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以前的時候，紀一笙還不會這麽明目張膽，而現在紀一笙不管在哪裏，隻要是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濃烈的讓人無法不注意到。

  有些羞澀，更多的是一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但是被這樣的眼神盯著，蘇綿歡最終忍不住脫口而出：“你也是……”然後她的聲音又壓得很低，生怕被人聽見，用兩人聽得見的音量叫了聲，“老公。”

  說完，蘇綿歡甚至不敢看紀一笙，飛快的就從紀一笙的麵前逃開了。

  紀一笙眉眼裏的笑意越發的明顯，整個人都跟著舒展開。

  一直到蘇綿歡的身影從自己的眼中消失不見，紀一笙才下車，拿起車鑰匙，朝著行政樓的方向走去。

  ……

  蘇綿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心跳還很快，手心汗涔涔的感覺顯而易見的。一直到喝了一整杯水，才壓下了自己內心這樣躁動不安的感覺。

  不至於把自己這樣的情緒帶到工作中來。

  早上9點48分。

  蘇綿歡剛結束一輪的輔導，還沒來得及喝杯水，辦公室外麵就站著一名穿著軍裝常服的大笑，衝著蘇綿歡溫潤的笑了笑：“蘇小姐，現在方便嗎？”

  蘇綿歡一愣，一時反應不過來。

  在部隊呆了幾個月，這裏的人，蘇綿歡就算不認識，也基本有一個印象，特別是這些軍銜高的。

  而眼前的人，完全讓蘇綿歡覺得陌生。

  但是她還是禮貌的站起身：“你好，請問您是？”

  “首長找你，方便的話，麻煩您跟我來，可以嗎？”鄭大校說的很禮貌，帶著詢問看著蘇綿歡，並沒勉強蘇綿歡的意思。

  蘇綿歡一怔，下意識的反問：“哪個首長？”

  “鬱秦首長。”鄭大校解釋了。

  蘇綿歡不說話了，表麵卻始終鎮定，但是這樣的鎮定卻耐不住耐心的緊張，甚至心跳都跟著逐漸快了起來。

  鬱秦是紀一笙的外公。

  那個軍政界赫赫有名的人。

  昨天謝婉玲來主動找自己了，怎麽可能鬱秦會不知道這件事。紀一笙是鬱秦一手帶出來的人，目的是為了吧鬱家的資源好人脈順延下去，現在的紀一笙按照鬱秦的希望，一步步的在走。

  現在的鬱秦，就是以後的紀一笙。

  所以，鬱秦絕對不可能允許這期間出現任何的差池，偏偏還是在這樣晉升的時候，而她就是紀一笙生命裏的那個意外和絆腳石。

  蘇綿歡無聲的歎息。

  知道這樣的見麵自己根本躲不掉。

  最終，她看向鄭大校，點點頭：“好，您稍等我一下，我收拾下馬上就來。”

  鄭大校沒催促，就這麽安靜的在門口等著。

  五分鍾後，蘇綿歡和同事交代了幾聲，就跟著鄭大校朝著門外走去。

  蘇綿歡辦公的地方和行政樓其實很近，鄭大校並沒帶蘇綿歡去哪裏，而是去了隔壁的行政樓。

  行政樓裏莊嚴肅穆，靜悄悄的，就連說話都顯得輕聲的多。

  蘇綿歡是在一間辦公室見到鬱秦的，這也是蘇綿歡第一次見到鬱秦。

  鬱秦的兩鬢早就發白了，明明上了年紀的人，但是看起來卻始終顯得精神奕奕的，眸光更是銳利。

  看在蘇綿歡身上的時候，蘇綿歡有些下意識的閃躲鬱秦的眼神。

  “坐吧。”許久，鬱秦淡淡的開口了，態度並不差。

  蘇綿歡被動的坐了下來。

  鄭大校已經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鬱秦在泡茶，蘇綿歡也不敢吭聲，就這麽老老實實的坐著，看著鬱秦，一直到鬱秦泡好茶，還親自給自己斟茶，蘇綿歡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攔了下來。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蘇綿歡局促的說著。

  這個人是紀一笙的外公，也是從小帶著紀一笙長大的人，蘇綿歡說不敬畏是假的。

  她深呼吸，也不拐彎抹角，在想直接開口的時候，鬱秦倒是已經主動說著：“知道我找你是為什麽嗎？”

  “知道。”蘇綿歡點頭。

  鬱秦點點頭，倒是挺滿意蘇綿歡的不含糊，他安靜的看著蘇綿歡，喝了口茶，而後才繼續說著：“昨天我家老太婆去找你了，我給我家老太婆道個歉，她的脾氣性格是這樣，隻要是涉及到紀家的事情，就會變得不可理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所以也想你不要放心裏。”

  鬱秦的開場白讓蘇綿歡有些意外。

  她以為鬱秦和謝婉玲一樣，開口就是讓自己離開紀一笙。

  怎麽都沒想到鬱秦開口卻是替謝婉玲道歉。

  蘇綿歡回過神，立刻搖頭：“沒關係的。”

  鬱秦點點頭，茶杯放了下來：“你什麽時候和阿笙在一起的？”

  蘇綿歡在斟酌，不知道鬱秦知道了多少，但是在鬱秦的眼神裏，蘇綿歡卻無法說謊：“三年前我們就在一起了。”

  鬱秦拿著茶杯的手一怔，再看著蘇綿歡，眉頭都跟著擰了起來。

  三年前？

  這是鬱秦沒想到的。

  他一直以為是現在才發生的事情，但是卻萬萬沒想到蘇綿歡和紀一笙已經羈絆了這麽長的時間。

  要真的這麽久——

  回過神，鬱秦看著蘇綿歡：“既然是三年前就在一起，那這三年裏，你們是為什麽又分手了？”

  蘇綿歡沒說話。

  分手的原因很簡單，但是蘇家的事情，蘇綿歡不想再提，有些事，一輩子都是傷，在心裏，怎麽都會散不去。

  鬱秦似乎也看出來了，安靜了下，點點頭：“聽說你在國外讀書？”

  “是，在國外讀大學。”蘇綿歡沒否認。

  “將來呢，什麽打算？”鬱秦又問。

  蘇綿歡安靜了下，在鬱秦的話裏，她在思考鬱秦是什麽意思，是在問自己的想法呢，還是在自己的話裏再找突破口讓自己順利的離開紀一笙呢？

  蘇綿歡猜不準，也不敢輕易的開口，特別是在鬱秦麵前，蘇綿歡變得小心又謹慎，她不害怕鬱秦的怒火衝著自己來，但是害怕又無辜的牽連了紀一笙。

  倒是鬱秦見蘇綿歡很久沒說話，也沒太介意，有喝了口茶才說著：“也是，你年級還小，現在說打算還太早了，現在你的任務是完成學業，而不是考慮這些。自然臨近畢業了，也會有新的想法。何況，人的想法都是在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