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覺得，這兩個人的話，有點多。

  雖然是四月，但是今天天氣好，此時天上一輪驕陽，氣溫在緩緩上升，男人的體溫本來就高，阮芽還跟他靠的這麽近，幾乎整個上半身都靠在封遲琰身上，能清晰的聽見心髒搏動的聲音，也能嗅見他身上冷杉香。

  那原本是一股很淡的香味，但或許是被體溫蒸騰空氣揮發，阮芽被這點冷杉香熏的腦子不太清楚，那兩個秘書卻還在口若懸河，似乎是在說一個並購案，阮芽沒怎麽聽明白，倒是聽得打起了瞌睡。

  等感覺到下巴搭在肩膀上的重量後，封遲琰才出聲：“可以了，出去吧。”

  兩個秘書也不敢多問，連忙合起自己講了三四遍都要背下來了的策劃書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辦公室裏安靜了一會兒，封遲琰就那麽坐在椅子上，任由阮芽趴在他肩膀上睡，也沒有別的動作。

  上午耀眼的光從落地窗照進來，將辦工桌切割成明暗兩半，是非常利落清晰的對角線，阮芽纖弱的背脊在陽光裏顯出清晰伶仃的蝴蝶骨，封遲琰卻大半個身體都隱沒在陰影裏，無聲無息。

  ……

  秘書們走出辦公室，鬆口氣，兩人對視一眼，秘書A：“我覺得，四小姐的地位岌岌可危。”

  秘書B：“我也覺得。”

  其他秘書趕緊湊上來聽八卦，秘書A：“不可說不可說，反正以後對這位放尊重一點。”

  有公司的老人感歎：“這麽多年過去了，總裁還是喜歡這一款。”

  有人知道他說的是誰，低聲道：“不一樣吧？就是長得有那麽點相似，性格可截然不同。”

  也有進公司不久的，一臉迷茫：“你們在說誰？”

  “這位就更不可說了。”

  “說說吧說說吧。”

  秘書A歎口氣，道：“真要比喻，那位可稱得上是白月光了。”

  “哈？”

  “我是說我的白月光。”秘書A哈哈笑道：“對於總裁來說算什麽，我就不得而知了。”

  “……”

  ……

  阮芽沒睡一會兒就醒了，她揉揉眼睛，側眸就看見封遲琰利落清晰的下頜弧線。

  這段線條可比常人要優越太多，刀鋒削成一般，顯出不近人情的冰冷鋒利。

  “……”阮芽輕咳一聲：“你秘書，挺能聊的。”

  封遲琰：“你也挺能睡的。”

  阮芽趕緊從他身上下來，假惺惺的：“我沒有把你腿壓麻吧？”

  “有。”封遲琰沉著道：“給我揉揉。”

  阮芽：“……”

  阮芽：“？”

  你還真好意思說啊。

  她才不伺候，道：“我突然想起我有件急事，趕著去辦，先走了。”

  封遲琰：“等一會兒。”

  “？”

  阮芽疑惑的看著他：“做什麽？”

  封遲琰從抽屜裏拿出幾張紙，道：“簽了。”

  阮芽湊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是一份措辭嚴謹、行文流暢、用詞講究的合同。

  一看就是出自非常專業的律師之手，阮芽都想要給這人點讚了——如果這不是一份包養合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