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士兵們！盡管在戰鬥開始前，我們就已經知道結果了，但是就在這一刻，我們的艦隊也抵達了敵人母星……這是一場決戰，在敵人的母星被摧毀前，我們……不能陷落！士兵們，各位拿起武器的平民們！讓我們在這裏，讓傲慢的神族得到血的教訓，不是什麽文明，都是他們手中的玩具，這一次！哪怕最後難逃一死，也要用事實告訴敵人，你們……失敗了……”

  ……

  “首腦團已經簽署命令，此刻起，任何人不得後撤一步，我們將在這四條街道內讓敵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

  “殺！殺！殺！”

  ……

  一些房屋被爆破，倒塌的廢墟掩埋了大部分道路，隻留下幾條狹小的通道，體型龐大的盾奴被阻擋在外麵，盡管也清楚這是個陷阱，但十分信賴自己身上裝備的神族戰士們並沒采用更穩妥的方式進攻，能夠通過通道的斧奴和各種刀奴們一窩蜂的湧進通道。

  而在通道另一邊等待他們的是人類部署的各種輕重火力。

  一發機槍子彈打在斧奴身上被彈開，子彈繼續飛行，迎麵擊穿了一名破陣劍奴的身體，然後去勢不減的殺向第二名重甲刀奴。

  彈頭與白色的裝甲發生碰撞，本就被消耗了大量動能的子彈甚至沒能在重甲劍奴的裝甲上留下痕跡。

  但很快，第二顆彈頭接踵而至，擊穿了裝甲縫隙處的軟甲，重甲刀奴應聲而倒。

  ……

  半小時後，幾個通道和第一層防線之間的地麵上堆滿屍體，神族龐大的數量最終衝破了火力網，麵對麵的搏殺開始。

  隨著第一名破陣刀奴的突入，戰壕內的搏殺越演越烈，四名士兵將刺刀按在槍上向正在屠戮的刀奴衝去。

  刀奴揮刀砍來，沒做出躲閃的兩人倒在地上，身體還在微微抽搐，及時趴下的那名士兵手腳並用向前爬去，一手抱住刀奴的腿，另一人立刻丟下槍，衝上來將刀奴撞倒，膝蓋壓住刀奴持刀的手臂，抽出匕首，一刀刀刺向刀奴的胸口。

  隨後衝入戰壕的刀奴迅速收割了這兩名士兵的生命，然後立刻向第二道防線發起衝鋒。

  而第二道防線，就是由程傑這樣的平民防守的。

  ……

  通過望遠鏡看到了由職業士兵組成的防線是如何崩潰的，程傑打量了一下自己周圍這些人。

  因為大部分裝備都被改造後交給出征的艦隊使用了，本就缺乏戰鬥機，坦克等重火力的人類在穹頂外就已經將為數不多的戰鬥機和坦克消耗殆盡。

  盡管倒塌的建築能阻擋那些提醒龐大的耐打的敵人，但對於已經將勝利收入口袋的神族而言，清理出一條能夠讓盾奴通過的道路並不困難。

  哪怕是對方不投入盾奴，僅僅看著望遠鏡裏密密麻麻，正在列陣的刀奴們，程傑就知道，連正規軍都擋不住，這些平民恐怕是要一觸即潰的節奏。

  但不知為何，這些人不但沒有恐懼，反而還有些……興奮與狂熱。

  程傑沒看到任何一張麵孔上出現恐懼和擔憂的神色，所有人，包括李冰在內，都是仿佛看到了勝利曙光一樣的表情。

  “這怎麽打？正規軍都扛不住”，程傑擔憂的出言提醒到。

  李冰笑笑，“硬打。”

  再次舉起望遠鏡，對麵的刀奴們已經列陣完畢，重甲刀奴站在最前麵，破陣刀奴在他們身後排列整齊。

  程傑搖搖頭，再次挪了挪身子。

  “我怎麽感覺那些白色裝甲的刀奴前麵……還有一些東西？”

  遠處的一座大樓最終在一陣巨響中坍塌，揚起的灰塵覆蓋了整個戰場，灰塵中，一道道身影正慢慢向人類的陣地走來。

  大部分人下意識的低頭躲避灰塵，但也有人像程傑一樣，一直注視著戰場，同樣的，他們也看到了那些滲透刀奴的輪廓。

  “是我眼花了？”

  一男子放下望遠鏡揉揉眼睛，再次看向戰場。

  “我也看到了……”，身旁另一名同伴也有些疑惑。

  聽到他倆的對話，程傑也出言道，“我也看到好像有東西。”

  “咱仨都看見了，那就不能是看錯了吧？”

  就在三人還沒搞明白的時候，另一邊的陣地上傳來某人嘹亮的嗓音。

  “敵襲！敵襲！他們能隱身！”

  槍聲隨即響起。

  因為看不清滲透刀奴的位置，人類一方隻好對前方進行掃射。

  後方的迫擊炮陣地開始發射炮彈，看起來空無一物的戰場上頓時爆起一團團火光，來自平民們手中各式武器的子彈襲來。

  眼看著滲透行動失敗，所有滲透刀奴不再猶豫，加速向敵人奔跑。

  後麵列陣的刀奴們也開始進發，向人類的防線逼近。

  ……

  兩輪迫擊炮炮彈砸下來，地上已經躺了一片退出隱身狀態的滲透刀奴，但仍舊有大量滲透刀奴在前進，就在人們不停扣動扳機的時候，原本應該躲在地下室的孩子們衝了出來，他們的身上綁滿炸藥，原本還應該無憂無慮的他們，被迫走上戰場，成為自殺式襲擊的一環。

  看到眼前這一幕，程傑扔下了武器，大聲喊到，“別去！別去！這是踏馬的自殺！”

  然而，他的話並沒有什麽作用，他環顧四周，看到了還在死死扣著扳機開火的平民們，他們看到自己的孩子也在自殺式襲擊的隊伍裏，臉上出現了些許不忍的神色，但卻沒人阻止。

  第一聲爆炸響起，幼小的生命在爆炸中消散。

  李冰一把拉住程傑，將他按在戰壕裏。

  程傑嗆了一口泥漿，但他也沒管，直接對已經淚流滿麵的李冰發問，“這特麽什麽？”

  “我們……已經同意了……”

  “不可能！”

  程傑將李冰從自己身上推開，起身準備爬出戰壕，李冰撲上來抱住程傑的腿，“我們簽了協議！這是……合法的。”

  聽到合法二字，程傑一時失語，合法？什麽叫合法？原來大家公認的，簽了協議的，哪怕是讓還沒成年的孩子身上綁好炸彈去送死原來也能成為合法的。

  “……那至少，讓我跟他們一起衝鋒吧……”

  程傑一根根的，掰開了李冰的抓住自己的手指，然後頭也不回的與這些孩子們一起，衝向刀奴。

  他的衝鋒，仿佛是在黑暗中點亮一根火柴，完整目睹了兩人對話的平民們，看了看身後飄揚的國旗，又看了看幫著炸彈自殺式襲擊的孩子們，也跟著衝了出去。

  這裏的騷動引起了其他區域上平民們的注意。

  不時有幾個人一起翻出戰壕，向敵人發起衝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