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退了日軍第一次進攻，馬天放對呂曉樂說：“呂營長，交待弟兄們注意總結經驗，把好的經驗報告上來，我們來個遍地開花，堅決打好這場阻擊戰。”

  呂曉樂快活地說：“好嘞，我讓大家總結經驗。哎，剛才齊大柱子就說了一條。”

  馬天放問：“哪一條，說來聽聽。”

  “齊大柱子說，在陣地前沿挖一些散兵坑，專門用來對付日軍的坦克。”呂曉樂說。

  馬天放說：“曉樂，這很好哇！你們就以如何對付日軍的坦克為中心議題討論討論吧！相信一定會有好的法子出來。”

  “是，團座。”呂曉樂高興地說。

  他們正在說著話，就聽見“曰曰”的大炮聲滾了過來，頓時整個山和地都動搖起來了。

  馬天放趕緊命令呂曉樂進入陣地。

  這次日軍改變進攻的陣勢。當日軍的指揮官，看到第一次向支那軍的進攻，遭到了支那軍兩翼火力的側射，迫使坦克往後撤後，他也就命令他的部隊，不僅從大道上攻擊，還從兩側向嶺上攻擊。

  從兩側向嶺上攻擊十分湊效，因為士兵可以利用樹木的掩護往上攻擊。這種攻擊既可從側麵保證坦克的安全，也可使自已不被對方打著。

  令馬天放十分遺憾的是，日軍竟從兩翼撕開了他的防線，占領了第一道陣地。馬天放隻得命令部隊退到第二道陣地上。

  馬天放打電話到呂曉樂，十分惱火地問：“曉樂，怎麽搞的，第一次不是守得好好的麽？怎麽這第二次就不行了吶！”

  呂曉樂哭喪著臉說：“報告團座，鬼子從兩側往嶺上攻，他們借著樹身的掩護，一窩蜂地往上攻，我們的火力壓不住哇，就這樣陣地被他們占領了。”

  馬天放當然明白，當初國軍收複寒梅山，也是從兩翼攻下的這座竹鞭嶺的，日軍顯然也在效法國軍啦！

  好在他把縱深防禦重視起來了。這還有兩道陣地，而這兩道陣地雖然沒有第一道陣地險峻，更沒有那些碉堡，但它地勢開闊，便於有效地射殺敵人。

  馬天放在聽了呂曉樂反映上來的打坦克的法子後，就想試一試。他考慮到散兵坑隻能藏人，不利於主動出擊。如果出擊，就暴露在敵人火力之下。

  這要是能挖成一條條交通溝，人在交通溝裏來住自如，敵人的坦克來了，人躲在交通溝裏就能炸毀它們。

  所以他想在二、三道陣地前挖一些這樣的溝，就命令工兵連出動，限期讓他們挖成。

  工兵連聽到命令立即行動。可是還沒挖下多少，第一道陣地就丟了。第一道陣地一丟，鬼孑會很快逼近第二道陣地。

  馬天放沒法，命令工兵連撤了第二道陣地前的工作，把兵力全部放在第三道陣地前。

  馬天放的指揮所設在第三道陣地的後麵一個小山坡上。第一道陣地失守後，他就很不放心第二道陣地的防禦，覺得第一道陣地有那些碉堡都很快被敵人攻克，第二道能守得住嗎？

  他雖然有這種想法，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他要表現出自信和堅定。

  從第一道陣地到第二道陣地，中間隔了約五千米。這其間有兩條小河橫亙著。除了那一條大道，兩邊俱是水田。

  十月（農曆九月）正是晚稻打苞的時候，水田裏水汪汪的。

  這雖然是一段不長的距離，但日軍卻頗費了一些勁，才到達第二道陣地前。

  這時已近黃昏了。

  日軍的指揮官是岡崎聯隊第一大隊大隊長山口中佐，他對他的部隊用了整整兩個小時，才從支那軍的第一道陣地進到第二道陣地，表現出十分惱火。

  看到漸漸西墜的太陽，山口吞下了一口惡氣。他要在太陽落山前攻下支那軍的第二道防線。因為如果攻不破，他還得返回第一道陣地去。

  山口當然忘不了繼續使用大炮轟擊對方的陣地了。

  大炮轟擊過後，緊接著坦克就出動了。這坦克在廣闊的稻田裏行駛，那些莊稼可遭殃了。

  坦克在前行駛，步兵依然跟在坦克後。可是步兵卻不似坦克了，他們在泥濘中跋涉，步子卻不得快。衝了一段距離，這些坦克後麵卻沒有步兵。

  這樣，坦克和步兵都成了守軍獵殺的對象了。

  馬天放命令在二道陣地前挖掘的交通溝，都沒挖多少。可是現在看到鬼子的坦克與後麵的步兵脫節，呂曉樂就命令齊大柱領著一個班去對付那些坦克。

  這齊大柱是一個機智過人的連長。他奉營長之命領著一班人去炸坦克，就是利用那些還沒挖成的交通溝。

  他在交通溝裏頭一看，我的乖乖，日軍的坦克怒吼著往前拱，那些步兵費力地往前移。他一看來勁了。

  他告訴班長小羅子領著幾個弟兄去炸坦克，其餘的就依托交通溝射殺敵人。

  日軍的指揮官隻顧盯著支那軍的陣地，哪裏注意到陣地前的射擊。齊大柱用密集的槍彈射擊那些還在稻田的淤泥裏艱難前進的日軍士兵，同時掩護小羅子他們去炸毀敵坦克。

  一時間，日軍的士兵歪歪扭扭地倒在泥水裏，日軍的坦克也一輛一輛臥在稻田裏一動也不能動了。

  馬天放在指揮所通過望遠鏡看到這一切，高興地大笑起來。他打電話到呂曉樂，著實表揚了他一通。

  呂曉樂聽到團長在表揚他，就說：“團座，還是齊大個子打得好，他就是在那些沒挖成的交通溝裏打的。隻可惜沒有完全挖通，在攻擊敵坦克時，犧牲了好幾個兄弟。”

  馬天放一聽，忙對呂曉樂說：“呂營長，告訴弟兄們，我會為他們請功的；對於犧性的弟兄們，我馬天放決不會忘記他們，一定會撫恤他們的家人。”

  呂曉樂聽罷，就大聲回答：“團座請放心，我一定向弟兄們轉達您的話。我們一定繼續奮勇殺敵。”

  “八嘎牙魯！”麵對那一大片稻田，麵對臥在稻田裏那幾輛坦克和那些躺在泥水裏的帝國士兵的屍體，山口中佐發出一連串的低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