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命由天不由你啊
作者:吉言至此      更新:2022-02-15 23:26      字數:2108
  就在一眾士卒不知所措的時候,人群中緩緩一人一騎走了過來。

  白馬,黑甲,赫然是一個千長。

  此人叫柏悅,是花自流的頂頭上司,之前他應該去柏悅那裏說上一聲的,要是柏悅在總長也不會如此囂張,敢在軍營直接將花自流汙蔑處死。

  “花伍長誰人信不過,他這一年在戰時的所作所為我等都是看在眼裏的,也不是不相信總長,但畢竟其事有因,大家都沒少承花伍長的恩情,但同樣也不能顧及恩情就這麽將花伍長就這麽放了,既然如此不如大家一起去總長的府邸對峙一番,誰對誰錯一目了然。”

  甩了甩馬鞭,柏悅起騎著馬緩緩的走了過來,周圍擁擠的士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給柏悅讓出來了一大塊的地方。

  聽著柏悅這麽說,周圍的士卒紛紛點頭,也都覺得有道理。

  “當然,花伍長在軍營斬了總長的副官,還是有些不妥的,到時候進去這又是另一說了。”

  花自流難逃一死,周圍的士卒突然沉默了起來,如果不是他們剛剛將花自流圍了起來,他也不會殺了總長副官,而且那副官還手持總長信物……

  見狀,老狼緩緩隱進人海當中,偷偷大喝一聲:“誰說是花伍長在軍營殺了總長副官,明明是總長副官走在路上被強人索命,我等兄弟出來查看,那強人已經銷聲匿跡。”

  “沒錯沒錯,該當如此。”

  “總長副官死在軍營外,我等全然不知。”

  “……”

  聽著老狼熟悉的聲音,花自流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一劫算過去了,就是一會還要走一遭總長府邸。

  隨後千長帶著花自流等人前往總長府邸,三五百人手持長矛,陣勢浩浩蕩蕩,沿途見者避退,商販連忙收了攤子。一整條街上就隻剩下手臂摩擦盔甲的聲音和他們整齊的腳步聲。

  “花自流,你小子也是真膽大,真敢去上報總長?”柏悅給了花自流一匹馬,戲謔的看著他說到。

  “千長大人可別笑我了,實在是屬下關心則亂,應該給總長您先提上一嘴的。”

  “這有什麽提的,你都知道了瓦剌被蒙古搶了,瓦剌肯定要打郝連關,別人不知道嗎?”

  柏悅搖頭饒有趣味的笑著。

  “什麽,千總你也知道了?”

  花自流身體一僵,神色不可置信的看著柏悅。

  “你小子來郝連關一年都能猜想到,我等在邊關摸爬滾打數十年怎麽能想不到?真以為天底下就你一個聰明人?郝連關裏邊,上到總長,下到你這種嗅覺稍微敏銳一點的伍長都知道這是,甚至西北鎮邊候都知道,派遣的援軍不日就會抵達。”

  說著,柏悅話音一頓,“你啊,你,就會這點小聰明。”

  “屬下不敢!”

  花自流急忙要下馬行禮,他第一知道原來這群看似莽撞的邊關將領的腦子有如此活絡,什麽曲曲彎彎的比他讀了十幾年聖賢書還要靈光。

  柏悅擺擺手,讓花自流不用下馬,神色神秘的看著他,用手勢示意讓花自流側耳過來。

  怔了一怔,花自流驅馬朝柏悅身邊靠攏。

  “你以為總長投敵沒人知道?”

  “什麽!總長你知道……”

  “噓!”

  柏悅深處一根手指,擋在花自流的唇前。

  “小聲點,是怕別人不知道一樣,這時候消息流露出去,郝連關最高將領投敵的消息實在影響士氣,所有我們才沒動,如果不是你今天直接斬了總長副官,我也不不忍心你優秀的後背被那廝殺了,今天我才不出來。”

  “不是,等等,千長,我腦子有點亂,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西北鎮邊候的信使在路上失蹤了,前夜有四大箱的金銀珠寶深夜入關,幾經周轉流進了總長的府邸,你說我是怎麽知道的?”

  說完,柏悅笑了笑,“不隻是我,現在郝連關所有的千長都知道,那個蠢蛋還以為他做的天衣無縫,簡直愚蠢至極。等鎮邊侯的援軍來了之後,直接揭發了就是,到時候開戰拿他祭旗。”

  說罷,柏悅的臉色明明沒有什麽異動,但是花自流分明能感受到一股煞氣湧過。

  這些人,心真的髒……

  吞了吞口水,花自流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千長,現在是怎麽辦?”

  “能怎麽辦,你小子今天唱的這出戲讓大家原本的打算都泡了湯,反正你都以下犯啥殺了總長的副官,再斬了總長也不是什麽大事,直接將他拿下就是,早就鐵證如山的事了,能怎麽辦。”

  “千總你這是讓我當著這個替罪羊啊。”

  “什麽替罪羊,你都把總長副官斬了,你以為剛剛老狼藏在人堆裏說的話真有用?到時候上邊來人下來一審一個準,還敢誘導士卒,你這是想造反啊。趁早殺了總長坦白了,雖然的確有生命之憂,但對你也是個機遇,敢以伍長斬總長,我從軍這二十餘年還真沒聽過。”

  “之餘是處罰還是賞賜這就是上邊的事了,這種大事肯定入了朝中大人甚至陛下的眼,到時候看你自己造化,說不準殺了他你就郝連關的總長了,到時候飛黃騰達的時候記住你的老千長。”

  訕笑兩下,花自流揶揄道,“那說不準花某就此一別,墮入鬼門關呢。”

  “那就是命,要怪就怪投胎投的不好,沒成為朝中的世家子弟,投胎投進他們家,人生基本贏了一大半。”

  花自流梗著脖子,低聲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少說點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對你沒好處。還你命由你不由天。人啊,這一輩很可能在出生之前就已經注定好了,就拿你自身看看,你花家輝煌的確輝煌過,但你出生之前花家的落幕就注定了,拯救家族是必然的的,你不愛從讀那四書五經,想要光耀門楣必然隻有從軍一途。”

  “你命由你不由天嗎?好好想想吧,人啊,這一輩子要認命。”

  聽到柏悅這一番言論,花自流沉思了起來。甚至都沒看到,走到岔路時候,周圍已經有幾個路兵馬朝他們走了過來,每一路起碼都有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