  “這裏很疼？”司扶傾彎下腰，“放心，一會兒就不疼了。”

  女生麵色蒼白，眼睛卻亮亮的：“我在病房裏看了《渡魔》，姐姐你演得真好，我也想像你一樣。”

  “嗯。”司扶傾笑了笑，“會好起來的，我保證。”

  陸星衡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眼睫垂下。

  雖然相處了這麽多天，他還是有些看不懂司扶傾。

  年紀輕輕，卻有著不符合同齡人的成熟。

  他打開工具箱，輔助司扶傾完成這台手術。

  兩台手術都在進行中。

  過了一會兒，蔡仲年到了。

  “蔡老。”幾位主任醫師都紛紛起身，態度恭敬。

  “手術結束了？”蔡仲年頷首，“兩位病人感覺如何？”

  “一號已經結束了。”秦羽誦說，“蔡老可以進去了。”

  蔡仲年也換上無菌服，領著幾位主任醫師進去。

  手術十分順利，女生因為麻藥的緣故還在沉睡之中。

  幾位主任醫師都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驚訝。

  他們原本想著，實習生最多能夠開個頭，後續手術是無法獨立完成的。

  沒想到A組竟然直接完成了手術，還十分漂亮。

  蔡仲年直接打了個一百分。

  這種小手術對是司扶傾來說，太輕鬆不過了。

  他埋怨地看了眼秦羽誦。

  秦羽誦：“……”

  這事兒能怪他？

  “二號呢？”蔡仲年抬頭，“怎麽還沒結束？”

  二號病人雖然也得的是上肢靜脈血栓，但論難易程度，其實還在一號病人之下。

  “二號病人在手術過程中血壓突然下降，剛才大出血了。”護士匆匆出來，“鄭主任正在接手，目前病人已經轉危為安。”

  白今昔和伍萬瑩已經出了手術室。

  兩個人的神情都很尷尬。

  手術就是這樣，一點小差錯就能夠引起連環反應。

  白今昔抿了下唇，看了一眼司扶傾。

  司扶傾的手術竟然進展很順利？

  她指甲掐了掐掌心，臉上火辣辣得疼。

  蔡仲年皺眉，在伍萬瑩和白今昔兩人的名字下麵寫了個不合格，淡淡的：“還站在這裏幹什麽？還不進去接著學習？”

  白今昔和伍萬瑩都漲紅了臉，重新進入手術室。

  蔡仲年過來就是為了看司扶傾，眼下看完了，他擺了擺手：“後麵的手術你們接著評，我借兩個人離開一下。”

  他帶走了司扶傾和陸星衡，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林卿塵也在。

  “醫學組織那邊給了一個難題。”蔡仲年將文件推了過去，“你們看看，有什麽好的思路或方法。”

  司扶傾接過，上麵是有關細胞移植的問題。

  陸星衡瞥了眼。

  這不是他當時考試的一項內容？

  “思路有。”司扶傾拿了一張稿紙，沉吟了下，“我簡單地想了一下，蔡老你看。”

  她寫了半張紙。

  公式和簡筆圖的結合。

  蔡仲年探頭一看：“這個思路的確很不錯，卿塵，你也看看，你們三個人組合一下，攻破這個課題，醫學組織那邊有獎金的。”

  司扶傾原本沒什麽興趣，聽到最後一句話，她神情立刻嚴肅起來：“必須的！攻破醫學難題，人人有責！”

  陸星衡眼皮一跳。

  林卿塵哭笑不得。

  他想著，時衍也沒那麽摳門吧？

  怎麽司小姐還是聽到錢就有動力了？

  蔡仲年：“……那行，回去你再完善完善，然後你掛名第一，我給你轉交到醫學組織那邊。”

  司扶傾比了個OK的手勢，和陸星衡離開。

  蔡仲年又找到了秦羽誦，很關心：“勸了沒？”

  秦羽誦：“……蔡老，我覺得吧，您可能教不了她。”

  “誰說我要教她？”蔡仲年一瞪眼，“把她留下來就行了，她這過完年，就要去天地盟了，辜老頭那個人心眼多，我怕他比我先上分。”

  秦羽誦隻能歎氣：“我試試，但看她的樣子，她很享受拍戲。”

  “拍戲也比進了天地盟強。”蔡仲年背著手，“反正我絕對不能讓他搶跑！”

  秦羽誦：“……”

  司扶傾會的那麽多，他深刻懷疑，以後還會有更多領域的天花板級人物加入搶人行列。

  **

  翌日中午，節目組迎來了一位貴客。

  秦導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自己，這才確信他看見了慕斯頓公爵本人。

  他一時間連話都不會說了：“公公公爵殿下，您您您這是……”

  “司小姐在你們這裏拍綜藝，我過來探班。”拉斐爾到很親和。

  他拍了秦導的肩膀，還遞給他了一隻價值上千的雪茄。

  秦導的手顫著，隻想立刻把這隻雪茄供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回神：“公爵殿下是為司老師來的？我這就去叫她。”

  副導演帶著司扶傾過來。

  一同來的還有一直假扮助理一職的月見。

  師門九個人，三個人在這裏碰麵了。

  拉斐爾注意到了司扶傾旁邊平平無奇的女助理，他擰了擰眉。

  心頭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又說不上來是什麽。

  司扶傾眉挑起：“殿下，又見麵了。”

  “對，又見麵了，不過我還是專門來的。”拉斐爾點點頭，“上次走得太匆忙，隻給你了一箱金子。”

  秦導：“……？”

  什麽叫做隻？

  “我準備購買這部綜藝的獨家播放權，藝術組那部也買了，律政組就算了。”拉斐爾，“簽合同吧。”

  還好他來得及時，《職員誕生記》的國外版權還沒有賣出去。

  秦導被這個巨大的驚喜給砸暈了，結巴起來：“這、這個我需要聯係、聯係一下台長。”

  拉斐爾點點頭：“行，你聯係，我會在大夏帝國待一個月。”

  秦導恍恍惚惚地去聯係大夏台台長。

  大夏台錯失《渡魔》這部劇，台長已經責罰了不少涉事員工。

  如果當時《渡魔》留了下來，大夏台又會有一部收視率破10的神劇。

  大夏台台長十分後悔他怎麽沒有自己盯著，接到秦導的電話後，他整個人還有些懵，聲調猛地拔高：“慕斯頓公爵？”

  “真的，是真人。”秦導拍了張照片傳過去，“就在辦公室裏坐著呢。”

  大夏台台長坐不住了：“等等，我親自過去！”

  電視塔離四九城第一醫院不遠，大夏台台長以極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話事兒的人來了？”拉斐爾拿出合同，“看看，這些夠不夠？”

  大夏台台長一看，被上麵的一串零閃瞎了眼。

  但後麵有一個條款，版權金有九成必須給司扶傾。

  可能走出國門，錢根本不重要。

  大夏台台長顫顫巍巍地簽了合同：“公爵殿下怎麽忽然想起買綜藝節目了？”

  “支持一下偶像的事業。”拉斐爾優雅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你們這邊是怎麽追星的，我這個粉絲還合格吧？”

  秦導：“……”

  這就是土豪的世界嗎？

  拉斐爾簽完名，站起來：“我還要視察幾個地方，先走了。”

  大夏台台長立刻去送。

  秦導和上門，手還是顫的：“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司扶傾想了想，很誠懇：“他雖然腦子不好，智商不夠，但賺錢還真的很有一手，是我錯怪他了。”

  秦導：“？？？”

  他喉嚨艱難地滾了滾：“你知道他是慕斯頓公爵吧？”

  “知道啊。”司扶傾懶洋洋，“我這個評價保真的。”

  秦導：“……”

  他麵無表情地去找副導演了。

  他就知道隻有他心髒受傷的世界達成。

  “三師姐，你要不要提醒他？”司扶傾若有所思，“他剛才也沒認出來你。”

  “不了。”月見環抱著雙臂，紅唇勾起，“我倒是要看看，他什麽時候能發現，以及發現之後痛哭流涕的樣子，再拍個視頻高價倒賣給他的對手。”

  司扶傾由衷地讚歎了一句：“咱們真是兄友弟恭的好師兄弟姐妹。”

  她是脾氣最好的那一個。

  **

  兩天的時間，剩下的實踐手術也全部完成了，評分表張貼在了公告欄。

  是蔡仲年親手批的。

  每個實習生還收到了一封郵件。

  郵件上寫若是對評分有異議，則可以去蔡仲年的辦公室找他。

  節目組一直有隱形的第一和第二。

  隻不過司扶傾並不需要offer，陸星衡也推拒了，這第一就落在了一位海歸博士後的頭上。

  衛承雲排在第二。

  陳文新原本在八名之外，這幾天也終於趕了上來，排在了第三，可以說是一批黑馬了。

  前四都能夠拿到offer。

  第四和第五之間的差距也的確很大。

  白今昔的學曆不行，理論知識很差，雖然有兩年的臨床經驗，但在這些高材生麵前完全不夠看。

  不過她本人也對四九城第一醫院的offer沒什麽興趣。

  她嫁進厲家後，想要什麽沒有？

  但伍萬瑩坐不住了。

  尤其是看到陳文新也擠進了前三，她立刻去蔡仲年的辦公室。

  蔡仲年眼下不在。

  桌子上有一遝紙。

  伍萬瑩隨意地看了一眼。

  看著看著，她呼吸一促。

  這好像跟細胞移植有關？

  但後麵怎麽沒寫完？

  伍萬瑩迅速一掃，將上麵的幾個公式和圖紙都記在了心裏。

  直到看到了另一張紙，她神色一變。

  這張紙上記錄了排名。

  不同的是，司扶傾在第一，而且還是滿分。

  陸星衡在第二，98分

  她從原本的第八降到了第十。

  伍萬瑩隻感覺怒火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她捏緊這張紙，立刻去了導演室。

  門被撞開，秦導皺眉：“你幹什麽？”

  “導演，這不是作弊是什麽？”伍萬瑩將排名表拍在桌子上，“我們辛辛苦苦來參加這個節目，不是為了給一個明星來作配的！”

  還有一個連學曆都不知道是什麽的陸星衡，憑什麽壓在他們上麵？

  衛承雲也就算了，一直是夏大醫學係的第一。

  他理論知識極強，短短一個月的實習，臨床經驗也飛速漲著。

  可司扶傾和陸星衡又算什麽？

  “看到了？”秦導倒是沒有什麽被戳穿後的尷尬，“看到了就扔了，對你們的影響不好。”

  “導演，大夏台一直是公平公正的。”伍萬瑩捏緊手中的排名表，“你們這不是徇私枉法嗎？對我們有什麽影響？影響的是某個花瓶吧？”

  “等等，伍同學。”副導演琢磨過來，“事情跟你想得不一樣，這張排名表已經作廢了，挺……”

  “怎麽不一樣？”伍萬瑩冷聲，“明明衛承雲是第二，你們非要把司扶傾和陸星衡排在第一第二，真的不會讓人寒心？我要退出節目！”

  “是不一樣，隻不過你想錯了，這才是真的排名，是他們倆不要offer，才把第一和第二的位置騰了出來，評分也是蔡老親自寫的。”秦導點了點煙，“今天公告欄上的排名表，去掉了第一第二，要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拍第八？”

  “她要給你們麵子，怎麽，你非得讓人家把你的臉都扇沒了？你要退出也行，反正你也拿不到offer，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