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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古莘      更新:2021-12-27 09:07      字數:7334
  程娟是長輩, 小時候阮玉的身體都是程娟在照顧, 席墨對她很客氣。

  他將煙掐滅了, 淡淡喊:“程姨。”

  “席墨,我托大, 算你半個長輩,你不要怪我多嘴,我想問你一點事情。”

  程娟看著席墨, 主動開口。她已經到了換班的時候, 私立醫院福利好,沒有那麽忙。

  家人們都等著她回家吃飯,剛剛還打電話來問了。

  席墨道:“您問吧。”

  程娟問的很直接:“你跟小玉不是離婚了嗎?怎麽還牽扯不清?”

  “是。”席墨沉吟片刻,找了最恰當的說法:“當時小玉提出離婚,我同意了。”

  “你的意思是,現在你又不願意離婚了?”程娟經曆的多, 精明的很,瞬間捕捉到了席墨給她的信息。

  “是。”席墨一點不避諱的承認:“我會跟她複婚的。”

  抱著阮玉走出巷子的那一刻,他就想明白了。

  與其讓阮玉將自己推開, 讓她陷入困境。不如他主動出擊, 將小丫頭籠到自己羽翼下, 保護她。

  要保護她,最好的辦法便是複婚。

  當初阮玉將離婚協議簽了之後,他便委托律師辦好了離婚協議。

  離婚證還在他辦公室右手邊第二個抽屜裏放著。

  樓海知道之後, 笑他動作太快。隻簽了協議可以反悔, 法律不承認, 拿了離婚證想反悔就隻能重新結婚了。

  席墨倒是沒有後悔,不離婚,阮玉永遠走不過那個坎。

  離婚再複婚,便是新的開始。

  程娟看他言之鑿鑿,一副隻要他提出複婚阮玉就必定會同意的模樣,不由哼了一聲:“你就這麽確定小玉願意跟你複婚?”

  這小丫頭就這麽被吃的死死的嗎?程娟可不信,要是真的被吃死,怎麽不讓她告訴席墨自己懷孕的信息。

  席墨沉吟片刻,走廊中的煙味已經消散。他伸手,將走廊盡頭的窗戶關上。

  “她會願意的。”

  如果阮玉不願意,他會讓她願意的。

  程娟被他的自信,或者說狂妄氣到。要不是站在阮玉的立場上,程娟真的很欣賞這個年輕人。

  難怪年紀輕輕,就闖下了比席家還大的家業。以前席老爺子吆五喝六,什麽都要控製。

  現在怕是不行了,他的孫子已經爬的比他高了。

  程娟沉默片刻,繼續問道:“我問你,如果你真的跟小玉重新複合,你的家人為難她怎麽辦?”

  已經為難過了,而且做了這麽惡劣的事情。

  席墨想,他開口:“我會解決的。”

  男人俊美的臉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呈現出隱藏在黑暗中的魅力。

  “程姨來找我,不會隻想說這些吧?”

  “的確。”程娟被他看穿了心思,也不繞圈子,直接道:“其實我有些猶豫,不確定是否要告訴你。”

  阮玉在那種情況下,都要求她不要告訴席墨。如果她擅自告訴席墨,這小丫頭真的會生氣。

  說不定一氣之下,就不肯理會她了。

  哎。

  程娟頭疼,她倒不是一定要孩子有個爸爸。但依照阮玉現在的情況,無親無故,若是沒有人照顧,一個人肯定不行。

  但她實在不確定,席墨是不是那個能照顧阮玉的人。

  席墨神色淡然,他不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

  換句話來說,有些自負。程娟明顯不是真心實意來跟他說事情,饒了半天圈子,最後還要猶豫一下,多半有什麽目的。

  他從來不受別人威脅,聽到程娟的話,隻淡淡道:“那程姨想好了再說吧。”

  程娟臉上表情裂了一下,如果是商業談判,席墨說不定真的贏了。

  但這不是商業談判,席墨這種態度,讓她更猶豫了。

  程娟深吸一口氣:“行,等我想好了再找你。”

  程娟一股怒氣堵在喉嚨口,覺得這個小輩太狂妄了。但對方有狂妄的資本,她沒有置氣的資格。

  如果不是因為阮玉,席墨怕是不會多看她一眼。

  但這麽狂妄,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既然這樣,她就當不知道,任由你們自己糾纏去吧。

  她就不信她家玉崽這麽不爭氣,三言兩語就會被哄回去。

  席墨等她離開後,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幫我查阮玉在聖愛醫院的全部資料。”

  對方正在啪啪啪快速敲擊著鍵盤,用耳朵和肩膀夾著手機,聽到席墨的要求,猛地敲了兩下鍵盤,哀聲抱怨道:“不是,我說老大,聖愛醫院,這不是個私立醫院嗎?你不知道這種醫院對客戶隱私保密性很高的嗎?我隨隨便便查看別人的資料,是犯法的啊!”

  席墨沒開口,聽著他抱怨。

  “還有,老大你最近不對勁啊,怎麽總要我查嫂子的資料?”

  他繼續敲了幾下鍵盤,青軸機械鍵盤發出的段落聲清晰的收入話筒中:“哦,嫂子資料上顯示已離異,你們真的已經離婚了?”

  不等回複,對麵的話癆繼續道:“離婚就離婚了吧,你這是求仁得仁。現在離婚了怎麽還這麽關注對方的動向啊?老大你聽過那句話不,叫最好的前任,就應該跟死了一樣。”

  “十分鍾。”席墨打斷他的胡扯,“別忘了發給我。”

  “哎等等!”孟江攔住席墨掛電話的動作:“十分鍾真的來不及,他們這個防火牆做的還不錯。而且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壓榨勞動力嗎?我這邊還有另外的任務,最快半個小時啊!”

  “嗯。”席墨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程娟突然來找他,說了那些語焉不詳的話,一猜便是跟阮玉有關。

  既然跟阮玉相關,她今天下午又突然來醫院,肯定是在醫院發生的事情。

  席墨指尖摩挲手機屏幕,他從來不信別人嘴裏的秘密,也沒心思跟程娟繞圈子玩。

  既然想知道,就要用自己的手段。

  席墨回到阮玉的病房,程娟給阮玉的診斷結果是沒有外傷,驚嚇過度導致的腹痛。

  席墨靜靜望著阮玉,小丫頭睡相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到一半嫌熱,被子大半被踢到地上。

  她又習慣抱著東西睡覺,隻可憐巴巴的抓住被子的一個角。努力的往自己懷裏塞,抓了半天,掉在地上的被子因為重力,怎麽也抓不起來。

  睡夢中,她撅了噘嘴,脾氣很壞的樣子。長長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輕輕一顫,在毫無瑕疵的白淨小臉上投下一道陰影。

  若是有攝影師在這裏,必定會忍不住想要拍下這樣的畫麵。

  阮玉睡得很安穩,沒有醒來的跡象。

  席墨替她將被子重新蓋好,將她露在外麵的手腳塞進被窩裏。

  阮玉也隻是動了一下,抱住被子繼續睡。

  席墨拉了個靠椅,在窗邊坐下。房間裏有些悶,但他沒有開窗。

  靜靜等了二十分鍾後,徐特助的消息傳回來。

  “視頻拍好了,boss現在要看嗎?”

  席墨打開讓他發過來。打開視頻,沒有開聲音,怕吵醒阮玉。

  視頻裏席佳鈺被用粗麻繩綁著手腳,一掙紮,從不幹粗活的皮膚上就磨出一道紅痕。

  她的雙眼被蒙上了,嘴巴故意沒有封起來。

  正在瘋狂的嘶吼,問著他們是誰,為什麽要綁自己,她可以給錢。

  席墨沒有開聲音,隔著屏幕也能感受到席佳鈺的恐懼。

  她這麽害怕,設計迫害阮玉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阮玉也會害怕?

  按照席墨的交代,徐特助給席佳鈺注射會產生幻覺,加大感官刺激的藥劑。

  徐特助請來的七八個肌肉男子,按照說好的,說著赤/裸肮髒的台詞,對著席佳鈺上下其手。

  他們刻意營造出一種錯覺,用著難聽的話,粗暴的動作,讓席佳鈺陷入更深的絕望中。

  在藥劑的放大效果下,席佳鈺哭得撕心裂肺,她害怕的發抖,瘋狂的尖叫,無法接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好像真的被那麽多人侵犯一樣,不停地哭,無法接受這樣的絕望,最後暈了過去。

  席墨直接快進,拉到了最後。

  席佳鈺被一盆冷水潑醒,從幻覺中醒來,她驚愕的發現除了被撕掉衣服,那些惡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喜極而泣。

  周圍已經沒有人了,她軟著腿,扶著牆壁站起來,想要逃跑。

  “你後悔了嗎?”徐特助背對著她,做了一些偽裝。

  “啊——”席佳鈺受驚過度,此時再看到男人,嚇得跪了下去。

  她拚命哭喊:“不要,不要這麽對我,不要,求你們放過我。”

  “你雇傭別人對阮玉做這些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放過她?”

  “阮玉!你是阮玉派來的人?你要對我做什麽?爺爺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我是席家的孫女,你不能對我做這些!”

  “為什麽不可以?”徐特助聲音陰柔,在這樣全封閉,完全見不到光的小黑屋中,這種聲線,光是想象,便能徹底擊垮席佳鈺的心防。

  “剛剛隻是預熱,如果你不知悔改,我會讓噩夢成真。”

  “不要,阮玉給了你多少錢,我可以付你雙倍,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

  “看來你還是不知悔改。”徐特助冷哼一聲,小黑屋的鐵門嘎吱一聲,他拉開門出去。

  接下來,那七八個男人魚貫而入,然後是席佳鈺的尖叫求饒聲。

  席墨沒了耐心,快進到最後,關了視頻。

  他當然不會真的讓那些男人做什麽,隻是要給席佳鈺一個教訓。

  樓海裝逼的時候曾經說過,重複同一件絕望的事情,會不斷加深恐懼感。一旦理智的弦崩潰,那這件事會留下終身陰影。

  席佳鈺做事太過狠辣,如果不是席墨及時趕到,他不敢想象阮玉會遭遇什麽。

  未造成犯罪,不是她不曾犯罪,隻是她被迫失敗。

  因此,席墨不認為自己給她留下一點小陰影有什麽問題。

  至少,日後她再想起阮玉,首先隻會想到這令她絕望、屈辱的記憶。

  席墨關了視頻,對徐特助道:“不斷重複,直到她崩潰後悔。”

  他摁暗了手機屏幕,揉揉太陽穴,聽到阮玉發出一絲動靜。

  “不要,不要靠近……”

  席墨站起來,快步走到床前,輕輕撫平她眉心的皺紋。

  阮玉嚶嚀了兩聲,嘴裏發出囔囔聲:“不要怕,媽媽不要怕,小玉保護你,小玉會跆拳道的,不要怕……”

  席墨心微微揪緊,阮玉十二歲的時候開始學跆拳道。一開始他以為是席老爺子強迫的,當初席佳鈺也找了教練一起學。

  席佳鈺沒幾天就哭著放棄,阮玉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他本以為阮玉隻是不敢違抗老爺子的命令,現在想來,不過是想保護她的母親。

  席墨不知道,過去的那些恩怨,原來給阮玉造成了這麽大的陰影。

  阮鳳萱就是當初偷跑出去被人強/暴,還關在黑屋中十天才被找到。

  再遇到這樣的事情,阮玉肯定是做噩夢了。

  席墨蹲在床前,跟阮玉十指相握。

  “不怕,我在。”另一隻手摸摸阮玉的額頭,“乖,沒事了。”

  “席墨……”阮玉唇間逸出一絲聲音。

  “是我。”席墨將她的手背貼在自己的側臉上。

  阮玉睫毛微微一顫,緩緩睜開雙眸。她看到蹲在床前的人影,怔了片刻。

  靜了幾秒,才啞著嗓子開口:“你怎麽在這兒?”

  她抽回自己的手,撐著要坐起來。

  席墨輕輕按了一下她的肩膀,“別動,我去給你倒水。”

  徐特助準備了保溫杯,裏麵放著溫水。席墨倒出來,抿了一口試了溫度,剛剛好入口。

  他回到床前,將阮玉扶起來。阮玉伸手想去拿水杯,席墨繞過她的手,遞給她唇邊。

  “我喂你,慢點喝。”

  阮玉嗓子沙啞,因為缺水,喉膜粘在一起,很不舒服。她沒有跟席墨爭,就著他的手抿了幾小口水。

  等到嗓子舒服了,她輕輕咳了一聲,才緩緩開口:“謝謝你。”

  席墨沒吭聲,將水杯放到旁邊,將保溫杯蓋上。以防待會兒阮玉再想喝水時水涼掉。

  他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阮玉。

  其實有些生氣。

  阮玉被他看得心底發毛,悄悄揪緊身上的杯子。空調溫度開得有點高,她覺得悶。

  被盯了一會兒,忍不住轉移話題:“你可以去開一下窗戶嗎?”

  席墨沒有回應,但轉身去開了窗戶。他手長腳長的,轉個身,伸出修長的手臂,一撈就能推開窗戶。

  不到兩秒,又回身看著阮玉。

  轉移話題帶來的效果隻持續了幾秒鍾,阮玉晤了一聲,手指在被子下不停的攪動。

  肚子裏還揣著個孩子,此時又在醫院。席墨神通廣大的,阮玉特別緊張。

  “你幹嘛這麽看著我呀?”

  席墨靜靜盯了一下,斂下眸底的深意,帶著冰寒氣息的聲音開口:“你知道錯了嗎?”

  “什麽?”阮玉茫然抬眸,她滿腦子都想著孩子的事情,怕被抓住端倪。

  席墨見她不知悔改,心底蕩漾著一股怒火。他俯身,掐住阮玉的下巴,用力捏住。

  “一個女孩子,晚上獨自一人,大路不走走小路。仗著自己會點拳腳功夫,就無所畏懼。這是誰教你的?誰允許你這麽膽大妄為?”

  席墨的聲音中裹挾著不知名的怒火,激得阮玉渾身一個顫栗。

  阮玉的皮膚又白又嫩,輕輕一掐就是一個指印。席墨看到她下巴上被掐出來的印子,又用力掐了一下。

  就是要讓她記住,以後不許這樣胡來。

  “好疼……”阮玉雙眸浮現一層水汽,唇間逸出一絲求饒的聲音:“我以後不這樣了……”

  “認錯態度倒是挺好。”席墨對上她的眸光,心軟的收回手。

  麵上卻依然帶著冷酷的笑容,輕哼一聲:“你真以為自己會點三腳貓功夫天下無敵了?”

  阮玉發現現在的席墨有點可怕,帶著冷笑,像孤獨的頭狼,正盯著自己的獵物。

  她忙不迭搖頭認錯:“我錯了,這次是我不對,我下次不走小路了。”

  那條小路還是阮鳳萱帶著她走過的,如今周圍放著施工勿入的牌子,卻一直沒有改建。

  鋪著大青石板的石頭路,一到下雨天,雨水留在石頭縫裏。一腳踩下去,便是濺起一褲子的泥花。

  有一次,她穿著阮鳳萱出院後給她買的新衣服。被濺了一身泥,委屈的哭了。她好喜歡這條小裙子的,是媽媽給她買的。

  阮鳳萱見了,起初還笑她嬌氣,這麽容易就哭。後來見她實在哭的傷心,孩子氣的跳了幾下,將自己的衣服也弄髒。

  髒兮兮的母女抱在一起,阮鳳萱小聲哄道:“好了好了,玉玉不哭,現在媽媽也髒了,我們一起去買新衣服吧?”

  她自從懂事起,也就隻在阮鳳萱跟席墨麵前哭過了。

  阮玉別過腦袋,忍不住想,以後這條小路也不能走了。

  她的臉上露出一抹哀思,兩個人走的路,變成一個人走。現在連一個人也不能走了,連悲傷都無法訴說。

  席墨捕捉到了她的哀傷,那些怒火早已蕩然無存。

  他不過是太害怕阮玉出事,若是他沒有實現放置一個定位,他甚至找不到阮玉在哪裏。

  若是真的出事,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席墨無法想象,再讓阮玉去承受這樣艱難痛苦的事情。

  他不擅長哄人,將徐特助準備的生活用品一一拿出來。徐特助做事向來麵麵俱到,席墨交代一聲,他便能補全接下來的所有事情。

  席墨拿出來的東西裏,甚至還包括了一整套的陶瓷水果刀。

  他買了果籃,怕boss想表現一下而沒有工具。

  席墨看到這套水果刀,果然拿了個蘋果,洗幹淨後,坐在床邊慢慢的削。

  阮玉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握著水果刀,就像握著手術刀一樣。

  若是隻看這一雙手,那虔誠認真的模樣,活脫脫就像正在進行一場至關重要的手術。

  一點也看不出來,手裏捏著的隻是一個蘋果。

  盡管這個蘋果價格十分昂貴,是普通人想也不敢想的。

  阮玉沉默片刻,看著長長的蘋果皮從中間斷開,掉到了垃圾桶中。

  她小聲開口:“我想回去了。”

  她沒有受傷,孩子也沒有問題。先前住院,隻是因為受了驚嚇又睡著了。

  如今醒來,就可以離開了。

  更何況她看席墨的架勢,像是要把整個家搬過來一樣。除了水果刀,竟然還有一整套的睡衣。

  她心驚膽顫,在醫院裏,總害怕自己的密碼曝光。

  被席墨知道都沒什麽了,如果席墨知道後不想要這個孩子,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想回去?”席墨靜默片刻,將手裏的蘋果削完,遞給阮玉。

  “你慢慢吃,我讓人安排一下。”

  當然是安排回去,阮玉哦了一聲,咬了一下蘋果。

  很甜。

  她慢慢咀嚼著,任由蘋果的甜津在唇舌間蔓延,抵達口腔中每一個角落。

  席墨肯定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讓他送回去也好。

  徐特助在安排席佳鈺的事情,來得是另一個司機。

  阮玉上車之後,便沒有再開口。安靜地坐著,望著車外暖黃色的燈光。

  光線朦朧,城市喧嘩。

  但在這喧嘩的城市中,有一條沒有絲毫光線的小弄堂,正安靜地蜿蜒在大地上。

  “這裏靠邊停車。”席墨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阮玉的沉思。

  阮玉看著兩邊高大的建築物,不由好奇。這裏沒有商店,甚至豎起了繞行的牌子。

  除了那條弄堂的入口,再也沒有其他特殊,不知道席墨為什麽要求停車。

  “下車。”席墨對阮玉道,等司機給他拉開車門後,他率先下車,站在車門外,對阮玉伸出一隻手。

  阮玉茫然的晤了一聲,雖然搞不懂席墨要做什麽,卻還是乖乖下車。

  但沒有牽上他的手,自己下了車。

  席墨不緊不慢的收回手,插進褲兜,沒有發表意見。

  他對司機道:“去這條弄堂的另一個出口等我們。”

  這個要求聽起來無理取鬧,但作為盡職的司機,應聲之後半句多餘的話都沒問。

  “走吧。”司機離開後,席墨走在前麵,帶著阮玉走進了那個黑漆漆的弄堂。

  這個弄堂,兩邊是舊式的房屋。因為背靠弄堂,後麵都沒有開窗。

  這些房屋早已不住人,隻是規劃緣故,暫時無法動工。一旦動工,整個城中心的交通都會受到影響。

  本來先前的這些建築就不夠規範,圍牆三四米高,還有屋簷遮擋。

  原先有一絲月光的路麵,光線都被擋了去。

  阮玉跟在他身後,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她跌跌撞撞走了幾步,前麵的人突然回頭,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阮玉低低啊了一聲,席墨手一鬆,又嚇得她趕緊摟住了席墨的脖子。

  像投懷送抱一下,主動靠近。

  “你幹什麽?”她生了怒火,雙眸瞪大,跟發怒的小狐狸一樣,露出自己的爪子。

  席墨借著微弱的月光,隻能看清她模糊的表情。

  他抱著阮玉,走得特別穩,一步又一步。

  阮玉沒有得到自己的答案,掙紮了一下。

  席墨將放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不答反道:“你看這條路,陰暗破舊,其實不太好走。上麵的規劃已經下來,五年內肯定會改建。”

  “我理解你站在這裏,是懷念過去。但過去就像這條弄堂一樣,又黑又暗,你遲早都要走出去。

  現在我們既然走了,就一路走到底。走到出口,你就會發現,未來並不是漆黑一片的。”

  阮玉晤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眨眨眼,發現眼眶逐漸濕潤。

  好在這裏光線黑暗,看不出她的失態。

  席墨抱著她緩緩往外走,說完剛剛那一段話後。他低低笑了一聲,笑過之後,才重新開口:

  “剛剛那些話,是我上網搜到的。話是好話,太過拗口。阮玉,接下來的話,才是我想對你說的。”

  阮玉微微睜大雙眼,聽到席墨沉穩的聲音。像一擊重拳,擊在她胸口。

  “如果你喜歡走這條路,以後別忘了叫上我,我陪你一起走。”

  還有,這一片我已經買下來了。如果你想保留這段路,我一定會為你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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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席·互聯網之神·墨,沒有得不到的信息

  作者:因為你的傲慢,你錯過了提前一章當爸爸的機會

  大豬蹄子席墨還是很暖的嘿嘿嘿,劇透一下,下章就能知道當爸爸啦~

  晤,我念小學的時候,也有那麽一條小路。每天,我們去食堂吃飯,都要經過這一條長長的路。

  不同的是,兩邊都是民居,一直封到頂,上麵是房梁。江南舊式房子的綠瓦屋簷,能藏燕子的那種。

  近千米的長長弄堂頂上隻有一個玻璃天窗,即使是白天,也黑漆漆一片。兩邊的房子在這條弄堂裏還開著後門,有時候老式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出來一個老婆婆,我們一群小孩就嚇得拔腿狂奔。

  哎呀,全是回憶啊。不過我的童年特別快樂,跟一群弟弟一起長大,下河摸魚上樹摸鳥蛋,嘿嘿嘿~

  一眨眼我就變成一個大人了。

  突然懷念了一把童年,嘻嘻嘻,大家明天見啦~不見不散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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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分著迷.、玥柒 10瓶;晨光 5瓶;蔻蔻ver 2瓶;delta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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