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鐵英現在滿腦子都是探寶。這還真不是一個輕鬆的任務。

  如果這條罅隙存在的時間是在那些寶藏藏匿之後，那今天他們的行動便是徒勞的。

  鄭楷暗示的藏寶地點也隻能是一種主觀猜測，是沒有一點根據的。

  突然她聽到了流水聲。

  起初，這聲音細若遊絲，忽隱忽現。嚴鐵英讓大家停了下來，目的是想判明這流水聲的具體方位。

  大家就停了下來。側耳細聽了一會兒，這回聽清楚了，水流聲就在腳下。這使嚴鐵英非常興奮。

  因為由此可以推斷，那條曾經的河流應該並沒改變方向，隻不過變深了，成了一條名副其實的地下河了。

  他們繼續沿著罅隙往前走。

  嚴鐵英停下來問大家，你們感覺到有風嗎？

  大家也都納悶，這有風沒有風與探寶又有什麽關係？

  經春來老老實實地說：“沒有。可我並不感覺熱。”

  高鬆說：“似乎有一點。不然我們會喘不過氣來的！”

  嚴鐵英笑著說：“大家都說得很對，這裏有空氣，沒有空氣就會窒息；有空氣而沒有流通，人就會覺得悶；現在這兩者都沒有，所以說明它有風。隻不過這風極小，小到我們很難感受得到。”

  大家說說笑笑，這就又走了一段時間。其時洞裏的整個布局並沒有什麽變化，還是清一色的大青石，他們在大青石上蹦來跳去。蘇曼有幾次都險些摔倒。

  突然，石磊停止了腳步，因為他的手電筒照到一塊不同的地方一一泥土。這是他們從天坑一路走來所沒見過的。“司令，你看，這裏居然有泥土。”

  嚴鐵英聽後趕緊過來。她用手電筒前後左右照了個遍，才說：

  “這個地方的位置已經很高了。黑暗裏我們不覺得，如果按照當時的情形來確定，這個位置應該是河邊了。”

  經春來和蘇曼早圍攏了過來。他們也用手電在各處照了照。還真是！

  那河床確實己經離得很遠了。他們剛才隻顧著腳下趕路，忽視了河床的走向。

  事實上，手電筒的光照範圍有限，產生錯覺不足為奇。

  既然看到了泥土，說明這條罅隙一一不，現在可以說是一條地下河了一一一定會有可探索的秘密。所以嚴鐵英決定順著有泥土的地方走。

  幾人開始踏著泥土走。可以看得出，這裏的泥土多是潮土，泥土上難於見到植物。走了沒多遠，發現泥土漸漸少了，有一些細小的鵝卵石遍布在泥土上。

  鵝卵石？這引起嚴鐵英的極大興趣。她在想，從天坑一路走來都是一色的大青石，從來沒看過有鵝卵石。這些鵝卵石是怎麽來的呢？或者換句話說是怎麽形成的呢？

  嚴鐵英在認真地思索著。對！一定是有外界的衝擊。嚴鐵英判斷著。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她對凡是存在鵝卵石的地方觀察起來。

  “這裏是一條線。一條有鵝卵石的線。走，就沿著這條線走。”觀察了一陣之後，嚴鐵英就帶著大家繼續往前走。果然是這條線上一直有鵝卵石。

  高鬆看出來了：“司令，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在往上走；這一條線便是一條衝積帶。這些鵝卵石便是衝擊時遺留下來的。”

  “是啊，這些鵝卵石本不是這個地方的，它是被水衝擊而來的。”嚴鐵英說。

  “不對，方向不對。”蘇曼歪著腦袋說，“這似乎是迎著我們來的。”

  經春來卻說：“這也不矛盾。這顯然是另外一股水。”

  “你們還蠻會動腦筋哈。這條地下河可不止是一條單獨的河，它可能有一個完整的水係哩！”嚴鐵英進一步分析說。“隻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也變了。就像這條地下河，它也不知變成啥樣子了。”

  “姐，現在是什哩時候呀？我可餓了。要不要吃點東西再走？”蘇曼突然嚷叫起來了。

  她這一叫，大家還真覺得餓了。嚴鐵英掏出懷表看了看，喲，七點多了，這已經是晚上了。

  她就讓大家坐下來吃一點幹糧。一一他們每人都帶有幹糧哩！

  吃了幹糧，休息了一會兒。嚴鐵英對大家說：“接下來我們可能會往上走，也許會回到地麵。你們可不要忘了那個機降兵。這些人現在到哪兒去了？我們一定要提高警惕！”

  “是！”大家異口同聲道。

  他們就各自檢查了一下武器裝備。

  “出發！”嚴鐵英下令。

  於是石磊在前，鐵英、蘇曼居中，經春來斷後。他們邊行走邊觀察周圍的動靜。

  “司令，有風吹來，你們感覺到了嗎？”石磊邊走邊對身後的嚴鐵英說。

  他們沿著鵝卵石走，估計走了有個把鍾頭了。這時石磊回過頭來對嚴鐵英說。

  “感覺到了。繼續沿著這條線走。我估計嗬，這一定是某條地上河鑽入了地底來了，這些鵝卵石應該是地麵河裏的東西。”嚴鐵英說。

  石磊說：“就是不知這是一條什麽樣的地上河，它的位置是在碧霞嶺的哪一邊？”

  “姐，這與我們要尋找的寶藏有什麽關係嗎？”蘇曼忍不住問道。

  對於尋寶，她始終充滿了一種好奇心與神秘感，可是這樣繞來繞去，她又覺得索然無味。

  “怎麽會沒有關係呢？軍統的鄭中校說，日本人已經鎖定財寶就藏匿在碧霞嶺。而這碧霞嶺說大也大，要想知道那些寶藏藏在哪塊，並不是件容易的事；說小也小，它總共也隻這麽些地方，探明了也就可以知道財寶藏的下落了。”嚴鐵英說。

  其時風越來越大了，它吹在人的臉上有一種溫熱的感覺。

  嚴鐵英對石磊說：“改變隊形吧！我估摸著應該走出地下河了。這樣，春來，你在前偵察前進，我們離你二三十米，遇有異常情況學山貓子叫。”

  “是，司令。”經春來趕緊走到前麵去了。

  這時嚴鐵英惦記起碧霞嶺的鄉親們來了，不知他們都離開了沒有。從那個機降兵，她斷定，中日雙方的人馬必定會聚攏來。

  這是因為，誰占到了先機，誰就能得到那些財寶。反之，誰失去了先機，誰就與財寶無緣。

  這個時候，她覺得自已這樣子尋找財寶，實在是一種笨辦法。因為她覺得如果這樣能夠尋找到財寶的話，那應該早就被人家尋去了。

  但是回過頭來又想，今日也不枉此行。原先隻是對天坑抱有一種神秘感，現在她看到的則是一個更為神奇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