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虎最終隻從張碩這拿到2億營銷經費。

  就這。

  都還包括對線下實體商店推廣薇信支付二維碼的費用。

  也就是說，真正用於薇信紅包營銷的費用，可能也就是一個億左右，估摸也就能夠引導兩三千萬用戶綁定銀行卡。

  這就夠了！

  “強製引導”隻是推廣薇信支付的第一步，等獲得第一批用戶之後，就可以通過薇信紅包等方式，被動引導一波。

  再等到春節進行一波春節紅包營銷，基本也就差不多了。

  “怎麽樣，最近有沒有壓力？”

  談完薇信支付的事情，借著機會，張碩也準備跟趙曉虎聊一聊工作。

  “有一點。”

  趙曉虎也是實話實說。

  最近青禾科技頻頻被大老板寵幸，集團明裏暗裏眼紅的人肯定不少。

  關鍵還是盈利問題。

  劃入青禾科技的四個項目，飛訊免費，魔圖秀秀免費，胖達直播前兩年肯定也是虧損，唯一能盈利的就是汽車網。

  加上薇信本身又不盈利。

  青禾科技手裏看似握著一把王炸，卻都還在發育期。

  趙曉虎壓力能不大嗎？

  國慶假期愣是沒敢給自己放一天假，全天候蹲守在公司。

  “壓力就是動力，我相信你能做好。”

  對於趙曉虎。

  張碩是很放心，也不放心。

  放心的是趙曉虎的業務能力，不放心的是統攬全局的水平。

  趙曉虎畢竟是偏技術的人才，或許能夠把薇信這款產品做好，但能不能統率越發龐雜的青禾科技，其實還是要打個問號的。

  尤其萌芽的管理模式，跟騰達又不一樣。

  騰達的事業群組織架構, 事業群總裁主要負責的還是業務端的工作, 而萌芽的子公司架構，子公司總經理是業務、職能兩塊都要抓。

  這對趙曉虎其實也是一個挑戰。

  也因為這, 張碩沒有著急忙慌地將青禾科技升格為青禾集團，說到底，還是對趙曉虎的管理水平存在一點顧慮。

  還需要再看看。

  “關於運營方麵的事情，可以多跟趙總監溝通。”張碩委婉提醒。

  既然趙曉虎無力統攬全局, 那就要學會適當放權, 比如說運營方麵的業務，就可以更多地跟集團運營中心協作。

  “我會的。”

  趙曉虎當然也不傻，一下聽懂了老板的潛台詞。

  接下來，兩人又就具體的工作聊了不下一小時, 也算是彼此增進了解, 也是趙曉虎獲取張碩信任的重要一步。

  關鍵就是要多溝通。

  ………

  趙曉虎走後，張碩開始瀏覽新聞。

  昨天互聯網圈子其實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水果的靈魂人物老喬走了, 網上有不少果粉在追思、悼念，朋友圈也是。

  也算是一代傳奇落幕。

  除了海外，國內同樣也很熱鬧，起頭的就是阿狸，眼見騰達火速完成在大文娛領域的布局，不甘落後的阿狸也是快刀斬亂麻。

  先是宣布全資收購土豆網。

  跟著又宣布戰略投資U酷，同時準備將土豆、U酷合並，打造一艘視頻網站巨輪, 以對抗i奇藝跟騰達視頻。

  在視頻業務板塊, 三巨頭又再次聚首，開啟大亂鬥。

  就很無語。

  三巨頭之間的戰爭, 也是國內互聯網瘋狂內卷的一個標誌。

  除了這些八卦, 張碩更關心的，還是曹嚴華在漂亮國的談判進展, 昨天通電話的時候, 說是已經就關鍵條款達成一致, 就差最後一點細節要敲定了。

  今天再次通電話。

  “張總, 現在有一件麻煩事。”曹嚴華聲音裏都透著一絲疲憊，顯然跟歪果仁談合作很不容易, “就是關於DOTA2開發人員的安置問題。”

  “主要分歧點在哪呢？”張碩問。

  “除了冰蛙團隊，隸屬於V社的開發人員並不願意離開V社。可如果是這樣, 就算我們買下了DOTA2，DOTA2也會陷入癱瘓狀態，根本無法正常運營。”

  DOTA2是冰蛙團隊聯合V社一起開發的，現在又還處於內測階段，開發任務其實並不輕，如果這個時候大量開發人員集體撤走。

  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可站在V社員工的立場，他們隻是被總部臨時抽調到DOTA2項目，現在DOTA2項目被總部賣了，那當然要返回原來的項目組。

  不可能說。

  轉身就加入青鳥互娛旗下。

  青鳥互娛雖然在海外聲譽不錯, 但也僅僅隻是不錯，還遠沒到可以跟V社這種老牌遊戲大廠比擬的程度。

  更何況青鳥互娛又是華夏公司, 歪果仁天生就帶著一點偏見。

  願意跳槽才怪呢。

  不僅是V社員工，就是V社高管，也不願意在賣掉DOTA2之後, 還要附帶流失一票精銳的開發人員。

  那損失就大了。

  雙方各有各的考量，談判就又僵持住了。

  “這樣啊……”

  張碩眉頭也不自覺皺起。

  如果時間充裕，那青鳥互娛大可以答應V社的條件, 大不了再重新招人，重新組建一個開發團隊，完成對DOTA2後續的開發。

  畢竟主要工作原團隊已經完成，剩下就是一些修修補補的工作。

  而且。

  張碩原本也計劃對DOTA2大改，組建新團隊就是一個契機。

  可問題是，《英雄聯盟》的崛起就在這一兩年，留給DOTA2逆襲的時間窗口已經很小，再這麽一耽擱，那就算有張碩這個掛壁在，DOTA2也未必能贏。

  哪怕是由原團隊繼續開發，那都是要爭分奪秒呢。

  臨陣換將根本就不可行。

  “要不這樣……”

  好在張碩也早已非吳下阿蒙, 平時決策做多了，眼界自然也就更開闊了, 手段也更為靈活, “你看, 青鳥互娛能不能在漂亮國組建一個過渡性質的遊戲工作室，將DOTA2現有的開發團隊全部裝進去。然後再跟V社簽署一個補充協議，規定，對於來自V社的開發人員，可以設定一個三到六個月的鎖定期。鎖定期結束之後，這些人就可以重新回到V社。”

  鎖定期期間，既能保證不耽擱DOTA2的內測進度，同時也是給了青鳥互娛重新招人，重新組建DOTA2後續開發團隊的時間。

  兩不耽擱。

  “這個可以！”

  曹嚴華就是眼前一亮，“還是張總您厲害，我都快愁死了。”

  “那就抓緊時間跟V社溝通，盡快將合同敲定。”

  張碩倒也沒有自傲，曹嚴華未必就沒有想到這一點，隻是這種關鍵決策，需要張碩來下決心。

  老板的作用不就體現在這嗎？

  ………

  10月8日，星期六。

  經過又一輪的艱苦談判，曹嚴華終於是不負所托，正式跟V社簽署收購合同，以2.5億美刀的價格收購DOTA2的全部知識產權。

  於此同時。

  青鳥互娛還將在漂亮國注冊成立一家獨立的遊戲工作室，負責DOTA2的後續開發事宜。

  至於說DOTA2全球邀請賽的賽事運營權，則是提前被青鳥互娛回收，由青鳥互娛在濱海城總部組建一支專業的賽事運營團隊。

  張碩可沒興趣像騰達一樣，去做什麽天使投資人，明明已經全資控股拳頭，卻還是將賽事運營權拱手相讓。

  那算怎麽回事？

  事實上，曹嚴華在漂亮國談判時，青鳥互娛在國內也沒閑著。

  通過伍佘元的配合，已經悄悄開始篩選合適的開發人員跟賽事運營人員，為配合DOTA2的運營做著人才上的儲備。

  ………

  10月10日，曹嚴華一行返回濱海城。

  隨行的。

  還有DOTA2的核心開發者冰蛙。

  為了表示尊重，張碩特意在辦公室接見了冰蛙，曹嚴華作陪。

  “老板，我想知道，現在的這個遊戲工作室是固定的，還是臨時的，後續開發是否會交給總部負責？”冰蛙卻很直接。

  一上來就聊最關心的事情。

  “臨時的！”

  張碩回答的也毫不含糊，“設在漂亮國的遊戲工作室，隻是一個過渡性質，等到總部這邊的開發團隊籌建到位，就會以總部為主。”

  這沒什麽好隱瞞的。

  “那我們這些非V社的開發人員，之後是不是也要被公司辭退？”冰蛙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失望表情。

  V社或許不重視DOTA2，但是DOTA2對冰蛙來說，幾乎就是信仰。

  之前得知V社要賣掉DOTA2的時候，冰蛙幾乎就要崩潰了，好在後來又協商出來一個遊戲工作室。

  這也是為什麽。

  冰蛙會專程來到濱海城，就是要向張碩這個大老板確認一些事情。

  “並不會。”張碩搖頭，“如果你願意，完全可以帶著你的團隊來濱海城工作，總部這邊會為你們提供最為優渥的工作條件，絕不次於在V社。”

  雖然對於開拓國際市場不熱心，但並不妨礙張碩雇傭全球員工。

  萌芽很開放。

  隻要符合萌芽的發展需要，又願意來的，那麽萌芽都歡迎。

  “這……”

  冰蛙明顯很猶豫，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適應在濱海城工作生活，潛意識裏還是覺得濱海城比漂亮國落後。

  等於是從城市搬到鄉下。

  “第二個問題，如果我跟我的團隊願意來濱海城工作，那麽，我們能夠主導DOTA2後續的開發工作嗎？”

  冰蛙還在試圖掙紮一波。

  “很遺憾，也不行。”

  張碩再次殘忍拒絕，“對於DOTA2，總部有自己的規劃。”

  “？？？？”

  冰蛙這下徹底hold不住了，“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