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靜靜的看著楊、符二老坐上遠去的馬車陷入沉思。

  直至馬車消失在天際。

  不知過了多久，秦銘喚來了自己兩個嫡子，秦晉與秦飛。

  “待我修書一封，你二人且去楊、符兩家一趟。”

  說完，秦銘便在剛剛決明子送來的兩張宣紙上了些什麽。用蠟丸密封好，交給兩人。

  “記住，態度不要太恭敬，但也不要失禮，正常就好。此次事關重大，我族興衰在此一舉，莫要再生事端。”

  “是，父親大人！”

  “且退下吧。”

  隻要兩家有一家向他倒向，他都有把握將此劫化險為夷，就是不知道二人究竟是選擇自己給開出的條件，還是選擇報團取暖。

  秦銘看著灰白的天際線，心裏仿若壓了一座大山一般，沉甸甸的……

  而另一邊的符辛確實不同，坐在馬車上雖然眼神充滿著憂慮，馬車外熙攘、熱鬧的街道絲毫沒有讓他緊皺的眉頭有一絲鬆緩。

  隻是口中喃喃道：“楊家老狗啊……”

  他知道楊家定然不會倒向秦銘之家，如今李家已倒，秦家必定做大，楊家老兒雖然腦袋不怎麽聰明，目光也算短淺，但還沒有腦障，還是分的事情的輕重緩急。

  就是秦家開出天大的好處也不會選擇秦家，他兩家明顯不分伯仲之間，但是若是選了秦家就不一定了。

  前些日子李家做大之後，三個家族的日都不怎麽好過。那那時候三家結成短暫的聯盟，再因為造紙一事依附了秦家，符家必然翻臉，將其中一家拖下水，就算到時候二者互相幫襯，家族還得以苟延殘喘。可一旦失去了他符家再旁製衡，僅依靠楊落宗一脈與秦家爭雄，孤木難支是一定的。

  他相信楊落宗是個聰明人，做不出這些聰明人做不出來的事。

  秦家不可能得到楊家或者他符家的幫助，這點他是確信的。

  符辛卻憂慮的是秦家的反噬。

  兩家連個，這麽做就相當是將秦家直接踢出了棋局，必然會報複他們兩家。甚至垂死掙紮將其中一家拖下水，造紙之術可以說是門閥世家的命根，他不信秦銘還能穩坐釣魚台。

  秦家翻臉之時，若是共同反噬兩家還好，可若僅僅針對一家，無論是楊家還是他符家都危已。

  即使製造宣紙之術在手，一時半會也體現不出來什麽作用，造紙術確實是世家命門。再次壟斷知識的必需品。可是沒有時間再讓他們發展底蘊了。

  這才是符辛憂心的地方。

  僅是秦家反攻，無人俱之，可是搏命就不同了。

  若是秦銘老狗盯死了他符家一家，那楊落宗在一旁坐山觀虎鬥……

  他隻能暗暗祈禱，希望秦銘去咬住楊家，讓他符辛也坐收一次漁利。

  此等解決之法，已經非常明了，無論秦銘開出什麽條件他和楊落宗都不可能答應。

  既然如此……

  符辛眼中閃爍出一縷精芒，“轉道，去皇宮！”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的楊落宗也在自家的馬車上做出與他一般的決定。

  之前李家在的時候，三家共同抵禦李家大勢，如今李家說滅就滅，大夏的頂級世家從四大家族的局麵直接變成了三足鼎立的形勢，皇帝再次插手，用製造宣紙之術挑起禍端，稍有不慎就是滅族之禍。

  楊落宗揭開一邊的窗簾，深歎一了口氣。

  “皇帝啊，皇帝，無愧於雄才大略。滅李家，如此魄力非一般人所有，還有製造宣紙之術，曠古奇聞。一張宣紙所需一文錢都不到，如此秘術……莫不是皇家背後有高人指點？”

  “但也不對，最近未曾聽說……”

  “等等！”

  楊落宗猛然直起腰，決明子！

  突然出現，冊封高官厚祿，隻有那決明子一人。

  而且剛剛在三人麵前留下的印象讓楊落宗還頗有印象。

  破局無法，此乃陽謀，隻能盡量減少損失。

  讓下人先帶信回家，將所有的家族產業收縮，讓宗族子弟都安穩些，朝堂上最近也不宜再出風頭。

  直接前去皇宮！免得夜長夢多。

  希望符家老狗能領悟到吧。

  楊落宗看著外邊斑駁的天色，心中暗暗祈禱著。

  而在符家與楊家等待許久的秦晉、秦飛二人等待許久都等不到兩位族老的回來，眼見天色都快黑了。

  三家雖然距離不遠，之前與秦家四家聯合，坐擁皇城南西北三個位置，但是他都到符（楊）兩家這麽久了，怎麽可能還不到。

  “莫不是此老另有作為？”

  二人急忙駕著快馬返回秦家。

  一進秦家向秦銘稟明原因。

  原本老神自在的秦銘，手中一個不穩將手中的茶盞摔落。

  “這二人已經暗中聯合起來，將我秦家踢出局了！”

  “父親，那個如何是好？”

  秦晉上前一步，滿臉焦急的問道。作為秦家長子，他完全不希望自己掌握的秦家已經是一個殘破無比需要中興的秦家。

  “不如……”一旁的秦飛臉上閃過一絲狠意，秦晉臉上帶著疑惑，此刻就連秦銘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秦飛竟然有辦法。

  看著兩人疑惑的神色，秦飛壓低聲音，“直接殺了那兩個老狗，除之而後快。”

  聽到這麽沒營養的話，秦晉直接大罵道：“放肆，那可是符、楊兩家的族長，你想挑起三個世家的爭端嗎？而且你不不知道世家中的爭端，不能用武力，用計謀，計謀，你這些年學了些什麽東西？”

  恍然，秦銘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抬手示意秦晉住嘴。

  如今秦家已經被兩家踢出局，沒有人想在百年之後讓自己的家族基業毀於一旦，撕破臉是一定的。

  雖然宮廷爭鬥，行刺之事是萬萬不允的，一旦出現就呈萬人唾棄的對象。可是他們既然已經將秦家踢出局外，那圖窮見匕也不無道理。而且此次三家爭鬥是皇帝整出來，他自然樂得見到三家互向開戰，即使暗抖也是事後之事。

  將兩家無論嫡係、庶出，統統清殺幹淨。

  如此兩家的財產全部都交由皇帝，如此不僅可以得到造紙術，還能將將家族的損失降到最低，實在不行再從家家族裏找些人去定罪……

  心裏這麽想著，秦銘的嘴角緩緩翹了起來，隻是看著秦晉和秦飛的瞳孔中散發著幽幽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