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啊！”

  嗵嗵嗵……機槍在轟鳴。

  “我特麽沒學過我怎麽會？！”

  “注意手雷！”

  程傑聞言，按著李冰的頭快速趴在地上。

  兩人剛剛趴下，丟在重甲刀奴腳下的兩顆手雷爆炸，碎片紮進重甲刀奴的皮肉，盡管傷口處看起來血肉模糊，但實際上，除了能讓它感到更憤怒以外，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程傑爬起來，繼續擺弄手中的火箭筒。

  “保險……保險在哪？”

  李冰挪到程傑旁邊，伸手幫他打開了火箭筒位於握柄處的保險。

  “好了。”

  程傑點點頭，半蹲在地，將目標套入瞄具。

  “準備……發射。”

  ……火箭彈瞬間飛出，直到爆炸的火花綻放在重甲刀奴身上，程傑才聽到了耳邊來自李冰的喊聲，“後麵啊！不看後麵的麽？”

  ……身披白色裝甲的刀奴剛剛倒下，從缺口處湧入二十四名同樣拿著泛藍利刃的破陣刀奴，她們身子下壓，快速向程傑這邊衝來。

  一雙雙藍色的眼睛中透露著殺戮的欲望。

  ……

  “攔住他們！”

  車載機槍的火力向破陣刀奴們覆蓋過去。

  以速度見長的破陣刀奴們根本扛不住機槍的子彈，單薄的身子被撕出大洞，與人類類似的內髒散落一地。

  機槍在彈藥耗盡之前不會停下，短短十幾米的距離，二十四名破陣刀奴拋下了十八具屍體，衝到陣地前的隻有六人。

  她們縱身一躍，在空中舒展開身軀，身體上仿佛與皮膚融為一體的細膩的白色軟甲變得暗淡起來，柔美的身體曲線讓剛剛抬起槍準備射擊的平民們一愣。

  而這一愣，也教會了他們一個道理，越美麗的事物，往往越致命，而作為學費，他們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六道刀刃帶起的血液在空中劃出六道半弧，雙腿穩穩的落在地上，她們站直身子，齊齊挽了個刀花，分散開向四周還來不及開火的平民殺去。

  刀尖破開衣服的纖維，刺破皮膚，髒器被整齊的切開，刀刃隨著劍奴們的動作向外撕扯，橫著切開了人們的身體，切口整齊平滑，高溫將創口附近的組織瞬間烤熟，沒有血液的噴湧，內髒碎片的散落，淡淡的肉香味彌漫開來，但令其他人感到的確實無法抑製的嘔吐感。

  顱骨露在空氣中，包裹著的皮肉已經被切下來。

  “開火啊！想毛呢？！”

  人群中不知是哪位勇士喊了一嗓子，盡管接下來幾十秒內，他的頭顱就已經落在地上，但他這一嗓子還是喚醒了其他人。

  ……

  來自各種武器的子彈飛向這幾名破陣劍奴的方向，彈匣打空時，六名劍奴已經到在藍紅交織的血泊中，藍色的是她們的血，紅色的，是不幸被來自同伴子彈打倒的倒黴蛋們。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劍奴們，幸存下來的平民們如釋重負，然而，在他們看不到的角落裏，兩名覆蓋著黑色軟甲的滲透刀奴逐漸隱入黑暗。

  ……夜晚。

  ——最高統帥部——

  忙碌的指揮所內誰也沒注意到，兩個淡淡的影子正繞開層層防禦，已經逼近了首腦團所在的會議室。

  資料員抱著一摞文件推開會議室的房門，兩道影子緊隨其後摸了進去。

  房門關閉，門鎖被一點點關上，資料員將文件放好，兜裏的手機滑了出去，她彎腰去撿手機……

  手機那在手中的那一刻，會議室安靜了，原本或大或小正在交流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疑惑的抬起頭，看到了她這輩子也不會忘記，也是這輩子看見的最後一幀畫麵。

  首腦團的各位身體癱軟在皮質的椅子上，喉嚨被切開，血液滲出，資料員立刻解鎖手機，準備撥通安保的電話，然而，就在她眼前，手機屏幕出現一條細細的裂紋，片刻後，縫隙擴大，手機被斜著切開，屏幕閃了一下，然後就徹底暗了下去。

  資料員倒下，來自各個首腦的血液在會議室內交織出一場血雨，血雨中，兩名滲透劍奴的輪廓顯現。

  ……

  ——穹頂防線——

  一名右手持巨大彎刀，左臂綁著一麵白色盾牌的盾奴突破了防線，彎刀側砍，砍翻了剛剛拉開手雷的士兵，手雷來不及拋出就隨著自己主人的屍體一同落入戰壕內。

  片刻後，手雷爆炸，沒來得及跑開的兩名士兵被炸死。

  看到戰壕內血肉模糊的景象，盾奴咧這嘴笑了起來，似乎是在嘲笑這些還在抵抗的弱小的物種。

  似乎是看膩了，盾奴抬起盾牌，頂著槍林彈雨繼續向前推進。

  ……

  ——西三防線——

  看到附近正在撤退的隊伍，李老三開口對自己的連長說到，“連長，沒人了，都走了，咱們也撤吧！”

  正端著機槍不斷射擊的連長動作一滯，持續不斷的火力點也停頓了一下。

  “沒收到撤退的命令，不能撤退，繼續防禦。”

  言罷，連長手中的機槍繼續投入射擊。

  “連長！別人都撤了！咱們死守沒有意義，指揮係統完全亂了，告訴我們幹什麽的都有，有要我們死守的，有要我們撤退的！我們就撤吧！你看看周圍我們側翼這些部隊，都撤了，咱們留在這就是被包圍的下場！”

  李老三在機槍聲中用盡全力喊著。

  跳動的彈鏈停了下來，彈藥已經耗盡。

  連長丟下機槍，從腰間抽出手槍。

  “我說了，沒有命令，我們必須得守住！你要想走，你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李老三丟下步槍，轉身翻出戰壕。

  “我連子彈都沒有了，我拿什麽守？！不管你們了，這破地方我不守了！”

  砰！

  幾乎是在他回頭的一瞬間，手槍子彈穿透了他的頭顱，這名連長，看著李老三的身子砸進泥濘的泥土裏濺起一片泥漿。

  他盯著自己剩下的兩名士兵，一字一句的說到，“沒有命令，哪怕是死，也要死在這，擅自撤退的，當逃兵處理……”

  ……

  ……在失去了大部分指揮高層後，防線間的相互支援調度和配合逐漸減少，因為接到命令不統一的原因導致某一條防線上的士兵來不及撤離而最終被包圍，殲滅的失誤越來越多。

  人類的戰線以比之前快三倍的速度在潰散，所有隊伍都學會了如何在沒有命令的條件下自己選擇知否撤退至後麵的防線，直到……他們撤到了最後一條防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