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禦賜匾額
作者:司馬蘭闌      更新:2021-12-23 08:45      字數:3206
  此文是我開,要想從此過,前章補起來。江硯白微笑,“術業有專攻。”

  沈魚也點點頭,專業的就是不能比,董六的美夢怕是要落空。

  幾息後,布裙少女的作品就完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小雀兒,連背上羽毛都清晰可見紋路,隻是可惜雀兒的一隻翅膀卻斷了。

  想來少女是刻慣了木頭,不熟悉菱藕的狀態,有一刀沒掌握好力道,刻斷了翅膀,索性做成斷翅,這及時的補救,也算是神來之筆吧。

  百味樓請來評審各位娘子作品的共有兩位,一位是百味樓主廚唐師傅,一位是書畫大儒楚相公。

  楚相公原是兩朝元老,曆經多年宦海浮沉,年輕時就頗有才名,幾年前致仕醉心書畫,自號醉端,世稱一生醉端先生。

  顯然,這魁首之爭,便是飛馳駿馬與斷翅小雀之爭了。

  唐師傅喜歡駿馬,“飛馳之勢極好,且品態完整。”

  楚相公更喜歡小雀,“毛羽細致,神形兼備。”

  兩人一時相爭不下,掌櫃也沒了辦法,金釵隻有一支,不能有兩個魁首呀。

  唐師傅與楚相公又爭論許久,掌櫃急得直冒汗,趕緊進屋來坐坐,一眼就看見了江硯白。

  像是看到了救星,掌櫃向江硯白作揖道,“還請江少卿救我一救,當個審評。”

  其實從前也是有三位審評的,隻是今年還有一位老相公上了年紀,所以不來了,百味樓一時也沒尋到合適的人,這才發生了尷尬場麵。江硯白當年可是新科狀元,如今又是大理寺少卿,身份正合適。

  掌櫃這請求說的大聲,不少人都看了過來,江硯白也不好推辭,便應下了。

  江硯白走到案台前,在兩個成品前各端詳了些許時辰。眾人的心也被這麽提著,都在等著他定奪。

  同時更忐忑的當然是董六和那個布裙少女了,董六攥緊了繡帕,既激動又開心,她自覺技藝高超,魁首已是囊中之物,那隻斷了翅的小雀憑什麽與她相比。

  相比之下小雀的主人,尹小婉心情要平靜許多,本也隻是想試一試,得到了魁首自然好,若是沒有,再想別的辦法就是。

  江硯白來回踱步許久,阿莓的瞌睡都被他趕走了些,站起來眺望,“小魚,他會選誰呀。”

  沈魚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江硯白的心思,不好猜呀!

  那廂江硯白終於做了決定,朗聲道,“我選小雀。”

  掌櫃立即宣布,拉了旁邊的尹小婉,“今年的魁首是這位娘子,小娘子姓什麽?”

  “我姓尹。”尹小婉舒展了笑容。

  “巧魁是尹娘子。”掌櫃把象征魁首的金釵交給了她。

  尹小婉抱著簪盒,喜極而泣,大哥的傷有希望了!

  唐師傅早在江硯白開口後就沉下了臉,氣呼呼地回屋了。老楚相公笑眯眯地捋著胡子,走過來道,“硯白還是有眼光的。”

  江硯白行了個叉手禮,“楚相公。”

  “老夫還有事,先走了。”老楚相公上了年紀,坐了許久也有些累了,回家休息去了。

  品評完了的菱藕由各家小娘子自行拿回,董六去拿回自己的菱藕時,眼中含淚,幽怨地看了眼江硯白,沒想到在他心裏,自己竟然沒有半分地位!決絕地離開了。

  江硯白覺得莫名其妙。

  沈魚將此情此景盡收眼底,忍俊不禁,這不解風情的江少卿,惹得董娘子可是芳心盡碎呀!

  江硯白不明所以,沈魚怎麽笑得那麽奇怪,“嗯?”

  江硯白沒有半分意會的神情,更是逗笑了沈魚,她笑得更歡了。

  百味樓小二來叫江硯白,說是方才要的巧果做好了,讓他去拿。

  案台上的菱藕都被盡數拿走了,唯有那隻小雀,還孤零零地留在那,沈魚湊近看了看,雀眼中竟透著一絲傷悲,雀兒的頭微微偏轉,似在惋惜斷了的翅羽。

  這般巧思,這個魁首不虛。隻是那位尹娘子宣布了結果後就抱著簪盒跑了,像是有急事。

  阿莓也慌慌張張跑過來,拉著沈魚的衣袖,“小魚……”

  沈魚回眸,阿莓指了指下麵。

  沈魚一低頭,有個四五歲左右的小女娃,正抱著阿莓的腿。

  “呀,你這腿上長女娃兒啦!”

  “小魚,快別笑了,幫幫忙。”阿莓也不知道這小女娃是哪裏來的,剛才走出來的時候就感覺腿上有一股阻力,低頭一看就看見了這個小家夥。

  小女娃細皮嫩肉的,她又不能直接把她拉開,傷了她就不好了。

  沈魚蹲下身與她交流,“小妹妹,你怎麽一個人呀,你家大人呢?”這開場白莫名有些像怪阿姨。

  小女娃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拉拉阿莓的手,“找娘,我要娘。”

  阿莓苦著臉,“我不知道你娘在哪裏呀?”

  既然是在百味樓門口碰見的,沈魚猜想大概是百味樓的某位客人的孩子。但百味樓是個三層大酒樓,客人上下得有幾百個人,屬實不好找呀。

  有困難就要找警察叔叔嘛,沈魚讓阿莓牽著孩子的手跟在她身後,江硯白提著裝了巧果的油紙包出來。

  沈魚含了盈盈笑意,“江少卿留步,有個東西要交給你。”

  還是來了嗎?他是接受還是不接受?

  江硯白心亂如麻,若是婉拒她會不會傷心呢,若是接下了,他是不是該找人去提親呢?

  江硯白腦中車水馬龍,想了很多,沈魚越近,胸膛裏的那顆心也跳地越來越快。

  沈魚款款而來,眼中似有滿天星辰,在江硯白麵前站定,往右側了側身,露出身後的小女娃來。

  “這個小女娃好像走丟了,江少卿幫忙找找她家人吧?”

  江硯白:“……”嗯?不是要給巧果嗎?

  “江少卿,江少卿?”見他沒反應,沈魚伸出手搖了搖。

  江硯白長舒一口氣,內心漸漸平靜,“聽見了,幫她找家人。”

  小女娃仍是抓著阿莓的手,喊著,“找娘,去找娘。”

  江硯白撩袍蹲下,視線與女童齊平,女童頭上挽了個雙丫髻,用嵌了珍珠的發帶綁了,頸上掛著個赤金項圈,身上的衣料也是不俗。

  江硯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袖口,“你娘在哪兒呀?”

  女童拉著阿莓,“裏麵,在裏麵。”說的就是百味樓。

  江硯白站起來,看了一眼阿莓,心裏大約有了底。

  “帶著她進來。”

  江硯白找到掌櫃,掌櫃也不識得這是誰家小姐,江硯白叫來小二,“你可記得今日誰家帶了昆侖奴來?”

  小二記性不錯,“那有好些呢,二樓的有……”

  “二樓的不必說了,說三樓的,商賈人家也不必說了。”

  小二思索了會兒,“三樓有費廷尉,李中書還有晟郡王也帶了……”

  江硯白打斷道,“晟郡王?是娶了珍寶閣東家的晟郡王嗎?”

  “正是,正是。”小二連連點頭。

  江硯白正色道,“你去晟郡王包間裏告知一下,他家小姐在這兒。”

  小二看了眼女娃,撒開腿就往三樓跑。

  三樓晟郡王包間已是亂了套了,就是讓奶娘帶去解了個手,怎麽就丟了呢?

  奶娘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是奴婢的錯,沒看住小姐。”

  晟郡王責罵下人看管不利,疾言厲色。

  曹氏手上塗著鮮紅的蔻丹,衣衫華貴,此時卻顧不得莊重,發髻都有些散亂,“現在不是問罪的時候,趕緊找二娘要緊,若是被人拐走了……”

  “趕緊去找,讓百味樓裏的人幫著找……”

  晟郡王正在發號施令,小二氣喘籲籲地跑了上來,憋著一口氣說完了江硯白交代的話。

  晟郡王夫婦趕緊下樓,看見在樓下正與阿莓玩樂的女兒。

  曹氏跑過來抱住孩子,上下仔細檢查了一番,小女娃笑嘻嘻地喊娘,“娘怎麽這麽久才過來?”

  曹氏將孩子摟得很緊,又查看了一遍,“好孩子,沒事了,娘這不是來了嗎?”

  晟郡王對江硯白道謝,“多謝江少卿。”

  江硯白側身,沒有受這個禮,“不必謝我,是這位沈娘子找到了令嬡。”

  曹氏早注意到了沈魚,抱著孩子欠身,“多謝沈娘子。”

  沈魚可不敢受郡王妃的禮,忙還禮,“不敢不敢。”

  阿莓已經是哈欠連天,沈魚打算打道回府了,便向晟郡王夫婦告了辭。

  江硯白同路,便相攜而行。

  沈魚剛目睹了場江少卿破案,自然好奇,“江少卿是怎麽知道那女娃是晟郡王家的?”

  江硯白認真與她解釋,“她一直拉著阿莓,對其他人卻有些戒備,說明她家中定有些昆侖奴,昆侖奴長相大多相似,孩子年紀小記不住臉,卻記得特征。”

  “那官宦人家呢?”

  江硯白猛然停了腳步,看她一眼,繼續道,“本朝商人不得著絲綢。”

  沈魚:“……”她忘了古代還有這規定,她現在在江硯白眼裏肯定是個法盲。

  “那孩子穿的是雲華錦,千金難求,今年也聖上隻得了十匹,賜給了各宮娘娘和幾個王爺。晟郡王雖是郡王,卻不在聖上賞賜的人之中。”

  “那是因為郡王妃?”

  江硯白點點頭,沈魚總算扳回一城,顯得不那麽傻。珍寶閣每日進賬如流水,買匹雲華錦自然不成問題。

  “郡王妃是珍寶閣東家,當初這樁婚事,還是盛京城中的美談呢。”

  這事沈魚倒是知道點,全因為崔四那張閑不住的嘴,一得空就說起這京中貴人的八卦來。

  作者有話要說:江少卿:任爾取求的意思就是說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小魚兒(發出洪世賢的聲音):你好騷啊!

  作者君:把著兩個崩人設的家夥給我拖出去。

  不出意外明天應該就正文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