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族群其實正在因為無法繁殖而走向滅亡”，蘇晴等待著程傑的反應，但當他看過去的時候，盡管看起來程傑似乎很驚訝，但在他眼睛裏，蘇晴看到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輕視，似乎是源自於這件事跟自己無關。

  她有些失望，而這神色也被程傑捕捉到，他趕忙調整了自己的態度。

  他的輕視倒不是對這群變異體，而是他本人並不覺得喪屍這種東西，變異體這種東西會自然滅亡，畢竟要提起現在地麵上的人形生物，除了少部分人類，還是喪屍們占大多數。

  但為了不產生誤會，他趕忙調整狀態，十分嚴肅的問到，“可以說一說麽？我們或許可以幫到你們。”

  “首先是數量問題，我們這裏的雌性變異體極其稀少，搜遍上下也隻有十名……”

  程傑仔細想了一下，這倒是事實，自己一路過來，見到的所有變異體中除了眼前這個是雌性，其它的都是雄性，包括為數不多的人類也是男性居多。

  “其實原本更多，但當我們按照人類的指導，開始嚐試讓雌性作為母體開始繁殖的時候，無論成功產生胚胎與否，她們都會死去，這讓我們損失了大量雌性，而且沒有一例成功降生的樣板。”

  蘇晴輕輕歎了口氣，她抬起自己的手指放在眼前，肌肉單薄透亮，在室內燈光的照明下充斥著詭異的美感。

  “我們理論上擁有二百年左右的壽命，但卻無法繁殖，或許有辦法，但我們也不敢嚐試。”

  聽她說完，程傑問出自己的疑惑，“你們是如何實驗的？按理說無論是喪屍還是略有不同的變異體，體內的內分泌係統都是失效的，理論上講不可能產生卵細胞，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們甚至不會留存遺傳基因。”

  聽到這個問題，蘇晴有些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說出完整的話。

  “我需要知道完整的事實，才可能幫到你們，解決問題。”

  程傑話音剛落，鍾聲不知道從哪響起，這聲音似乎來自四麵八方，讓程傑無法辨識。

  隻見坐在對麵的蘇晴好像是鬆口氣似的，她起身說到，“午休時間了，您先去吃飯吧，我也要休息休息了。”

  盡管感覺蘇晴是在忽悠自己，但人在屋簷下，程傑還是果斷的答應下來，在昨天那名女子的引領下換了個房間。

  “請在這裏休息，午餐稍後送過來。”

  “好，謝謝。”

  女子說完就走了出去。

  程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天城走到門邊，把門關上。

  關好門後，天城坐到程傑身邊。

  她剛要開口問什麽，卻被程傑阻止了。

  他趴在天城耳邊小聲耳語道，“隔牆有耳。”

  ……

  而在另一間房間的密室中，蘇晴站在被程傑調侃的全能老人麵前。

  密室內緊裏麵的那麵牆附近擺著兩具福爾馬林浸泡的屍體，兩具屍體很明顯是變異體，隻不過有些奇怪的是，她們的腹部都被剖開，肚子裏麵被抓撓的一塌糊塗。

  老人站在另外一邊的實驗台上，操控著電子顯微鏡和其它設備在忙碌著自己的實驗。

  ……

  “王老，可以確定，程傑確實是那個基地派過來的，而且地位不低，應該是屬於決策層的那種，權力很大，給我的感覺就是他能決定大多數事情。”

  老人頭也不抬眼睛盯著電子顯微鏡成像上，緩緩開口，“他們什麽態度？”

  “他們很顯然也想要和談，我認為我們是可以談妥的，而且我也說了我們麵臨的境遇，盡管一開始他似乎不以為然，但因為我表現出的態度他立刻轉變了。”

  “可以，那這事就你來做吧。”

  “好，但是……他剛才問我，我們是如何實驗的，希望獲得我們的實驗的詳情，說可以幫到我們。”

  老人聽到這，終於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嗯……可以告訴他，但是有所保留……”

  ……

  兩小時後，雙方再次回到談判桌前。

  剛剛睡醒的程傑又撿起了之前的話題，“所以說，你們到底怎麽實驗的？”

  接下來十分鍾內，程傑遭到了幾萬點暴擊。

  一開始聽著還挺對勁，先在實驗室裏搞明白都哪些生物的遺產物質可以與自己一方產生的卵細胞結合，經過實驗室平均上萬次的測試，確認了三種——人類，同類和德牧。

  本來以為會在實驗室進行更深入研究的程傑在聽到蘇晴接下來的話之後，發現自己錯了，丫的這群變異體居然直接臨床實驗了。

  “你等會……”程傑打斷到。

  “人類和你們同類我還能勉強理解，那個德牧是怎麽混進來的？”

  蘇晴搖搖頭，繼續解答，“那個是錯誤的，我們本以為這是常規現象，但是後來發現，在實驗室裏進行的實驗，采用的樣本有誤差，正好選中提供卵細胞的那幾隻變異體，不知道為什麽能與德牧的遺傳物質產生類生物反應，在付出了三名雌性和……可能是附近地區僅存的十二隻德牧的代價後，我們發現了這個錯誤並糾正。”

  程傑有些無語，但隨著蘇晴的話繼續下去，程傑逐漸感覺不對了起來。

  “而接下來在與同類進行實驗的過程中，我們隻取得了極其有限的成果……所有參與實驗的變異體都死亡了，他們的屍體縮水並且在常溫下自燃，被燒成灰燼，根本無法解剖尋找原因，被迫我們終止了這個實驗，轉而投入到最後一個方麵。”

  “那結果如何？”

  盡管此時程傑心裏最想問的並不是這個，但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的程傑果斷繞開了那個問題。

  “我們一開始取得了很大的進展，我們發現人類女性作為活體的話是可以產生胚胎的，反觀所有變異體雌性作為母體的實驗裏，不僅提供遺傳物質的變異體雄性大量死去，母體也大量死亡，成功產生胚胎的概率不足百分之一。”

  “但是人類女性作為活體產生胚胎之後，她們本身也會快速死去，就像是胚胎在吸食她們一樣，這些女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死亡，最終兩組實驗均告破。”

  “但是以人類男性作為遺傳物質提供者，以變異體雌性作為受體，使用常規授精的實驗獲得了成功，然而概率依然低的嚇人，大部分都僅僅局限於胚胎或是胎兒階段就失敗，僅有一組變異體雌性成功生產，但也會在生產之後死亡。”

  程傑來了興趣，他問到，“能讓我看看那個成功的例子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