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不是華總，而是華董了。他公司上市的消息都傳遍塢山市了，就沒說給你安排個什麽來錢快的肥差？”

  葉明明小龍蝦吃了一嘴，辣得嘶嘶哈哈，就著一口冰啤酒，舒服好像五髒都被洗了一遍。

  “我這輩子可不要指望男人，還是指望閨蜜更靠譜。”

  白元知道葉明明這個女人生怕她一時頭腦發暈，把辛苦了三年的工作丟掉。

  葉明明一邊嚼一邊打量她，“還行，沒被愛情衝昏頭腦。——固安我知道啊，也不在郊區有門麵啊。”

  白元解釋道，“他們新招聘的安保人員在郊區集訓，這不是要給固安品牌做推廣嗎？我跟組長去現場拍實地。”

  閨蜜倆說說吃吃到半夜，悲涼的網文女作家抱著她個位數的數據睡覺去了。

  白元收拾了殘局，打著哈欠，接通柳柳的視頻請求。

  “寶貝兒，你還沒睡覺啊？”

  都十二點多了，小孩子不睡覺容易不長個。

  柳柳托著下巴，瞥了一眼旁邊沒入鏡的人，“哪是我不想睡覺啊，有人想你想得睡不著，又怕你嫌他粘人不敢打電話，隻能我來牽個線了。”

  華彰整理好行李，走過來敲了柳柳的頭一下，沒理會裝酷的臭小孩兒。

  “元元，去丹穴山的準備已經做好了，明天就可以出發。”

  白元點頭，看著華彰完美無瑕的臉，滿意地笑笑。

  “我們這算是一家三口第一次出門旅遊嗎？”

  華彰一愣，柳柳的小腦袋從縫隙探過來，“算的媽媽，所以你明天要一路照顧我哦，不然我會哭的哦。”

  白元看著父子倆“鬧”成一團，心滿意足地躺到自己的小床上，兩秒鍾就睡著了。

  早上的風還挺冷，白元披著一件毛衣，哆哆嗦嗦地站在塢山市郊區。

  從華彰的豪車上下來，她才發覺同在一個城市內，市區和郊區的氣溫差異能達到這個地步。

  “幸虧我想著媽媽，要不然那老龍妖連一件外套都不給你帶。”

  柳柳自己穿得暖和和，像個毛球球，頭上還戴了一頂遮耳帽，和白元身上的厚毛衣是同係列。

  兩人站在一起，儼然是自駕遊的一對母子。

  同樣有自駕遊到這裏加油的人家，一個小女孩看到柳柳，高興地跟他伸手打招呼，還拉著她媽媽不停地說，“那個小哥哥真好看。”

  柳柳羞紅了臉，躲到白元身後羞答答地不說話。

  華彰看到他這副酸相，氣就不打一出來，“元元，先上車來等，大巴一會兒才到呢。”

  白元的心理落差有點大，她一直以為去丹穴山，那可是傳說中的仙山，不說騰雲駕霧吧，也得用些不得了的法器。

  結果，就這麽簡單直接的……坐大巴？

  一路顛簸，不光是山路崎嶇，司機的開車技術也跟喝醉了一樣，左右搖晃。

  就在白元要吐不吐的艱難時刻，大巴車終於停了，賣票的大姐拉開車窗，扯著脖子喊。

  “回程車！回程車！趕緊上車！還有座！還有座！”

  華彰扶著白元，拎著一個拖油瓶柳柳，背上兩個大行李包，拖家帶口地跟著人流擠下車。

  吵吵嚷嚷的人群中，好多人力車、出租車呼喊著拉客，一看到他們的打扮就知道有錢，直往華彰跟前撲。

  ——“小老弟上山嗎？二十六個景點兒都帶你們走一圈，一人八百！”

  ——“小兄弟行李這麽多，我給你跟車送上去，放心，咱都有牌照的，保證不丟！三百五就行！”

  ——“大姐這是暈車難受了吧？坐纜車上去吧，我有便宜門票二百五一個人，小孩兒優惠不算人！”

  柳柳眼睛一眯，奶聲奶氣地問白元，“媽媽，我想喝娃哈哈。”

  白元頭昏腦漲又被一群人圍著吼，心說我看你像娃哈哈！

  “乖，別鬧媽媽，爸爸給你拿。”

  華彰男友力MAX，兩個大包在背上，還能一手抱著柳柳，一手牽著白元，穿過層層人群走出來。

  白元空著手，被他一拉，氣血互通半晌，整個人精神多了。

  “我的天啊，我以為的丹穴山……實際上的丹穴山……”

  白元仰頭看著巍峨入雲的高山，還有上麵繚繞的煙火氣息，很難把這座山和傳說中鳳皇聚落的仙山聯係起來。

  “這是前山，開發過的。妖管部已經打了招呼，我們直接去後山，然後再開屏障進鳳族聚居區。”

  華彰笑著把相柳扔到地上，一個大背包砸到他頭上，自己拉著白元爬上纜車。

  相柳叼著一瓶娃哈哈，哼哧哼哧地舉起大背包，拽著白元的衣擺跟了上去。

  白元從來沒坐過纜車，更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山間景象。

  “原來塢山市郊區還有這麽好看的景致？我從來都不知道，葉明明那貨就知道泡吧逛夜店，一點親近自然的意識都沒有。”

  華彰和相柳對視一眼。

  關於葉明明，他們調查到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媽媽，明明阿姨是不是很早就是孤兒了？我記得你說過她爺爺去世得很早，爸媽從來沒管過她。”

  白元趴在窗戶上看外麵，“嗯，是的。明明從小過得挺苦，現在對生活的態度，是能享受一天賺一天。”

  相柳喝了一口娃哈哈，“那她上學、生活的錢都是哪裏來的？”

  白元一愣，“應該是她爺爺留下的吧，她們家有一間磚瓦房。”

  華彰接了一句，“我查過你說的那個小娘炮，他沒有再出現過，葉明明周圍也不再有妖族痕跡。”

  相柳不耐煩地瞟了他一眼，“告訴我媽一句實話就那麽難嗎？”

  “葉明明從小到大都沒缺過錢，媽媽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白元看著這對父子倆，心頭沒來由地一慌，華彰上前輕輕抱住她。

  “別怕，你仔細回想一下，你與葉明明相識以來，她是不是從沒有為生活犯過愁？”

  華彰的話很安靜，白元過了最初的慌亂，開始回溯幼年記憶。

  葉明明是初中時突然轉學到她們村校的，當時她就覺得她的衣服很幹淨，看著就像是城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