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心推掉華彰觀山海的項目，白元說到做到。

  第二天上班就把所有資料文件交給小楊，讓她承接這個重量級項目。

  小楊嚇得一邊哭一邊求，“白姐，是不是因為我昨天瞪你了，你才這麽坑我。”

  “這怎麽成了坑你？”

  幾個億的豪宅裝修，光提成就十幾萬，幫襯同組同事還叫坑人了？

  小楊不接，哭著說，“白姐，我才入職幾個月，就被前輩丟了這麽個爛攤子。做好了我是借了前輩的光，做不好是前輩提攜我也沒用。”

  “我剛出道就擔了這麽個名頭，以後在設計行業我可怎麽混啊？”

  白元一臉黑線，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姑娘都看些什麽職場暗黑文學，居然嚇到真情實感地哭泣。

  “李姐，你看怎麽辦？我已經跟華總說過了，這個項目我不做了。”

  組長一臉猶豫地看了她半天，不光是考慮臨時換設計師對項目的影響，更要考慮致臻科技給春暉做擔保，承接了好幾個項目。

  現在白元和華彰鬧別扭，會不會華總一氣之下，拿春暉撒氣呢？

  李姐是過來人，當初她老公也是缺根弦的，男人站得位置再高也是弱智，都得等老婆教育。

  “白元啊，李姐也不問你什麽原因，你要是現在覺得項目難做，那就放一放。”

  作為組長，李姐真的已經很照顧白元。

  她鬧情緒不肯繼續接待客戶，組長也耐著性子勸她。

  “咱們幾個部門，現在手裏都有工作，你想把項目推給誰？”

  其實李姐心裏憋著一句話，孩子都那麽大了，當父母的就不能看在孩子麵上，相互容忍一下？

  白元眼睛隻看著小楊，剛畢業的新人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雖說覺得華彰那人有病，但到底是自己測量、畫圖，熬夜肝出來的精修稿，好像是自己生的孩子，現在放棄多少有點心疼。

  但再繼續下去，華彰指不定使出什麽昏招兒，她想要有清淨日子，還是遠離那種不正常的有錢人。

  “李姐，我並不是想拿喬，實在是我個人原因，沒法和業主繼續溝通。”

  白元狠狠心，“如果不能把項目交接給其他同事，那我隻能辭職了。”

  李姐一驚。

  春暉是不可能把這顆好白菜拱手讓人的，現在設計師辭職，總不能讓她把項目帶走，還得等著其他人來接手。

  看白元不幹的心如此堅定，當組長的也沒法說什麽了。

  .

  華彰在接到春暉廣告部設計組組長親自打來的道歉電話時，一顆心整個沉了下去。

  設計師換了更有經驗的，對業主來說隻有好處，但華彰心裏像是被撞出個破洞，呼呼灌著涼風。

  李姐聽出華彰心不在焉，語重心長地說，“華總，人和人際遇不同，人生道路也不能強求。”

  不知道華彰聽懂了沒，什麽都沒說，把二期款項給春暉財務打了過來。

  “我媽真不愧是我媽，龍族少主算什麽，這就是鳳後的氣魄。”

  柳柳坐在餐桌椅子上，翹著腳晃悠，一邊吃冰淇淋一邊得意。

  華彰發愁地捏住額角，“你媽把我們倆都拋棄了，以後可就見不到了。”

  “不是還有假麵舞會嗎？”

  柳柳看不上他這個沒出息的德性，“人類女人都很喜歡舞會，你把衣服送到她們公司前台，點名給我媽，看她的虛榮心會不會被滿足。”

  由此可見，這對父子在情愛方麵，都是一樣的沒經驗還愛瞎折騰。

  等到快遞把寄件退回的時候，上麵蓋著一個大戳：查無此人！

  柳柳抱著冰淇淋碗，和華彰一起陷入了沉思。

  “我媽這是……不喜歡這件衣服？”

  行政秘書長佘靚最近忙著籌備假麵舞會，才三天沒關注他們，她偉大的龍族少主就捅了這麽大簍子。

  佘靚忍著想暴揍他們一頓的衝動，建議道，“現在鳳後對您意見比較大，不如先把追求的步調放一放。”

  柳柳點頭，“嗯嗯，靚姐姐說得對，你學著點兒。”

  換成別人興許還能甩甩鍋，華彰這種出身，天生就是要承擔“大義”的，怎麽會因為追求鳳後失敗，就甩鍋給別人。

  於是，毫無自覺的柳柳吃完冰淇淋，老成地歎息道，“真是直男沒辦法。”

  佘靚同情地看了華彰一眼，心說有這麽個“兒子”，以後的日子怕是更難。

  “咳咳，華總，我的建議還是從鳳後最在意的事情著手。”

  華彰理所當然地說，“我以為她最在意的就是我，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那是因為你太沒有魅力了，你看，我媽看到我就拉我手。”

  柳柳舉著三天沒洗的爪子，“這可是我媽摸過的手啊。”

  華彰默默地露出豔羨的表情。

  佘靚覺得一口氣上不來，八千年來的隱忍自持，終於勒住想要脫口而出的話。

  “華總，我聽說鳳後接了一個新的項目，是給娛樂圈新晉女星孟不凡設計舞台，我認為這是個機會。”

  華彰眉頭一皺，“她一個學廣告的，怎麽去接舞台美術的設計了？”

  佘靚眉頭一挑，用眼神說，還不是你們父子倆瞎作，把人家逼的幹別的去了。

  柳柳掐指一算，“孟不凡？這個女星很難伺候啊。”

  “你知道這個人？”

  華彰對剛化形就掌握大量人類社會信息的萬妖之王頗為敬佩。

  柳柳一推電腦，碩大的屏幕上擺著八卦公眾號的最新推文——女星孟不凡“逼宮上位”？影後白美婷暗自落淚？

  經過柳柳的科普，華彰總算初步了解娛樂圈同類型影星之間的“廝殺”有多激烈。

  一件撞衫的衣服就能挑得兩家粉絲下場狂撕兩個月。

  不知該說新星發展勢頭猛，還是該說影後在圈內地位高。

  孟不凡的確是個難伺候的女明星。

  剛紅起來的新人一般都比較謙虛，可那是沒有背景的。

  孟家小公主紆尊降貴到娛樂圈玩票，哪個娛樂公司不得敬著捧著。

  “那個舞美不行，給我開了。”

  經紀人無奈地歎口氣。

  “你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