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作者:青竹葉      更新:2022-02-16 15:40      字數:3498
  “聽著是還不錯,但這個世界的年輕人不太欣賞……”係統聲音幹幹巴巴,它一個身經百戰的係統居然被宿主套路了?!

  “哦,”安以農卻不以為然,“那是以前,隻要足夠好聽,誰會在乎它是甜美的還是沙啞的?沙啞的歌聲不好聽?那是沒遇到我。”

  接著係統又看到它的宿主隨意翻開一本曲譜,輕哼一遍後就現場清唱。

  他隻唱了兩遍,第三遍就能脫稿,並且沒有任何生澀感,流暢得仿佛唱了成百上千次。這時候的聲音也完全沒有了說話時候的幹啞,一點點的煙氣隻能添加迷人風味,反而顯得韻味十足。

  “完了完了,之前答應得太快了。”係統苦逼地抹臉,甜美的聲音是甜妹,沙啞的聲音是禦姐,而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既能欣賞甜妹,也能欣賞禦姐。

  宿主問他能不能唱,答案當然就是……能啊!

  這絕對是專業級的演唱,唯一的缺點是呼吸過頻。但這是原主的鍋,他的肺活量太低,需要運動。

  “怎麽會?”係統不懂,他宿主不是七八年沒唱過歌了嗎?是娛樂圈出了名的廢物美人,緋聞還一大堆,他怎麽能上手就會?

  係統低頭一個檢索:在宿主的履曆中,他的確隻是出道半年,也隻參加過一次比賽拿過一次冠軍。但是!

  那一屆的亞軍是之後狂攬國內外音樂獎項的天後,而季軍是開創戲腔時代的新一代天王。

  “當年能力壓兩人,成為毫無爭議的冠軍的宿主到底是什麽品種的魔鬼?”係統仿佛才認識這個人。

  它以頭搶地:怪我太年輕!不知人間險惡。

  安以農可不想知道係統在想什麽,他暢快地笑,似乎要把夢想斷裂的鬱氣吐盡,眼中甚至有點濕意。

  不過安以農不願被人看見一丁點‘懦弱’,轉頭隨手蹭掉,並且拿起筆在一個空白便利貼上寫下:輕度煙嗓,音域廣,可塑性高。

  顯而易見,這是適合唱歌的嗓子,並且很有特色。

  安以農走出錄音室:“不說了,好冷,先煮點紅糖薑水。”唱歌最重要的就是對嗓子的保護,而有些感冒會讓喉嚨發炎。

  心情愉悅的他吹起口哨,曲調活潑輕快,就和腳步一樣輕快

  同一時間,某個高檔小區。

  此時的趙澤也已經到了家中,他回憶著雨中帶著破碎感的‘柯以農’,以及那張說著讓人不高興的話的嘴唇。

  他有點想不起上輩子‘柯以農’的樣子,好像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嗬,牙尖嘴利,我還非得讓你哭著求我了!”

  在房中走了一圈,趙澤想起什麽,他打了一個電話:“計劃繼續。要最糟糕的人設,我要他‘主動’離開娛樂圈。對了,給他化最難看的妝,陰間一點的。”

  掛了電話的趙澤心情似乎變好了,他開了一瓶珍藏的美酒。

  “跟我這耍小脾氣。不聽話的小寵物,就要打斷腿。”他嘴裏不屑道,“不過我隨手養的玩意兒,還真以為自己能翻了天?”

  飲了半杯,他的‘好友’冒雨來了:“打了你幾個電話,怎麽不接?”

  上輩子這個‘好友’家族崩塌破產,從他們這個階層掉出去,之後再沒見麵。趙澤差點想不起他是誰,陸宇?

  “稀客,今天不忙?”趙澤記得,這段時間陸宇正式進入環宇集團,成為預定繼承人,正是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

  “父親讓我先拿著家裏的娛樂公司練手。”陸宇坐下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他看向趙澤,“你知道我那個大媽的兒子也開了一家娛樂公司吧。”

  趙澤當然知道,如果不是那個婚生子心高氣傲非要和家裏斷絕關係,那麽大一個集團也輪不到身為私生子的陸宇。

  當然,以後他們就會知道,那個婚生子的傲慢是有底氣的。

  “我準備吞掉它。”陸宇露出豺狼般的笑,本來還算俊秀的麵相被獰笑破壞。

  趙澤毫不意外,上輩子他也是這麽做的。說到這個,他就想起了一件事,柯以農似乎就在那間娛樂公司裏,叫……星光娛樂。

  陸宇沒有注意到趙澤的反常,他仰頭喝掉半杯紅酒,惡狠狠地低喃:“我永遠忘不了,第一次來陸家時他站在上麵看我的眼神,高高在上,不屑一顧。”

  趙澤回過神,並且不以為然,婚生子看到私生子,難不成還得熱烈歡迎?

  “如果從此以後一無所有,他還能保持自己的冷靜嗎?”陸宇一說起這個人就憋不住,他臉酸嘴苦地說,“說不定能呢,一個看到自己生母死掉都沒有流過一滴淚的怪物。”

  趙澤對這些家長裏短不感興趣,他打斷陸宇的抱怨:“中午了,要不要吃點什麽?以農,讓廚房……”

  習慣性吩咐柯以農的趙澤一愣:不對,他已經重生了。

  “怎麽了?”陸宇疑惑。

  趙澤沉默了兩秒,最後露出釋然的笑:“沒什麽,今天廚娘不在。”

  沒有工作,沒有社交圈,沒有愛好,每日和瑣碎事物打交道,遠遠看著都覺得他身上圍繞著油煙味,這就是他記憶中的‘柯以農’。

  “經常請假的傭人還是早點解雇了吧,不知本分。”陸宇皺著眉。

  趙澤又是一笑,陸宇是真不知道他母親以前就是陸家的傭人,勾搭上男主人才上位的嗎?

  “已經解雇了。”

  此時的老舊社區。

  突然的一股寒氣讓他打了個寒戰,安以農揉揉胳膊:“不會真的感冒了吧?”

  打開暖燈後,他抱著換洗衣物走進浴室,鏡子裏出現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陌生是因為臉,熟悉是因為某種感覺。

  “靈魂和身軀是會相互影響的。三五年後,你會發現這個身體和原本的你有三四分相似。如果是未成年,相似的地方還會更多。不過現在改變最大的應該是氣質。”

  原主的氣質無害溫雅,而宿主……係統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想摁在地上草。

  “唱歌的事情我已經答應了,那麽任務,宿主是不是也應該認真對待?宿主有什麽計劃?先去找趙澤嗎?

  “我這商品超多,你要是實在不想提升外貌和嗓音,也可以考慮一下廚藝啊,俗話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安以農對此不感興趣,他轉移了話題:“現在是私人時間,讓我好好洗個澡,好麽?你自己玩會兒。”

  說著他把橡皮玩偶一樣的係統提溜出去,放在門口的小墊子上。

  愣愣的係統看著關上的門,氣炸了:“你是不是在驢我?我覺得你一點不關心任務!”

  浴室裏麵傳出嘩嘩的水流聲,係統鼓著腮幫子,它決定不理宿主一個小時,讓他知道厲害。

  然而這個決心沒有堅持多久,因為它的宿主安以農發燒了。

  “要買藥嗎?速效退燒藥。”

  “謝謝,暫時不用。”

  安以農給自己量了體溫,37.9,低燒,不需要去醫院。然後從藥箱裏找出退燒藥吃了,就躺在了床上。

  “就吹了一點點的風,沾了一點點的雨,怎麽就感冒了?”安以農以前一直是不容易生病的體質,沒想到有人能這麽脆弱。

  “要多多鍛煉身體啊。”他想著,並且閉上眼。

  坐在小枕頭上的係統本來要和他說任務的事,誰知他一閉上眼,三秒就入眠了,睡得還挺香。

  “……”這心也太大了。

  “算了,看你這麽好看。”係統爬過去,伸手摸摸宿主的額頭,“放你一馬,病快點好吧。”

  這一晚上安以農都沒睡好,總是夢見自己過去的事情。

  從他四歲跟著老師學聲樂開始,到拿到青年歌手賽的冠軍,再到一朝夢碎,被人如垃圾般丟棄。

  驕傲被人折斷了,倒在泥濘中幾乎爬不起來。

  萬念俱灰。

  他還夢見了自己的死亡。

  臨死時候的時候,連那刀子怎麽紮進自己胸口的都高清慢放十幾次。

  看著紅色的血液從傷口湧出來,而自己喉嚨中也湧出濃鬱的血腥味。殺他的人已看不清,隻看到一片沒有邊際的血色。

  枕頭上的水漬暈開,係統醒過來,張開眼就看到了宿主。

  他在睡夢中皺著眉,嘴裏喃喃著,因為發燒而紅彤彤的臉冒出細汗,汗水在額角匯聚,如眼淚一樣落下。

  “嗡嗡嗡。”床邊手機震動,安以農驚醒過來,他呼出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的睡衣被汗水浸透,身上黏糊糊的。

  “這裏是?”他雙手撐著床坐起,好久才想起昨日夢境一般的遭遇。

  死亡,還有穿越。

  外麵已經大亮,但他的腦袋依舊有些昏昏沉沉。

  安以農摸摸額頭,手和額頭一樣燙,不過喉嚨不痛,也沒有其他症狀,大概還沒退燒。要是太厲害的話,真的向係統賒賬買一粒高效退燒藥?

  他搖搖頭,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他要克製自己不用係統的東西,不行就上醫院。

  “宿主你是不是做噩夢了?”係統仰著頭問,“昨夜一直在說夢話。”

  安以農愣了,這麽一會兒,他已經想不起昨天夢見了什麽,但是肯定不是什麽愉快的夢。

  “大概,”他說,“隻是夢見摔碎了心愛的東西。”

  床上的手機還在震動,安以農一邊想著事兒,一邊拿起手機,手機裏顯示的是‘boss’的字樣。

  他按下通話鍵:“你好?”

  “有時間嗎?”手機那頭傳來低沉的男聲。安以農的耳膜仿佛過了電,他忍不住揉揉耳朵。

  “……有?”

  “今天來公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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