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鬼市
作者:九幽白      更新:2021-12-25 10:06      字數:3204
  逛到一個小攤位的時候,發現這個攤位工具不是一般的齊全,甚至還給打包成套起來,防毒麵具、洛陽鏟、螺紋鋼管、多功能兵工鏟、各種罐頭、手電等,當然還有少不了的槍械,老式的AK47,威力大又耐用,就是不長期使用,不習慣它的後坐力。

  我走過去指了指打包好的成品,然後把手朝老板伸去,這些東西應該不算太貴,價值並不高,隻是說市麵上有點難買到。

  老板把手伸過來,然後用黑布袋蓋上,我摸了摸他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這可不是二,而是八。

  這意思很簡單,老板開價八百,來鬼市的都大概知道市麵價,自然不會想成八千或者是八萬。

  說實話,老板這價格要得有些高,不過買賣嘛,賣家都會高喊,買家也會低壓。

  我搖搖頭,伸出一個食指給他,老板眼神突然變得很怪異,肯定覺得我是來搗亂的,因為一百是絕對買不到這些家夥事的。

  我的意思也不是一百一套,而是一千兩套,於是用食指和中指扣了一下他的手掌。

  老板明白之後,緊皺著的眉頭才舒張開來,也不繼續和我說價,點點頭丟給我們一個黑布袋,而後去整理我們需要的工具。

  我拿起黑布袋,在裏麵塞了之前取的一千塊錢,本來還覺得萬元戶挺厲害,現在看來其實也沒多少。

  和老板交換袋子之後,他檢查錢的數目對不對,我和大雷則是檢查裝備少不少,以及質量有沒有問題,一番查看之後沒啥遺落。

  不過有一點很遺憾,那就是沒有手雷,隻有炸藥包,我們又不是去炸墓,這玩意起不了多大作用。

  背上包袱,我倆直接往城外去,坐上一台事先雇的高齡老解放。

  開車的師傅是個三十來歲的大叔,他抄著一口別扭的普通話和我倆搭話道:“兩位這大包小包的,是準備上張家寨幹大事吧。”

  這時候否認那便是不打自招,說出來也不行,於是我從兜裏拿出香煙,遞給他一支後不答反問道:“叔,你幹夜裏的運輸活,一年能掙不少錢吧。”

  大叔接過香煙點燃抽了口,歎口氣道:“養家糊口還湊合,要說賺大錢那真賺不了,每個月都得往上麵交錢,不然車都保不了。”

  他這一說我便明白了,就如同鬼市一樣,如果不朝上麵交錢,哪裏能這麽順順利利的開著。其實這些頂著風險的買賣人賺不到什麽錢,大多都落入了上麵人的口袋。

  話題有點沒意思,我又改問:“叔,幹夜裏活,有沒有見過啥有趣的事?”

  作為一個盜墓者,了解各地風俗人情,民間傳說等都是一個重要的事項,有時候說不準就能從村民口裏知道大墓的線索。

  他冷不丁地打了個擺子說:“別說,幹了這麽六七年,就遇到過一件怪事,那是年前的事了。”

  我和大雷就像兩個聽故事的孩童似的,坐在車上靜悄悄地聽著大叔講述。

  年前,他和往常一樣,把人送往益陽附近的村鎮,那一趟他去的目的地和這一趟一樣,張家寨。

  車上坐著三個人,在快到張家寨的時候都睡了過去,也沒人搭話,他點了根煙一心開車。

  就在路過一個U形彎的時候,他聽見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車才入彎,他便看到了一隊披麻戴孝的人群吹著嗩呐,敲著鑼鼓走來。

  人群最前方是一個個子不高的小孩,孩子手上端著一張遺像,而後是拿白紙棍的,再是吹嗩呐和敲鑼鼓的。

  敲鑼鼓之後是一口黑漆大棺,棺材上立著一隻五色大公雞,而後是哭喪的婦女,最後是放鞭炮的斷後。

  這是一支送葬隊伍,有的地方風俗要在晚上才能送葬,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因為路太窄,他便把車靠在一邊,等送葬隊伍過了再過去。

  然而這幫送葬隊路過他車邊的時候,無一例外都把臉轉向他,一臉微笑直勾勾地看著他,甚至走過了還轉過頭來!

  沒哪裏有這麽個風俗,送葬隊伍還要對著客人笑,大叔突然一頭冷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趕緊搖了搖副駕駛的人,讓人醒來壯膽。

  副駕坐著的人醒來後,睡眼惺忪地問他怎麽在這停車。

  大叔聽後更是嚇得魂不附體,結結巴巴地問乘客看不到車外的送葬隊嗎?

  回答令大叔如墜冰窟,乘客並沒有看到外麵有什麽送葬隊,所以說大叔看到的東西絕對不會是人!

  那一刻,大叔真的明白了什麽叫做度日如年,好在送葬隊隻是一會便離去,沒有對他們做什麽事。

  後來大叔找了個道士,求了一道護身符,之後便再也沒有遇到過不幹淨的東西。

  大叔這個故事把我和大雷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大雷是什麽感受,反正我是把這當做一個故事來聽,不認為世界上會有鬼的存在。

  大叔說完後,還要掏出掛在脖子上的護身符給我們看,然而就在護身符從脖子上摘下的時候,隻聽刺啦一聲,疊成三角形的護身符居然從中間斷開,破碎成了兩半。

  能清楚看到大叔的臉色突然變得驚恐,他猛地踩了一腳刹車,看了破碎開的護身符幾眼,然後掄起手便往自己臉上抽,邊抽邊罵自個怎麽那麽不小心。

  我趕緊拉住他自我摧殘的手臂道:“叔,不就是一護身符嗎,我這裏有,給你一個就是了。”

  大叔淚都快流了出來,嘀咕道:“當年李道人給我說過,如果護身符毀掉,便是我遭遇人劫的時候,度不過去那這輩子就到頭了,如果度過了以後定能富甲一方。”

  人劫一說我聽說過,說的是每個人一生會遭遇各種劫難,小波折定然是不斷的,不過大劫隻會有一個,而這個大劫就是一生的分水嶺。

  度過了大劫,餘下一生順順利利、飛黃騰達,而如果度不過大劫的話,輕則一輩子碌碌無為、窮困潦倒,重則生命到達終點。

  命理一說屬於玄學範疇,雖說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但是我覺得有點哲理。

  人一生自然是起伏不定的,失敗是成功之母,在不斷的失敗中能夠總結許多的經驗。就如曆史長河,沒有一個國家可以長盛不衰,都是不斷地新生和覆滅。

  所以人的一輩子也這麽回事,不可能一輩子財運亨通,也不可能一輩子破破落落,當到達了極點,一切都會發生變化。

  我從小包裏掏出一個護身符遞給大叔,準確說這是一枚摸金校尉吊墜,人們會叫它摸金符。

  上次去竹王陵的時候,胡青峰在每個人的包裏都放了這玩意,我包裏多了一枚,現在正好當個禮送給大叔,安撫一下他焦躁的心。

  大叔接過摸金符,不敢置信地問:“這不是假的吧?”

  我搖搖頭肯定地說:“這玩意是真的,三國時候傳下來的,放心吧,不比你那個紙符差。”

  說什麽我在古玩鑒賞上還是有點水平的,胡青峰也是夠大方的,數萬元的摸金符古玩,就這麽隨便發。

  大叔的表情更豐富了,轉悲為喜地說:“這玩意是摸金校尉的壓身寶貝,我一直想要一個,隻是價格太嚇人,謝謝了小兄弟,我叫張狂,要不是嫌棄,你們喊我老張就行。”

  大雷一聽大叔的名字,吆喝一聲道:“我擦,大叔你這名字太屌了!這麽霸氣的名字怎麽能叫老張,叫狂叔!”

  狂叔尷尬一笑道:“這名字是我家老爺子取的,當年他是益陽第一武師,可我老爹卻是個文人,而後他便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希望能繼承他武學上的造詣。”

  我一臉驚喜地問:“狂叔,你還是個練家子?”

  狂叔點點頭,而後點了根煙,抽了一口說:“實不相瞞,論拳頭上的功夫,這還真不是吹牛的,全國上下我絕對能排前十。隻不過當年打傷人被關了三年,出來後便不靠拳頭吃飯了,搞了這小破解放車,能養家糊口就行。”

  聽後,算是明白啥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狂叔這幹瘦的身子骨,任誰都不會認為他是個武林高手。

  狂叔把摸金符戴上後,開上車繼續上路,一路上很是有趣,他一直在說這些年的稀奇怪事,我和大雷聽得十分入勝。

  一直到中午頭,路過一個小鎮子的時候,我們三吃了個火鍋,然後在車上將就著躺會兒,等下晚時候再繼續趕路。

  午夜時分,眼看著快到了張家寨地界,狂叔有些不淡定起來,臉色開始泛白。

  我關切地問:“狂叔,怎麽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狂叔深呼吸道:“再過幾分鍾,就是我那次撞邪的U形彎了,希望這一趟祖上保佑平平安安。”

  見狂叔情緒有些低落,我趕緊安慰他道:“過去的都過去了,別放在心上,人得向前走,向前看。”

  狂叔表麵是答應,但能看出他心裏還是十分忌憚的,或許他對那地方的懼怕,就像當初我對墳墓裏的神秘白狐狸一樣。

  這一片地形十分險峻,公路都是盤上而建,一邊是大石壁,一邊是看不到底的懸崖,要是平原地來的人,看著都會滲得慌。

  狂叔的車速放得很慢,也盡量往崖壁邊靠,一路上話嘮的他此刻安安靜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前方的石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