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九 求助
作者:流光飛舞      更新:2021-12-21 10:38      字數:3238
  第二天,越盟繼續進攻,而且投入的兵力比昨天多了一倍,不拿下藍江口絕不罷休!

  法軍熱烈響應,同樣向前線派遣一個連的兵力,換下在昨天的戰鬥中傷亡不小的那個連隊,堅守陣地跟越盟展開激戰。

  經過昨天慘烈的廝殺,越軍已經初步適應了戰場,打得開始有一些章法了。他們將火炮推到離法軍陣地更近的稻田裏,朝法軍陣地猛烈傾泄,將整個卡斯特角轟得一塌糊塗,等炮火準備得差不多了,越軍士兵便高呼口號,踩著炸點猛衝上去,好些士兵被飛濺的彈片削倒,但衝鋒的人流不可遏止。當他們衝到距離法軍陣地隻剩下兩百米遠的時候,槍林彈雨便毫不毫情地潑了過來。昨晚整整一夜法軍都在加強自己的工事,越盟的105毫米和122毫米榴彈炮都未能摧毀這些工事,如此猛烈的炮擊隻是讓法軍付出了傷亡十餘人的代價,僅此而已,所以越軍的進攻遭遇了迎頭痛擊,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戰況很快就陷入了膠著。

  反複進攻,反複被擊退,雙方在這方寸之地反複拉鋸,直鋸得屍骨盈野。

  越軍對卡斯特角是誌在必得,這個位置太重要了,拿下了它,渡口便盡在掌握,而且在這裏隨便架起一門105榴彈炮都能直接將炮彈打進榮市市區,這樣的戰略要地,當然要不惜一切代價拿下來。可問題是,並不是隻有他們能看出卡斯特角的重要性,他們必攻的正是敵軍必守的,法軍步兵精準的射擊和來自防禦縱深處的炮火一次次粉碎越軍的進攻,讓他們傷亡累累。而針對其他方向的進攻也是一個樣,法軍兩個團硬生生築起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線,越軍猛攻了一天,隻是占領了兩塊班級規模的陣地,而他們為此付出的代價卻是傷亡近千人,戰鬥之殘酷,讓越盟將領為之震駭。

  當天晚上,越盟沒有再嚐試發動夜襲,昨晚剛失手了一次,法軍不可能沒有戒備的,再派人去夜襲那是送人頭,這種蠢事他們不能幹。事實上,在統計了傷亡之後,他們也提不起去夜襲的興趣了。

  武元甲倒抽著涼氣,說:“兩天的時間,就沒了一千七百人,這……這傷亡也太大了!”

  尤金上校淡然說:“打這種硬仗怎麽可能沒有傷亡?”

  越盟參謀長安常建同樣吸著涼氣說:“不能再繼續這樣打下去了!我們不是蘇聯紅軍,沒有一千多萬兵力可以跟敵軍硬拚!”

  尤金上校皺起眉頭:“達瓦裏希,你們也太脆弱了!”

  安常建說:“上校,我們跟你們不一樣!蘇聯紅軍有一千一百萬兵力,可以不計傷亡,但我們不行!我們連民兵都計算在內也湊不出六萬人來,兩天戰鬥就沒了近兩千人,這種仗我們打不起!必須想辦法減少傷亡!”

  尤金上校兩手一攤,說:“要減少傷亡,隻能用飛機大規模轟炸,用坦克群開路,一寸寸的輾壓,一寸寸的肅清敵軍,這是減少作戰傷亡最好的辦法……問題是,你們的空軍和裝甲部隊能參戰嗎?”

  這下安常建和武元甲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越盟有個屁飛機坦克,有的話早就用了!蘇聯是送了幾十輛T-34過來給他們沒錯,問題是沒有人會開啊,裝甲兵的種子都還沒有選好,搞毛啊!至於空軍就更是麻繩穿豆腐————提都別提了,不存在的玩意兒,至少這幾年之內越南不會有自己的空軍。

  安常建說:“中國同誌有飛機,也有坦克!我們可以請他們幫忙!”

  尤金上校眉頭擰起,本能的就想發火————一碰到困難就想著找中國人幫忙,這不是說他們靠不住麽?公開打臉啊有沒有?最糟心的是,中國顧問團在戰前就極力反對打榮市,說時機還不成熟,是他堅持要打的,現在才打了兩天就要向中國顧問團求助了,這也太丟人了吧。不行,堅決不行!安東尼深知這位搭檔的暴脾氣,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別發火。尤金上校馬上反應過來了,他到越南來還有一個重要任務,那就是盡可能的收集紅色軍團的情報。紅色軍團崛起得太過迅猛,兩年前他們還是一支隻能化學整為零跟日軍打遊擊的農民武裝,一轉眼間卻成了海陸空齊備,裝備極為精良,就連美蘇都不敢輕視的鐵血勁旅,讓在北方的百萬日軍灰飛煙滅,這很不正常。而紅色軍團的保密製度極嚴,蘇軍多方試探也沒能獲得太多有用的情報,而現在卻有一個很好的機會,紅色軍團不是派了一支部隊到越南來嗎?那就讓他們跟法軍正麵對壘,隻要一打起來,紅色軍團的裝備、戰術、補給能力等等關鍵性的情報自然就到手了。於是他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如果中國同誌的裝甲部隊和坦克部隊願意參戰,那就再好不過了……打敗帝國主義者,解放全世界是每一位馬列主義者的神聖職責,我們希望更多的同誌參與進來。”

  越盟將領們暗暗鬆了一口氣,他們還真害怕尤金上校反對。現在鬥爭形勢的那麽嚴峻,如果中蘇顧問團再掐起來,那日子簡直就沒法過了。

  事不宜遲,安常建馬上啟程,前往清化訓練營去找鍾瑋。

  找鍾瑋倒也容易,他正在訓練營裏監督大家訓練呢,他自己也跟士兵們一起訓練,提高單兵作戰能力什麽的就別想了,都大校了,還提高個鳥毛,難不成他還想像當團長的時候那樣衝鋒陷陣?不過與士兵們一起訓練倒是可以保持充沛的體力,同時讓他對士兵們在這炎熱的山地叢林環境下行軍作戰所會遭遇的困難,以及體力的消耗,都會有更直觀的了解。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而知己往往比知彼更加重要,馬虎不得。安常建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大批不算很高大,但異常壯碩靈活的德籍士兵穿著防彈衣,戴著防彈頭盔,穿著迷彩服,披著偽裝網,背著沉重的裝備在山地叢林中急行軍,那華麗的裝備都把他給看傻了!

  注意,這些德籍士兵穿的是正宗的防彈衣,不再是拿一塊防彈陶瓷插板湊數!這玩意兒那叫一個重,普通人穿上了根本就跑不起來,但勝在防彈效果好,德籍士兵拿來作過實驗,63式自動步槍頂到八米都打不穿————不過挨一槍還是挺疼的。這些士兵都來自德軍傘兵部隊和山地部隊,精銳中的精銳,德軍傘兵在阿登的冰天雪地裏讓盟軍血流成河,而山地部隊則是德軍最後繳械投降的部隊,其堅韌頑強,都讓盟軍敬佩。鍾瑋帶了四個德籍傭兵戰鬥隊過來,有兩個就是用傘兵和山地兵組建的山地叢林戰鬥隊,代號分別是“山鷹”和“花豹”,而裝甲戰鬥隊的代號則是“野豬”,還有一個摩步化戰鬥隊,代號“猛虎”,將在一個月後轉場到越南來的空軍戰鬥隊代號“天鷹”,而正在越南修補地球的工兵戰鬥隊也不甘示弱,要鍾瑋給他們起個代號,鍾瑋想了想,將他們命名為:“玄武。”這一霸氣側漏的代號讓工兵戰鬥隊深感滿意。

  就是不知道他們得知玄武其實就是烏龜之後還會不會滿意。

  現在鍾瑋正和山鷹、花豹這兩個戰鬥隊一起進行長途行軍訓練。師長大人現在的狀態不大妙,進入叢林之後不久他便患上了瘧疾,得虧早就準備了青蒿素才撐了過來,不然的話他不知道會不會掛在這個鬼地方。大病過一場的他顯得很虛弱,步履輕浮,又被沉重的裝備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隻能被那些身體素質異常強悍的德國山地兵和傘兵一一超越。好些從他身邊經過的德籍士兵善意地提出幫他背裝備,都讓他拒絕了。這真不是裝逼,想讓這些驕兵悍將對自己心服口服,沒別的招,隻能身體力行。

  安常建跑了過去,叫:“鍾大校,你最近還好嗎?”

  鍾瑋喘著粗氣說:“好個屁,前段時間打擺子,差點要了老子的命!”

  安常建見他氣色不好,顯然是大病了一場,有些揪心,說:“越南叢林的雨季是疾病多發的季節,每個初次進入叢林的人都少不了要大病一場,算是向叢林交稅吧。你得當心點,別再讓蚊子叮了,很多蚊子叮了人之後人就會發病,很麻煩的。”

  鍾瑋說:“這個我自然知道……安參謀長,你不是在前線打仗嗎,怎麽跑這裏來了?”

  安常建拉他到吉普車上坐下,實話實說:“我們遇到麻煩了。”

  鍾瑋擰開水壺的蓋子灌了一口:“什麽麻煩?”

  安常建說:“藍江口,我們在藍江口遭遇了異常強勁的對手,法國陸軍的薩朗少將!這位將軍早在二戰的時候就以善於打防禦戰而聞名,他把藍江口防線變成了銅牆鐵壁,我軍在短短兩天之內就傷一千七百多人,沒能從他手裏奪取哪怕一塊班級規模的陣地!”

  鍾瑋濃眉一揚,渾身迸發出濃烈的戰意:“這家夥,居然這麽能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反正安常建就覺得,這家夥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安常建也不廢話,說:“我們陷入了困境,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根本就拿不下如此堅固的防線……鍾大校,我們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