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者:
鄭媛 更新:2022-01-23 17:59 字數:6310
這一夜納真幾乎沒合眼。
他全身僵硬,幾乎沒翻過身,嫿婧卻睡得香甜,一晚上也沒有翻身的跡象,因為她抱牢了他,就像小女孩抱著玩偶睡覺一樣,不同的是他的體溫溫暖了她,讓她更依懋。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未亮他就試圖起,誰知道小丫頭的兩手兩腿緊了他,在不警醒她的情況下,是根本不可能讓她放手的。
天已經亮了,不一會兒店小二就會送水進來,無論如何他必須先下。
才移開腿,嫿婧就嘟嘟囔囔地翻身,兩腿不但重新上去,柔軟的小身體還呈大字型趴到他身上,完全把他的身體當成了抱枕!包教人吃驚的是,小丫頭居然還能微微張著小嘴睡得香甜,根本體會不到他的痛苦…納真開始懷疑,一個正常的男人能有多大的耐挑戰這種惑的極限?
看來,還是得把她醒才能讓自己身了!
“寺兒…”
第一次喚她的名字,顯然有些拗口,起先他輕聲喚她,她嚶嚀一聲,皺著粉的眉心似乎嫌吵。
“天亮了。該起了。”
他隔著一層被褥輕搖她單薄的肩,小小的身體很容易就被搖動,她終於慢地睜開濛濛的大眼,但從她睡眼惺鬆的模樣看來,顯然周公爺爺還在找她聊天。
“天亮了,讓起準備趕路。”知道她必定沒聽進他的話,他耐心地重複一遍。
“天亮了嗎?可是為什麽我還是覺得好困…”她咕咕膿膿地問他,呢喃的音調比小貓的咪聲還醉人。
他忍不住失笑,盯著她水霧濛的大眼睛,嘎啞地回答她。“先讓我起來,然後,你可以繼續睡。”
“嗯?起來…”無意義地重複他的話,她時而合上眼睛,像一支愛困打盹的貓咪。
趁著此時他移開腿,正要拉開她卷緊的手時,嫿婧突然清醒了過來。
“你要去哪裏?”兩手兩腿重新更緊地卷上去。
“天亮了,我必須起。”無奈地,承受她柔軟的迫,他屏住氣。
“要起了嗎?”她已經完全清醒,乾脆趴到他身上兩支小手著他的,順道捏捏了幾下,像玩黏土一樣自得其樂,一邊沒事般眨巴著眼睛問。
他沉默,瞪著客房的天花板,無語問蒼天。
直到小丫頭實在動手動腳的人不像樣,他拉下她的手,從上坐起來,略帶嚴肅地盯住她。“你不是孩子了,跟男人之間的接觸不該當做是遊戲。”
“誰說我當成是遊戲?”她忽而咧開嘴,甜甜地衝著他一笑。“放心吧,對你,我會負責任的。”輕拍他的,看似安撫,不知是否乘機再吃一把豆腐?
他再一次屏息,發現小丫頭不但有模糊是非的本事,更有讓他哭笑不得的天賦!
“寺兒…”
“咦?納真,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耶!”發現奇跡似地笑開甜甜的粉靨,猴兒手順道卷上去,以強烈表示她的驚喜和興奮。
“我…”他語拙了。
也許是向來不喜辯解的性格使然,也許是明白小丫頭兒不會把他的瞥告當一回事聽,幹脆就什麽也別說了。
歎口氣,拉著她起。“也該起來了,今天要早點上路。”
“必須趕得這麽急嗎?”她仰起臉問他,小頭還安好的賴在他的膛上。
“到科爾沁部有一段路,之後要藉庫爾的力量到達地圖上標示的藏寶地點,那是一段更遙遠的路。”他解釋。
“對了,昨晚你同牛頭頭的兒子也提過,你認識科爾沁部的庫爾親王?”嫿婧問,微微吃簾。
初初,因為認定了他是個乏味至極的書呆子,所以對他的事全然不聞、不問、不聽,企回以徹底漠視來表明她“堅貞”的心誌,所以拒絕了皇阿瑪幾次對於納真來曆的說明。
因此,聽到他竟然提及蒙古科爾沁部的庫爾親王,她當然訝異。
他,會和蒙古人有關係嗎?
“你知道庫爾?”訝異的人該是納真才對。
一般的族女子,應該沒有聽過庫爾的可能,除非是個蒙古人!當然,她絕對不可能是。
她水瀅瀅的眼珠子滴溜一轉。“庫爾親王鼎鼎大名,當然聽說過。”胡亂混過,明知道不是個好解釋,一時也找不到更好的藉口了。
納真定定地盯住她看,半天沒有言語。
“說得不錯,庫爾在蒙古確實鼎鼎大名。”半晌後淡淡地回應,仍然盯緊她靈動的大眼睛。
表麵上他不動聲地認同了她,話中卻暗示了庫爾親王在蒙古人心中才有的地位。
當然,他不可能讓她的話胡混過關。不過,他也沒問明的打算,關於她的來曆,一切他自會查得一清二楚。
“咱們要找他玩去嗎?”她笑眯眯地問。
“是要找他辦事。”他不介意糾正她。
“納真,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怎麽認識庫爾親王的?”
“之前,我一直住在蒙古。”他回答。
“你是個蒙古人嗎?”她驚訝地問,雖然他怎麽瞧也不像。
“我,算是半個蒙古人。”望著她因為好奇而閃閃發亮的眼,他平靜地說出自己的身世。
“半個蒙古人?”她亮晶晶的大眼瞅著他,期待他說出一個好玩的故事,以足她的好奇心。
“我的母親是蒙古貴族。”他簡短的回答。仍然沒有太深入談及身世。
“那你阿瑪呢?你還沒提他呢!”嫿婧問。
“他,在我二歲時就去世。正確的說,因為父係的血統,我是一個人貴族。”
“你是人貴族?那你阿瑪是?”
“在太祖皇帝之前,有一支在權力鬥爭下失勢、被太宗皇帝放的貴族,他們是宮廷鬥爭下的犧牲者,是命運被詛咒的一群人。”他低緩地述說。平緩的語調一如論及不相於的故事。
詳細的回答、他已經對她透許多。至少,這是連從小苞他一起長大的庫爾也不甚清楚的事。
“而你就是這群人的後裔?”
移下眸子,他盯著她的眼睛。“是。”
“我一直懷疑,依你的個性,為什麽會入京趕考,爭取寶名。”她望著他,精靈的眼眸仔細地端詳,然後乾脆舉起小手,起先的認真轉為好奇,開始撫摩起跟自己的淡眉一點也不相同的濃眉,並且驚訝那種硬的觸感…習慣性抓住她向來不安分的手,對於時常被無端“輕薄”這回事,已經不以為意。“是因為母親的期望,從二歲起,我身上便背負著家族複興的責任。”
“你額娘肯定很受你阿瑪,所以才會失常地把重擔全在一個二歲孩子身上了。”她輕描淡寫地道。
他聞言卻為之震撼!
“你不認同?”他問,語調有輕微的壓抑。
“當然啊!就算是親生的額娘,也沒有理由讓她的孩子感到難過。孩子應該快快樂樂的成長的,為什麽要因為大人的期許,背負一些奇奇怪怪的責任?”她理所當然地道,一點也不以為自己說出了什麽有悖世道的驚人之語。
事實上,宮中繁文縛節、幾乎無親情可言的環境,對一個孩子的成長來說是最壓抑、最扭曲的劣境,但在這樣一個劣境中成長的嫿婧,卻反倒學會開放自己的心,有另外一番見地。
“納真,我同情你,但是你不會肯做一個讓人同情的人,你必定有自己的主見吧?”她問他,語調中的了解就像是感同身受。
他第二次微笑,卻換來她大驚小敝的呼喊。
“哇,你又笑了!再笑一回我就得到你了!”得意地喊出沒人聽得懂的話。
“得到我?”他挑起眉。
“對啊。唐伯虎點秋香,三笑定姻緣。我寺兒點納真,再一笑就功德圓啦!”笑眯眯地攀著他的頸子,得意非凡地胡言語。
他啞口失笑,真不知這丫頭到底明不明白他才是男人?
房外突然傳來敲門聲。“納真公子。”伴隨著一聲嬌嬌柔柔的呼喚。
“咦?居然追來了?”嫿婧壞壞地一笑,已經聽出是誰的聲音。
納真看她一眼,彷佛已經看穿她小腦袋瓜裏的主意。“先把衣服穿好。”他叮嚀。
“好啊!”她笑眯眯地回答。
小丫頭回答得太過乾脆,他眯起眼。
房門外陸績傳來催促的敲門聲,這一回他等她穿好了衣服才去開門,至於他身上的衣裝,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是整齊的。
“納真公子!”
打開門,站在外頭的果然是牛婛雲。
“您必定奇怪怎麽會在這裏見到我?”她掩著嘴輕笑,柔柔媚媚的眼神直盯著納真,模樣十分撫媚。她嬌柔的聲音往下述道﹕“我從小在爹爹的保護下長大,常聽說了什麽地方好玩卻沒機會見識,這回因為哥哥也在,我好不容易說服了爹爹讓我跟來。同你們一塊兒去冒險。”
“冒險?我記得咱們可是在辦正經事呢!”嫿婧的聲音從納真身後冒出來,跟著是一顆掛在他肩後笑嘻嘻的小頭。“你好啊,牛頭頭的女兒。”
凡是所有姓牛的都隻有姓沒有名,因為她懶得記,也不認為有記的必要。
“你…你怎麽會在納真公子房裏?”乍見嫿婧在納真房裏,牛婛雲不自覺提高了聲,臉上變地質問。
“奇怪了?是你規定我不能在納真房裏的嗎?”幹脆挽起納真的手臂,表示兩人的相親相愛。
“我…”牛婛雲一時語,回過神,她不再理會嫿婧,隻是對納真道:“納真公子,我和哥哥在樓下等你呢,要一塊兒下去嗎?”回複輕柔的語調,溫柔地說。
不知道兩個人晚上是否在一塊兒睡覺,她想到便覺得不能忍受。至少,現下不能讓兩人再有獨虛的機會。
“也好。”納真同意。
牛婛雲目的達到,她望了嫿婧一眼,精心描繪的媚眼漏出幾許得意。
對於牛婛雲的壞心眼,嫿婧當沒看到!她向來寬宏大量,想當然是不會跟小家子氣的女人計較的。
因為趕路的因素,行程就不是那麽確定,有時趕了一天路,天晚了卻無客棧可宿也是常有的事。
這晚一行人由於錯過了宿頭,因此在野外紮營。由於途中牛婛雲的加入,她一個人就帶來十個隨從,一行人浩浩,簡直像是廟會遊街的隊伍,完全違反納真不引人注目的原意。
用過了晚飯,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因為沒有客店可以投宿,大家都隻能在臨時搭起的帳蓬裏用巾擦拭身體。
嫿婧剛把自己擦得乾乾淨淨從帳蓬裏走出來,牛婛雲已經在外頭等她。
“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來!”牛婛雲冷冷地道。
“什麽話你說啊!”她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忙著左顧右盼張望她的夫君在哪裏。
“我要說的是有關納真公子的事,來不來隨你!”牛婛雲自顧自走往營帳旁的林子裏去。
嫿婧心想她比牛頭頭的女兒聰明一百倍,才不怕她哩!於是便跟在她後麵,倒要看看牛婛雲要買什麽玄虛。
兩人稍往林子裏走了一小段路,就清楚聽見原本在空地上聽不甚清楚的溪水淙淙聲,走了一會兒就到了溪邊,離紮營的空地並不遠。
嫿婧看她直往前走,乾脆就賴坐在石頭邊納涼地道:“喂喂,牛婛雲,有什麽話你快說,要不然我要往回走了!”
牛婛雲總算停下腳步,轉過身瞪住嫿婧。
“放肆!”她喝罵嫿婧。“你是什麽東西?膽敢叫我的名字!”
“咦?我叫你的名字是你的榮幸耶!如果再不屑一點我就會叫你牛頭頭的女兒“你給我住!”牛婛雲氣得陷緊拳頭,恨不得打爛嫿婧的嘴…“不說就不說嘛,你那麽大聲吼做什麽?很沒氣質耶!”她拿出平時揣在懷裏的紅繩結玩起來,悠悠哉哉地氣死她。
牛婛雲恨恨地瞪住她,簡直被她氣得想把她碎屍萬段而後已!
“我警告你!少著納真公子,什麽親妹?騙誰啊?納真公子可不是你這種低三下四的人高攀得起的!聰明的話就趁早離得他遠遠的,免得將來死得很難看!”她刻薄的話中含著警告。
嫿婧瞪著眼睛打了牛婛雲好一會兒,忽然煞有介事地點著小頭,像夫子教書一樣搖頭晃腦。
“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不否認我跟納真的確是有“情”啦!噢,我明白了,你要我離開納真,是因為你嫉妒、你自己想“著他”對不對?還有所謂死得很難看的意思,就是你想害死我,或者你比我想得還要凶狠一點,會乾脆找人把我給殺了!對不對?”
牛婛雲愣住,眯起眼瞪著嫿婧。
嫿婧從石頭上站起來,拍了拍手,蹭到牛婛雲跟前笑眯眯地對著人家說:“偷偷告訴你喔!納真很愛我的,你要是敢對我怎麽樣,隻要我少了一寒,他就會讓你陪葬的喲!”
可愛地說著讓牛婛雲吐血的話,兒是唯恐天下不,故意煽風點火。
瞪著她那張絕美的笑臉,牛婛雲口一把壓抑已久的火氣再也隱忍不住,她忽然伸出手企圖要把嫿婧推到水裏。
誰知道嫿婧早防著她會出招,當牛婛雲的手剛伸出來時就已經機地閃到一邊,這下牛婛雲自己反倒重心不穩,倒栽蔥似朝溪水直直摔進去…“救命啊…救命啊…”不會遊泳的牛婛雲吃了好幾口溪水,在水中載浮載沈…另一方麵在空地休息的人聽到牛婛雲呼叫聲,紛紛跑了過來。
“小姐…糟了,小姐溺水了!”
幾名牛婛雲從牛府帶出來的仆人跑來跑去地呼喊。牛婛雲雖然是因為想害嫿婧才反而害了自己,不過她大人不記小人過,原本要替牛婛雲喊人來救命,這會兒乾脆站在一旁納涼,反正這些人的叫聲就足夠驚動善泳的人救命,她也不用婆啦!
這時納真、牛耿鋒等所有的人都已趕過來,納真一趕到,看到了在水這載浮載沈的牛婛雲,眾人卻隻能站在岸上乾著急,沒有一個人敢跳下水救她,看來這兒似乎隻有他一人諳水性。
納真心底想的是救人,於是立即縱身跳入水中,撈起已經奄奄一息、狼狽不堪的牛婛雲。
“這是怎麽回事?”
把牛婛雲放在地上後,納真抬起頭質問。
“我看到寺兒姑娘和小姐往溪這邊走,過了一會兒就傳來小姐的叫聲,咱們趕過來的時候看見寺兒姑娘站在一旁袖手旁觀,看著小姐在溪水裏喊救命!”一名牛婛雲從牛府帶出來的丫頭道。
“人命關天,為什麽要胡鬧?”納真轉向嫿婧責問,皺起眉頭。
他知道嫿婧不喜歡牛婛雲,她聰明又機靈,牛婛雲想害她是不可能的,但是依照她頑皮的本事,卻有可能反過來讓牛婛雲跌進溪水裏!
嫿婧受了委屈,見到納真不分青紅皂白地偏袒牛婛雲,她口氣也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我哪有胡鬧?你為什麽相信片麵之詞?明明是那個牛婛雲…”
“咳咳!”
嫿婧的話還沒說完,牛婛雲已經在牛耿鋒的搶救下醒過來。
“納、納真公子!嗚…”
牛婛雲一睜開眼看到蹲在一旁的納真就哭起來,一副梨花帶雨的可憐狀,然後便撲向納真懷裏。
“已經不礙事了。”納真安慰她,一麵拍撫她的背。
嫿婧嘟起嘴,別開了臉。
“我、我好害怕…”牛婛雲無辜的眼望向嫿婧,害怕地問:“寺兒姑娘…你為什麽、為什麽要把我推到水裏?”
“真的是她推你下水的?”納真問,俊臉上的線條霎時僵硬起來。
“喂,牛婛雲,我警告你不要隨便栽贓!”嫿婧轉過臉,張大眼睛瞪著牛婛雲。
“納真公子!”牛婛雲再次撲向納真懷裏,害怕的眼神瞧著嫿婧的方向。“寺兒姑娘,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麽要害我乍?
“我害你?”這女人顛倒是非的本事竟然比她還厲害!“你胡說八道什麽?明明就是你想害我,才會不小心自己跌到溪水裏的!”
“寺兒姑娘,我不明白我到底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要這麽扭曲事實?跌到溪裏的人明明是我,你硬要這麽說,我也不想多解釋了…”
牛婛雲可憐兮兮地擠出機滴眼淚,企圖博取在場所有人的同情,偏偏她剛跌進水裏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的確是會讓人比較同情她。
“少裝了,不想解釋是因為你心虛。害人的人居然喊救命,剛才跌下去的如果不是你,就會是我了…”
“閉嘴!”
納真再也看不下去,臉色鐵青地喝住嫿婧。
他知道她頑劣,但不認為她會有壞心,可她向來的確有扭曲事實的本事!
“再說下去就顯示你毫不知悔改,頑劣到不可救葯的地步!”他嚴厲地苛責她。
嫿婧不可置信地望著納真….
之所以會辯解是因為認定他會相信自己,可是他不但不相信她,還從頭到尾偏袒牛婛雲,實在太教她傷心了!
“好了,納真兄。”這半個月下來,牛耿鋒仗著關係打了,自己跟納真稱兄道弟。“我看寺兒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別嚇著了她。”他有意火上添油地道。
“有些事可以原諒,有些事卻怎麽也不可原諒!”納真嚴峻地說。“這回幸好沒事!玩笑開大了,要是鬧出人命,她的罪過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枚平的!”他撇開臉,關注懷中狼狽的牛婛雲,嚴峻地對待嫿婧。
會這麽嚴厲,是希望她能自己認錯,不再不分是非的胡鬧。因為不願看到她聰明反被聰明誤,以致將來犯下大錯。
嫿婧雙手掩住口,看到納真剛才看著自己時那厭惡的眼神,心忽然好痛好痛…她真的做錯什麽了嗎?他為什麽要為了牛婛雲這樣對她?
因為心痛到讓自己承受不住…她盲目地轉身奔向林子深處。
“寺兒小姐!”
牛耿鋒大叫著要追上去。納真卻叫住他:“讓她反省反省也好!”冷酷地撂下話,他抱起牛婛雲往營區方向而去。
牛婛雲躺在納真寬大的懷中,得意地竊笑。
她暗自慶幸,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雖然跌到冰冷的溪水裏冷得發抖,還差點兒去了小命,但實在是太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