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選擇性執法
作者:水金書生      更新:2021-12-25 10:03      字數:3152
  隻聽咚的一聲,腦漿迸裂,那人立時斷氣。

  “朕不是商紂王,你也不是比幹,至於膽識和熱血,朕希望眾位愛卿用來對抗外敵、興複大明,而不是整天挑毛病。”趙君虎有些無奈,他不想殺人,事實上他連這人名字也不知道,不過這股歪風邪氣必須得壓下去,要不然以後永無寧日。

  朝堂上鴉雀無聲,趙君虎接著教訓群臣,“朕即位以來,總有些混蛋正事不幹,隻想著竊取個人名聲,每日高談闊論,全是些空話連篇的道德文章,於國事毫無用處,此風不改,這南京也是和京城一樣的下場。”

  一眾臣子不少言官被說皇帝說中了心思,神色訕訕。

  張鬆陵卻不服氣,出列道:“聽陛下所言,難道道德都不要了嗎?”

  一眾臣子為他捏了一把汗,趙君虎沒有發火,耐心解釋道:“道德當然是要的,但是隻有道德毫無用處,”又覺得這話有些空洞,想想道:“假如張愛卿生病了,一個書生跑過來要給你看病,你覺得如何?”

  張鬆陵一愣,也不知道皇帝想問什麽,老老實實回道:“微臣自然不讓他看,他隻是個書生,又不懂醫術。”

  趙君虎道:“可是這個書生溫良恭讓,從來沒有害過人,道德高尚,左右四鄰都誇他是個正人君子,張愛卿如何忍心拒絕他?”

  張鬆陵道:“那也不能讓他看,微臣需要的是大夫,不是書生。”

  趙君虎點頭道:“如今大明就像張愛卿一樣是個病人,而且病得不輕,朕希望,眾位愛卿能做個有用的大夫,而不是看不了病的書生。”

  一眾臣子方知皇帝的意思,隻覺皇帝這話十分生動,也陷入了沉思。

  跪在地上的那群言官大驚,短短幾十天,皇帝居然像換了個人似的,雖然語言直白,卻是無人能反駁。

  史可法經常跟著皇帝,對皇帝行事風格也熟知一二,心裏更為震動。

  他胸襟廣闊,並不遮掩自己的過失,出班奏道:“陛下之言句句在理,微臣之前時常想著如何效法先賢,拚死一搏圖個青史留名,卻忘了做臣子的職責。死很容易,難的是守住半壁江山,為陛下分憂。”

  趙君虎讚賞道:“史愛卿聞過即改,正是各位效法的榜樣。”

  一眾臣子拜服,“微臣謹記陛下教誨。”

  趙君虎方才說正事,“京城失陷,朕和諸位愛卿都脫不了幹係,可是這其中卻有一人在大明危急存亡之際,故作驚人之語,惡意播弄是非,害得太子落入李賊之手,要不是朕有上蒼保佑,險些也被李賊擒獲,後果簡直不堪設想。眾位愛卿,此人為了一己私名罔顧大義,該不該殺?”

  一眾臣子不敢做聲,暗自猜測這個倒黴鬼是誰。

  史可法道:“此人自然該殺,隻是不知此人是誰?”

  趙君虎怒喝一聲,“光時亨何在?”

  “微臣在此。”正是剛才帶頭勸諫之人。

  “光時亨,京城危在旦夕,你為何極力勸阻南遷,又以唐肅宗靈武故事,挑撥朕與太子的關係,阻止太子南遷?你知不知道你害得大明差點亡國?”趙君虎怒不可遏。

  大明亡國的原因有很多,崇禎和太子沒有南遷是最直接的原因。

  曆史上,朱由崧的弘光王朝被清軍滅掉後,唐王朱聿鍵、魯王朱以海、唐王之弟朱聿鐭、桂王朱由榔先後在福州、紹興、廣州、肇慶即位或就任監國,堅持反清複明,史稱“南明”。

  這其間,鄭成功、張煌言和李定國等牛人一度勢不可擋,差點讓形勢逆轉,滿清最後也覺得雄踞中原是不可能的事情,打算劃江而治。

  奈何太子和永王、定王在亂軍中下落不明,南明政權因為沒有合法繼承人陷入內亂,多次錯失反清複明的良機,直至被滿清騰出手來一一收拾幹淨,想來也是明朝氣數已盡,命中使然。

  趙君虎每每讀書都到此處,總是扼腕歎息。沒辦法,清朝末年的印象——清政府割地賠款、喪權辱國給中華民族帶來的慘痛和屈辱——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理論上沒有南遷這個鍋應該崇禎來背,但是趙君虎無法找崇禎算賬,隻能遷怒於光時亨。

  光時亨隱隱覺得有些不妙,辯解道:“微臣也是為了陛下的名聲著想,我大明沒有逃跑的君王,陛下應與京城共存亡。”

  “與京城共存亡也要看時候,你這廝分明為了自己的名聲,置江山社稷於不顧。要不是朕說過既往不咎,馬上便砍了你的腦袋。來人,將這廝革去一切官職,逐出朝堂。”

  光時亨不敢再辯,跪地道:“多謝陛下不殺之恩。”他不知道自己的幸運,曆史上他以阻止南遷的罪名直接被處斬。

  兩名大漢將軍將光時亨拖了出去,趙君虎的臉色仍然陰沉,“朕開銀行,原本是為大明籌集資金,前幾日銀行開業,眾位愛卿都很支持,多的存了幾萬兩,少的也有幾百兩,為大明盡了一份心,不過總有些人把朕的話當了耳邊風,這都好幾天了,連銀子的影子都看不見,不知是何居心?”

  他忽然將禦案上一本名冊重重一放,怒喝一聲,“禦史熊千裏,你怎麽解釋?”

  一名官員顫顫巍巍出列道:“回陛下,微臣兩袖清風,一身正氣,家中並無浮財,實在沒銀子可存。”

  “是嗎?”趙君虎冷笑一聲,又拿起一本厚厚的名冊,大聲念道:“熊千裏,山西大同人,本朝三年進士及第,本朝八年任都察院禦史,本朝十二年任右僉都禦史;

  本朝十三年三月負責考察武昌府的官吏,利用職權收受賄賂白銀一萬二千兩,字畫三幅、玉器若幹;

  本朝十五年五月曾彈劾保國公朱國弼家仆行凶傷人,收了八千兩白銀後,彈劾便不了了之,還要朕念下去嗎?”

  一眾臣子大驚,誰能想得到皇帝掌握的情況如此詳盡,看那本名冊的厚度,十有八九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麵,這些時日王承恩一直不見蹤影,想來便是忙這個。

  朱國弼聽見自己的名字,十分尷尬地站著,不敢抬頭,高弘圖這才明白那日皇帝不高興的原因。

  熊千裏冷汗涔涔,跪地道:“微臣知錯,朝會之後馬上去存銀子。”

  趙君虎冷冷道:“晚了,朕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熊千裏癱軟在地,忽然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叫道:“吏部侍郎呂大器也收過銀子,還有總兵陳洪範,這些都是微臣親眼所見。”

  他每喊一個人的名字,那人便如朱國弼一樣,像點了穴一般呆立不動。

  趙君虎揚了揚名冊,微笑道:“這些人雖然收過銀子,但在銀行存了不少,朕決定不予追究。”

  熊千裏傻了眼,忽然又道:“微臣檢舉禦史楊洪英,他也沒有存銀子。”

  楊洪英的背心已沁出冷汗,正欲駁斥,想起皇帝手上的名冊,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趙君虎打開冊子看了看,“楊洪英的確沒有存銀子,不過他收了三兩四千兩銀子,你卻收了十二萬七千六百兩,在不存錢的官員中貪得最多。朕隻好借你的頭一用,以作警醒,來人,將熊千裏拖出殿外即刻斬首,其家產全部抄沒。”

  在熊千裏的驚叫聲中,大漢將軍將熊千裏拖了出去,哢嚓一聲砍掉了他的頭顱。

  外地來的官員更是大驚失色,皇帝突然就變得如此凶殘,不,說凶殘好像也不合適,手上拿著這麽貪汙的證據也沒有大開殺戒啊!

  趙君虎殺雞嚇猴,“下次朝會,應該不會再有熊千裏這樣的人出現,是不是,楊愛卿?”

  “微臣擔保,絕沒有這樣的人。”楊洪英僥幸逃過一劫,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為何不聽皇帝的話,又盼望著趕緊下朝,早點去銀行。

  一眾臣子回過神,想起那本要命的冊子便如坐針氈。

  趙君虎忽然笑了,“各位愛卿大可放心,隻要真心為大明辦事,這本冊子朕就當沒看見。不過朕勸各位還是見好就收,不要貪得無厭。尤其是朕的銀子,千萬千萬不要動手。”

  沒有人說話,皇帝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把柄被人捏著的感覺不好受。

  趙君虎又道:“朕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各位愛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良久,史可法出班道:“陳銘揚之事鬧得滿城風雨,如今陳銘揚已被抓,是殺是放,請陛下及早定奪,免得有小人趁機中傷陛下。”

  徐弘基也出班道:“史大人所言極是,陳銘揚在南京有些聲望,錦衣衛抓人總要有個說法,如果引得南京一眾商人惶惶不安,恐怕於社稷無益。”

  馬士英卻不做聲,他知道與皇帝作對沒一個有好下場,就算與陳銘揚有些交情,也犯不上去趟這趟渾水。

  趙君虎早有準備,“這是自然,朕豈會濫殺無辜?陳銘揚勾結朱由崧行刺於朕,證據確鑿,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徐弘基吃了一驚,他聽到的消息是錦衣衛拿陳銘揚毫無辦法,是以才做個順水人情,便道:“朱由崧早已被抓,陳銘揚又怎會勾結他行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