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夜裏送葬隊
作者:九幽白      更新:2021-12-25 10:06      字數:3206
  看著狂叔的狀態,我不禁也和他一樣緊張起來,反觀大雷則是在車後座四仰八叉地躺著,已經響起了鼾聲。

  車開了四五分鍾,狂叔緊張地說道:“前麵這個U形彎,就是我上次撞鬼的地方,求祖宗保佑。”

  今晚的天氣不大好,空中找不到一顆亮著的星星。望著前方的彎道,車燈所照到的地方滿是碎石子路邊和崎嶇的崖壁,照不到的地方則是一片漆黑。

  就在快入彎的時候,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響起,聲源來自於前方的彎道,我整個人瞬間起了雞皮疙瘩,難不成真有鬼?

  狂叔的反應更誇張,一腳刹車踩下,車往前滑了半米遠才停下來,他整張臉上都掛滿了冷汗珠子,臉上寫滿驚恐之色。

  大雷被車急刹後帶來的慣性甩在桌椅間隙間,一臉茫然地問:“發生啥事了?”

  話音剛落,他又疑惑地問:“前麵咋了,怎麽還聽見人哭的聲音。”

  此刻我聽到的不僅有哭聲,還有嗩呐鑼鼓聲,以及一聲又一聲的炮鳴。

  聯想起狂叔之前所說的經曆,不知一會那送葬隊路過會不會和以前一樣,對著我們發笑,想想還真有些滲人。

  狂叔雙手緊拽方向盤,不停地喘著粗氣,我從煙盒裏抽出一支遞給他。

  狂叔哆嗦著接過香煙,緊張地問我:“小龍,你說那些陰鬼會不會把我帶走啊!”

  我打燃火機,給他把香煙點上說:“不說這世界上並沒有鬼,就算有!常言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咱們也不需忌憚!”

  狂叔吐了兩道煙霧,木納地點點頭,顯然並沒有把我說的話放在心裏。

  老話說得好,解鈴還須係鈴人,狂叔現在的狀態隻有他自己能轉變過來,其餘人說的話,基本上是左耳進右耳出,起不到太大作用。索性我也不再繼續和他攀談,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彎道,看到底能走出什麽鬼。

  隨著吹吹打打的樂器聲,以及哭嚎炮鳴聲,彎道口走來了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人,手上端著一張黑白遺像,他後麵跟著家屬以及吹拉彈奏的喪樂隊,和一般送葬隊無二。

  就在我視線往後掃去的時候,大雷拍了我肩膀一下,口齒不清地說:“龍哥,你看那男人手裏的遺像!”

  我條件反射般看向遺像,這一看可把我嚇得不輕!

  遺像上壓根不是人,而是一隻白麵大狐狸,兩個眼珠子還散發著綠油油的青光,這他媽就是一直糾纏著我的那隻白狐狸!

  呆滯了兩秒,我小聲地問大雷:“大雷,你看那遺像是不是一隻青眼白狐?”

  大雷聽後直點頭,這意思是和我看到的一樣。

  我說話的聲音雖小,但還是被狂叔聽到了耳朵裏,他轉過臉來,一臉茫然地說:“上麵不是狐狸啊,明明是一個白發的老太太。”

  聽狂叔這麽一說,我又朝遺像看去,發現還真是一個白發老太太,壓根不是剛才看到的青眼白狐,難不成剛剛我和大雷看錯了,不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吧!

  就在我疑惑未去的時候,人群後麵出現一個紅漆大棺材,前麵足足有八個漢子抬著。

  大部分地區棺材用的都是黑漆,但有的地方也會有特殊的風俗,九十歲以上的老人用紅漆棺,十八歲到八十九歲的用黑漆棺,十二歲到十八歲的或者出意外死的用原木棺,夭折的孩子不能用棺。

  紅漆棺看著雖怪異,但是卻不那麽讓人恐懼,可是接下來出現的一幕,直接把我嚇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本想著紅漆巨棺上應該是一隻壓棺的五色大公雞,但是出現的卻不是我所想,而是一隻活生生的青眼大白狐!個頭足有肥豬一般大小。

  緩了兩三秒,我開口問狂叔:“狂叔,你看那棺材之上是什麽東西?”

  狂叔想也不想便說出了答案:“五色大公雞啊。”

  狂叔給出的答案令我十分滿意,說明我們目前看到的東西並非是鬼怪,而是一種幻境,就如同我在白石崖遇到的一樣,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將心中的想法和狂叔說,他聽得一愣一愣的,大雷也附和道:“或者這真是幻境,和當時在白石崖的屍香幽蘭一個尿性。”

  想罷,我趕緊讓狂叔開車離開這片地方,或許這一段路有什麽奇異的現象或者動植物,能給我們的神經造成影響,從而讓我們產生幻覺。

  如同在竹王陵遇到的神秘壁畫,很可能會讓我們產生嚴重的幻覺,最後落得自己嚇自己的後果,要知道人嚇人是能嚇死人的!

  狂叔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聽了我的解釋後,發動汽車便朝前開去。

  雖說解釋十分合理,但是看狂叔的麵容和動作,顯然還是十分的害怕。

  在和送葬隊交錯的時候,無一人不將臉側過來看著我們,就算知道這是幻象,也令整個人覺得毛骨悚然。

  最恐怖的當屬路過紅漆大棺時,那隻青眼白狐和其他人一樣,兩個青色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我們看,感覺要把人的魂魄勾走似的。

  以防夜長夢多,我讓狂叔趕緊開車離開這個地方,在這兒繼續待著,說不準還會看到什麽更加奇怪的東西。

  好在車速夠快,一轉眼的功夫車就離開了送葬隊伍,之前的各種聲音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三人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有驚無險。

  狂叔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說:“媽的,總算是過了,剛剛差點被嚇死。”

  我也緩了口氣,想想這幾次遇到的怪事,貌似白狐已經成為了我心中的一個魔障,也不知道是白狐玉佩的影響,還是爺爺筆記裏麵記錄造成的。

  當年看了爺爺的筆記之後,我對白狐狸這東西便十分的忌憚,覺得那玩意十分的邪性,所以小時候做夢經常夢到白狐,被嚇得一晚上都睡不著覺。

  就在我回憶出神的時候,狂叔突然大喊一聲:“不好!”

  大雷一臉緊張地問:“狂叔,咋了,你別一驚一乍的啊!”

  狂叔此刻正在一腳接一腳的重踩刹車,同時還將手刹拉上,但是車卻沒有停下來。

  不用說,肯定是刹車失靈了,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要知道這可是在懸崖邊上,一個不小心我們便會連車帶人摔下懸崖去。

  我第一反應是跳車,可是左右看了幾眼,哪裏敢跳啊,這運氣也太背了!現在這段路極其狹窄!副駕駛這邊是崎嶇的山崖壁,和車門的距離隻有一二十公分,而另一邊直接是大懸崖。

  大雷大喊一聲:“咱從後麵跳出去!”

  然而我回頭看了一眼便知道沒戲,車得從外麵才能打開後門,而且後門玻璃還焊上了防盜的鋼條,這次真是鋼絲上走人,隨時會丟命啊!

  突然,狂叔就跟瘋了似的,啊的大叫一聲後喊:“方向盤失靈了!”

  等我反應過來狂叔這句話的時候,車已經飛下了懸崖。

  此刻,我整個人如墜冰窟,心中重要的人齊聚腦中,操心我婚事的老娘,遠在國外的秦蘭,當然還有我極其憤恨的胡青峰。

  最後我想到的是已經去世的老爹,看來這次我們終於要相遇了,也不知道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人要死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無所謂,什麽財權利益,都是過眼雲煙。我是個唯物主義者,現在反而挺希望有地府或者天堂,至少在那裏能見到親人。

  車從懸崖上直衝而下,一番翻滾後,我不知道什麽時候眼前一黑,整個人沒了意識。

  黑暗中,感覺渾身酸疼,我努力地睜開眼睛,四周黑蒙蒙的,車廂裏已經變形亂得不像樣,身上肯定受了不少的傷。

  我努力轉動脖子朝四周望去,發現大雷和狂叔還在昏迷之中,於是用沙啞的嗓子喊了他們幾聲。

  大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我後,嘴角揚起笑,而後又咧著嘴說:“咱這都幾次大難不死了,也不知道後福什麽時候才會到。”

  就在大雷說話的時候,狂叔也從昏迷中醒來,晃了晃腦袋,臉上露著笑說:“祖宗保佑,命劫總算是躲過了!”

  三人相視而笑,雖說車毀了,人也都受了傷,但是好在都活著,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我伸手去開車門,但是卻發現車門已經變形,壓根打不開,於是對他們說:“看看哪裏的車門能打開。”

  大雷和狂叔都朝著就近的車門試了試,但都打不開,於是我又對兩人道:“咱爬出去先!”

  三人摸索一番,我和狂叔順利地從車裏爬了出來,可大雷的情況就沒那麽樂觀了,折騰一番之後罵道:“媽的,腳踝被車座椅卡住了。”

  我過去看了看,發現駕駛位的後座椅已經變形,正好卡住了大雷的腳踝。放眼朝四周望去,這下可不好辦了,荒山野嶺又是大半夜,真不好搞。

  狂叔把我拉開,檢查一番之後說:“在後備箱找千斤頂,用那玩意可以把座椅往前撐開!”

  聽狂叔這麽一說,我趕緊前往後備箱找千斤頂,可一看發現後備箱也他媽壞了,隻好伸手從裏麵摸。

  摸了一番,沒摸到千斤頂,但卻摸到了一把錘子,於是把錘子抽出來,準備把焊條敲開,先把包袱都拖出來,再從隔板底下拿千斤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