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刀劍合璧
作者:水金書生      更新:2021-12-25 10:02      字數:3118
  “別聽他危言聳聽,殺了他一了百了,不過多個無名之鬼,有誰來查?”那瘦子見其中一人退了兩步,一刀殺死,厲聲喝道:“誰敢後退,這便是下場。殺!”

  在他的威逼之下,便有幾人衝了過來,有了帶頭的,眾人的膽子也壯了,仗著人多勢眾一哄而上。

  呂一飛早有準備,一揚手,兩道暗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逝,便有一人倒下,跟著跳下馬,衝進了人群。

  那瘦子卻用砍刀隔開暗器,一刀劈向趙君虎。

  趙君虎自問武功不如呂一飛,不敢下馬,一劍將他的砍刀砍成兩截,再想補上一劍,其餘人已殺了過來。

  他隻好放棄,策馬向前飛奔,一人躲閃不及,被馬匹砰地一聲撞個正著,眼見是不活了。

  一群人追了上來,趙君虎每甩開眾人一段便調轉馬頭,殺死一人後便故技重施,玩起了遊擊戰。

  這些日子他天天騎馬,水平大有進步,驅動馬匹,揮舞著碎玉劍在人群中左衝右殺,極為靈活。

  這群侍衛毫無辦法,追也追不上,打的時候又有些顧忌,皇帝說的那番話雖沒有完全成功,多少在他們心裏投下了陰影。

  打鬥間,幾名侍衛好不容易將他圍在中間,一人覓得時機一劍砍下,趙君虎剛殺死一人,閃避不及,腰部被砍個正著,有寶甲護住,劍鋒便砍不進去,順勢拖下,在他腿上劃了個口子,鮮血頓時染紅衣衫。

  那人傷了皇帝,反而心裏一緊,趙君虎強忍疼痛,趁此機會將他腦袋砍成兩截,借助馬匹的衝擊力,又衝了出去。

  那瘦子心知這麽打下去不是辦法,再不追趕,見呂一飛苦苦支撐,發一聲喊,一起殺向呂一飛,打算先殺掉一人,再合兵圍攻皇帝。

  呂一飛這邊又是另一番景象,他被十幾人攻擊,卻寸步不退,很快被圍住了。

  他毫無懼色,揮動腰刀,身法輕靈,那柄刀還是李自成的侍衛手中那把,雖普通無奇,刀鋒所到之處,依然無人敢擋。

  有幾人一不小心站得近了一點,非死即傷。轉眼間,他身邊已多了五六具屍體。

  不過這些侍衛雖非福王心腹,武功卻比尋常士兵要高一些,呂一飛身上也多了幾道傷痕,動作已不如初時那般靈活,呼吸有些急促。

  好在眾人看他刀法如神,不敢冒進,打算耗盡他體力後再亂刀齊下,那高個子大聲吆喝得起勁,卻遠遠的站在一旁。

  這時瘦子已帶人衝了過來,十幾人合在一起,圈子往中心縮得越來越小。

  呂一飛眼見自己即將被合圍,奮起神威,躲開一刀,一腳將一人踢倒在地,一刀結果他性命。

  又有三人搶上,三刀一起砍下,呂一飛一刀刺穿一人胸膛,來不及收回,便被那兩人逼退兩步。

  背後又有幾人殺到,呂一飛避無可避,危急中忽然倒地翻滾,將幾人撞倒,傷口扯得一陣疼痛,隨即掏出一枚暗器,順勢轉身射中之前追擊的一人,但唯獨最後追擊那人的刀已經砍了下來。

  呂一飛這下再無閃避可能,勉強移開身體,本能抱頭護住腦袋,暗道這次性命不保。

  那人大喜,眼看就要得手,忽覺背部受了重重一擊,原來趙君虎驅馬將他撞飛。

  瘦子大驚,招呼眾人兵器一起往呂一飛身上招呼,打算先趁他行動不便殺掉一人再說。

  趙君虎沒法再玩遊擊戰,碎玉劍劃個圓弧,將右手邊襲來的兵器齊齊砍斷,人飛身下馬,在馬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那馬匹吃痛,奮蹄疾馳,將左前方數人衝得七零八落,他趁機揮劍去削左手邊的兵器。

  隻是人太多,仍有兩人躲開馬匹,砍向呂一飛,呂一飛堪堪躲開馬匹的踩踏,還來不及起身。

  趙君虎已招式用老,無暇細想,撲在呂一飛身上擋開兩刀。

  這緩上一緩,呂一飛拾起兩片斷刀,躺在地上左右分射出去,隻見寒光一閃,正中兩人咽喉。

  他推開趙君虎,拾起一柄刀砍死左側一人,嚇得對手不敢上前,方才護著趙君虎一起站了起來。

  “陛下如果死了,我豈不是白費這一番功夫?”呂一飛想起剛才情形,也不由有些後怕。

  他一向冷靜得如冰山一般,此時心裏也湧出感激之情,雖知皇帝有寶甲護身,但當時情形著實危險,誰也不敢保證有甲衣護身,便能平安無事。

  “你死了,誰來護送朕去南京?”趙君虎背心隱隱作疼。

  “好,今日能與陛下並肩作戰,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呂一飛哈哈大笑,輕彈鋼刀,發出鐺的一聲清音。

  “正好再殺最後一輪。”趙君虎熱血上湧,仍然暗中清點了一下人數,正好還剩十人。

  一眾人雖人多,見他們氣勢如虹,早已心生怯意。

  “還不快上?”那瘦子一巴掌打在一人臉上,威逼眾人殺了上去。

  兩人背靠著背,大喝一聲,齊齊迎上。

  一陣微風吹過,在飄落的漫天楓葉中,趙君虎大砍大殺,勢不可擋;呂一飛刀法飄忽,神鬼難測,人群中血光四濺,不時有人慘叫著倒下,形如一幅慘烈的油畫,頗有幾分暴力美學的神韻。

  片刻之後,僅剩那瘦子一人,他越打越心驚,揮舞著半截斷刀,刀法開始散亂,被呂一飛和趙君虎一起刺中。

  兩人此時也是強弩之末,精疲力盡,相互攙扶著才能勉強站起來。

  “此仗全靠陛下的攻心之計。”呂一飛包紮好傷口,長笑數聲。

  “將軍過謙了,有將軍的實力做基礎,朕的計策才能起些作用。”趙君虎站穩身子。

  “兵法雲,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看來正就是實力,奇便是計謀。”呂一飛一下從戰將變成謀士。

  “說得不錯,一句話,在絕對的實力的麵前,計謀都是花架子。”趙君虎有些可惜,這種人才居然不是自己手下。

  “陛下的金玉良言總讓在下眼睛一亮。”呂一飛大有相見恨晚之勢。

  正談得投機的時候,一人並未死去,趁機瞬間跳起,撒腿就往楓林裏跑。

  呂一飛反應極快,暗器瞬間發出,那人生死之間恰好跑到一顆樹後,暗器奪的一聲釘在樹上,讓他躲過一劫。

  他的暗器從無失手的時候,自然不會想到會落空,再想發射已來不及,眼睜睜看著他即將衝進密林。

  正在焦急間,忽然一具屍體將那人絆倒在地,跟著一劍刺死那人,原來高個子在地上裝死。

  “小人不知道是陛下,求陛下饒命。”他摘掉麵上的布,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你此刻才後悔,是不是有點晚了?”呂一飛冷笑一聲,便要動手。

  “慢!”趙君虎想起這人打鬥時隻是在旁邊虛張聲勢,顯是不知情,托住了呂一飛的手。

  呂一飛知道皇帝仁慈之心又發作了,也不勸他,便去細細查看屍體身上物什,見沒斷氣的便補上一刀。

  “你叫什麽?”

  “小人許震南,世居南京,家中尚有老母,家父是……”他見到一線生機,不敢隱瞞,差點將自己祖宗十八代全交代了。

  “你隨朕去南京,將福王指使你刺殺朕的事情如實道來,朕便饒了你。做得好的話,不僅死不了,朕還會封你個一官半職。”趙君虎哪有空聽他說這個,打斷他的話。

  “多謝陛下,小人全聽陛下吩咐。”許震南哪裏想得到還有這等好事,連聲稱謝。

  趙君虎又問了問倪元璐和王承恩等人的情況,但許震南一無所知。

  原來福王到南京後,知道自己勢單力薄,怕一不小心便一命嗚呼,派親信太監盧九德找了些江湖中人作為侍衛,那瘦子便是他們的頭,隻是他們隻負責保護福王的人身安全,並不參與其他事宜。不過他聽說福王本來前幾日便要登基,後來南京傳言崇禎還活著,這登基之事便沒影了。

  那日盧九德給了那瘦子一幅畫像,說是奉福王令,讓他們找到這個人秘密殺掉,還一人發了十兩白銀,事成之後,另有重賞。

  他們這幾日守住到南京的交通要道,輪流派人去探聽消息,在飯館發現了趙君虎是畫像中人,隻是吃飯的人太多,不方便動手,故埋伏在這裏,又擔心馬匹發出叫聲會打草驚蛇,所以將馬匹聚在附近一個小山腳下,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做了他們。

  崇禎派去監督鳳陽軍隊的盧九德?趙君虎有些印象,這人因擁戴福王有功,提督京營士兵,南京城破之後便不知所蹤。

  說不定這畫像就是出自這死太監的手筆,他默默將盧九德這個名字加到自己的複仇名單上,不敢再耽擱,決定立刻啟程。

  許震南帶他二人找到了山腳,示意二人別出聲,自己裝作若無其事,趁機一劍刺死看管馬匹的侍衛,三人各自挑了一匹好馬,往南京疾馳。

  縱然他們一路馬不停蹄,到南京外城已是半夜時分,各城城門早已關閉。

  三人隻好在城外找了個廢棄的民宅暫且歇息一晚,許震南點起火折子,搶著去準備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