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會痛苦麽？”蘇世捷挑唇笑了笑，“折磨你我隻會感到快樂，就像每天逗弄自己家裏的寵物。”

  夏奈兒的喉頭發梗，食物那麽難以下咽。

  反正現在夏馨兒被供出來了，孩子沒有了，什麽事都藏不住了。

  蘇世捷那麽恨她，是以為她對他的欺騙。

  他如果還愛著她的話，可不可能……站在她的立場，體諒她呢？

  她滑稽地笑了笑，原本她都想死了，根本不需要他的體諒……也知道這樣無恥的自己，配不上他的諒解。

  可是現在，他們兩個像打了個死結，一天不解開，就會彼此折磨下去。

  她不希望蘇世捷的世界裏隻有仇恨……

  夏奈兒沉默了一會說：“蘇世捷，像我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愛。”

  “……”

  “其實我……”

  “你該不會以為，我還愛著你吧？”蘇世捷冷冰冰的聲音打斷她。

  夏奈兒的心像墜進冰海裏，愣愣地看著他。

  “我原本愛著的是那個單純倔強的女人，是我眼中的老婆夏馨兒。而你呢？你從頭到尾就是個假貨，到底有哪一點值得我愛了。”

  夏奈兒麻木地坐在那裏，他不愛她了，這是好事啊……

  她的心，卻如萬箭穿心。

  對啊，那是因為她愛上他了吧，她之前種種的一切，都在消磨他的愛。

  蘇世捷原本愛上的，就是他想象中的那個她，現在撕開了她的真麵目，她這麽醜陋、肮髒，就連她自己都難以目睹。

  還指望誰能再愛她？

  “蘇世捷，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不是東宮老爺派來的臥底，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夏奈兒攥緊了手，“我跟夏馨兒會來到你身邊是因為……”

  “閉嘴。”

  “……”

  “現在從你嘴裏說出來的話，我連一個頓號都不信。”

  夏奈兒心裏最後一絲希望都被澆熄了。當然，她本不該奢望的……

  如果他們還有那個孩子的話，她或許還能取得他的原諒。

  如果她沒有選擇去死，在這之前跟蘇世捷坦白，還有轉圜的餘地。

  現在，都晚了。晚了。

  她是因為什麽原因接近蘇世捷，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他現在答應給夏馨兒維持假象，而姐姐要的就是蘇家少奶奶位置。

  她再說出這些，隻會讓情況更糟。

  夏奈兒閉上眼，腦海中回放過她自殺的時候，滿身的鮮血，孩子從她的身體裏流逝的瞬間。蘇世捷看她的目光，是那麽絕望……

  隨著孩子死去的，還有蘇世捷的心吧。

  他恨她更好，純粹的一種感情，那他就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痛苦折磨自己。

  隻要他開心了，她怎樣都好。

  “我知道了，你這輩子是不會放過我了。”夏奈兒做好了心裏準備。

  “一輩子？你以為我對你的耐心能有一輩子？”

  夏奈兒詫異地看著他，難道……

  “也許說不定，哪一天我連看你一眼都嫌膩煩，到時候，就是我放你走的那天。”

  夏奈兒啞然失笑，她還會有被放過的那一天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