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不報仇就別提了，你知道就好。”想起從前，銀果哽咽的說。

  春宵賬暖，風月豈有邊界。

  太上皇委在床上看奏章，李元貞坐在旁邊喂太上皇喝藥，把藥舀起，輕輕的放在唇邊小心地吹涼，再喂給太上皇。

  喂藥單調，他有些心猿意馬，魂不守舍，喂著喂著，就忘吹了。直接塞給太上皇喝。

  “哇……”太上皇被燙著了，把那口藥全吐啦。

  “啊……”李元貞驚叫一聲，意識到自己失神犯了錯，忙去擦。

  “好了好了，你放這兒吧。”太上皇不耐煩的說。“走吧，走吧。”

  李元貞隻好放下藥碗低頭出去了。

  李元貞又去騷擾秦隴玉，秦隴玉卻說什麽都不理他了。

  李元貞非常著急。

  “哎呀，我是不掐疼你了。”李元貞想起昨日之事，頗為懊悔。

  他不提還好，他一提，秦隴玉眼圈發紅，嘴角向下咧著，要哭，恨恨地看著李元貞，似乎要將他碎屍萬段。

  “讓我看看。”李元貞去撕扯秦隴玉的衣服。

  秦隴玉急赤白咧的把他推開。

  李元貞看見她脖頸下麵有一塊淤血的痕記。

  “是不我弄的？”他伸手去摸。

  秦隴玉把他的手搪開，

  “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他急忙辯解。

  “你打我吧，要不你掐我也行。”他說，“怎麽地都行，隻要你能解氣就行。”

  見秦隴玉無動於衷，又看見桌上有一把剪子，就拿起來，硬往秦隴玉手裏塞，

  “你用它紮我 ，你快拿著啊。”

  秦隴玉詫異地看著那把剪子，把它拍到桌上，“你有病啊！”她大喊道，“你給我出去！”

  李元貞去佛堂拜佛，可他無心參禪悟道，就去打掃衛生，可幹苦活兒依然無法使他的心平靜，擦著擦著灰兒，他忍不住心焦如焚的嘚嘚道：

  “完了完了，我得罪她了，她恐怕再也不會和我睡覺了。”

  那佛像見他自言自語，頗為奇怪，問道：

  “你怎麽得罪她了？”

  “我……”

  一言難盡。

  “反正我就是得罪她了。”

  “哦……她是皇上嗎？”那佛像又問道。

  李元貞劍眉微豎，“你怎麽知道？”

  “我聽你這麽叫過她。”

  “她自然是。”李元貞頗有些自得。

  “連皇上都是女的了，那豈不亂套了。”佛像擔憂地說。

  “一點兒也不亂。”李元貞冷笑道，“好的很。”

  倒給了你這種人可趁之機。佛像心道。

  “你怎麽那麽著急和她睡覺？”佛像又問。

  “我……”李元貞語塞，“哎呀，你這個佛像懂什麽？”

  李元貞再不搭理佛像，收拾收拾東西就走了。

  這日，嬌蘭公主壽辰，這嬌蘭公主是太上皇的外甥孫女，也是她最喜歡的公主。嬌蘭公主與秦隴玉年齡相仿，秦隴玉小時隨父母回京時，就住在嬌蘭家，兩人兩小無猜，一起玩耍，非常要好。秦隴玉被立為皇帝時，嬌蘭還為此大發脾氣。吵嚷道：

  “為什麽立她不立我？”還堵氣好幾天不吃飯。把她爹娘急的夠嗆，後來還把太上皇驚動了，太上皇親自來了，訓斥道：

  “這皇帝有什麽好當的，先讓她當當，等你長大了，就讓你當。”嬌蘭這才破涕為笑，消氣兒了，和太上皇又是拉勾兒，又是上吊的。

  轉眼嬌蘭公主已年方十七，正值豆蔻。這壽辰辦的頗為隆重。連太上皇也請去了，說隆重卻也並不十分喧嘩。隻是一個小型的私人聚會，請了幾個常來常往的女眷，連秦隴玉也被邀請在側。秦隴玉自打當了皇上後，就與嬌蘭越發生疏，不常往來。

  俗話說宴無好宴，她並不十分想來，緣於無奈隻好來了。坐在席間也是如坐針氈，別人皆準備了禮物與節目，她倒無甚，禮物也拿不出手。

  嬌蘭看了她的禮物後，就隨手賞給了下人。

  賓主落座，盡情言歡。李元貞坐在太上皇身側。

  “咦……今天她是壽星，你去陪她吧。”太上皇指著嬌蘭，對李元貞說。

  李元貞就坐到了嬌蘭的旁邊。

  私人聚會，自然不怕傷風敗俗。嬌蘭府上又從不缺俊男美女。她一拍手，就上了一排美膩的男子，每人發了一個。秦隴玉也沒落下，分得了一個，仔細看來，倒也不俗。

  眾人漸漸地由剛開始的裝模作樣變得恣意狂歡。

  李元貞受嬌蘭之托負責渲染氣氛，尤嫌大家太過靦腆。就坐到大家身側，依次勸酒。他倒也不避嫌，必坐人家腿上，拈腰摟脖，親嘴貼臉。

  太上皇說，私人聚會，不必拘於禮數，玩的盡興就好，太上皇身居正座，秦隴玉坐在席尾，秦隴玉眼見眼前歌舞升平，如在夢中般恍惚。

  李元貞挨著個的坐了一遍，氣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熱烈，嬉笑怒罵間將杯酒勸進了一杯又一杯。正得意洋洋，轉眼以到秦隴玉桌前。

  秦隴玉本不會喝酒，見之避之，唯恐不及。

  李元貞倒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在她的腿上。

  秦隴玉疼得吱哇一聲叫，腿根兒差點沒讓他坐折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麽忍過來的。

  李元貞說些什麽，做些什麽，亂哄哄的她也沒甚注意，隻是窘迫的一味的往後躲，若不是李元貞攬住她，她恐怕就仰過去了。

  眾人哄堂大笑，連太上皇都笑得前仰後合，和旁邊的人抱成一團。

  “你這個潑皮，快回來吧，別再逗她了。”

  李元貞見眾人哄笑，更加得意忘形，怎肯作罷，他拿起一杯酒，就往秦隴玉嘴裏灌去。

  秦隴玉掙紮著躲閃，那酒咕咚咕咚的灌進了一半，流了一半。好不狼狽。

  李元貞伸出手指，在秦隴玉的嘴角邊順著酒痕抿去，將那流落唇邊的酒抿下，放在自己嘴邊，舔了進去。

  這舉動雖細微，卻讓太上皇看在眼裏，臉上漾著笑容，眼裏卻已有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