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請傅先生不要吃醋
作者:唐穎小      更新:2021-12-16 12:34      字數:9128
  “你們是誰?站在這裏做什麽?”

  傅延川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

  林宛白和傅昌俊對視一眼後,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便瞧見傅延川繃著個臉,在看到她的瞬間,立刻緩和下來。

  “小白?”

  他知道今天林釗威要過來,倒是沒想到林宛白一塊跟著來。

  林宛白也沒想到門口站著這樣兩個人,她皺了皺眉,與傅延川發出同樣的問題,“你們站在這裏做什麽?是要禁錮我麽?”

  這時,宋婆婆端著茶點過來,笑說:“二少奶奶可真是愛開玩笑,怎麽會要禁錮你呢。這不是最近家裏遭了賊,老太太加強了安保力度,這些都是保鏢,是保護你安全的。”

  說的是好聽。

  宋婆婆又看向傅延川,“大少爺回來了。”

  傅延川恭恭敬敬的,“我來看看爺爺。”

  “是要多來看看,老爺子現在受傷,出不了門,天天看新聞,看的心情很差。你們這些小輩,應當要抽出時間來好好陪他,別總是忙著工作。說句難聽的話,這老人家是看一日少一日,工作是做不完了,親情最重要。”

  “您說的是。”

  “進去吧,在門口站著做什麽。”

  她揚揚下巴,保鏢適時讓出道。

  林宛白側開身,給兩人讓了道。

  宋婆婆先進去,將茶點放在桌子上,說:“老太太跟林老爺子也不知道要聊多久,這晚飯怕是要推遲,就先給你送點吃的過來,墊墊肚子。我可是記著,咱們小白是不能餓著的,萬一暈過去,也不好跟老爺子交代了。”

  “勞煩宋婆婆掛心了。”

  “這是我該做的本分。”她笑著,視線在他們身上掃了一眼後,“那我先出去,有什麽事兒叫一聲,我就在外麵。”

  “謝謝宋婆婆。”

  隨後,宋婆婆就出了房間。

  三個人麵麵相覷,靜止了一會,林宛白走到床邊坐下來,“這老巫婆想做什麽?不會對我外公不利吧?”

  傅延川說:“不會的。”

  “怎麽不會?你看這門口的人,顯然是禁止我出去的。她連害人都會,還有什麽不會的。”

  林宛白開始擔心起醫院的傅踽行,雖說是加強了安保,可再嚴格的安保,也防不住有心之人。傅踽行現在就是一隻螞蟻,隻要有人靠近,都能隨便捏死。

  她蹭一下站起來,“我得去看看。”

  傅昌俊說:“這你倒是不用擔心,任何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她到底還不敢得罪老林的。而且,你外公可不是吃素的,你該相信你外公。”

  “我相信外公,可我擔心醫院裏的傅踽行啊。”

  她想了想,給林婧語打了個電話,讓她過去幫忙照看一下。電話打過去,林婧語正好到醫院。

  母女兩個也算是心有靈犀了。

  林婧語在醫院,林宛白也就放了一半的心。

  傅延川站在一旁,垂著眼簾,沒什麽話。

  傅昌俊瞧著他,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說:“小川,你過來坐。”

  傅延川依言過去,在床的另一側坐下來,他看了一眼傅昌俊被蓋住的雙腿,說:“我給您叫醫生,讓醫生過來看看。”

  他擺擺手,“不用了,你這樣做,倒是讓你奶奶生氣。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有你這樣的人來繼承傅家的產業,我倒是放心,就算現在閉眼,也沒什麽掛心的。唯獨掛心的就是阿行,他是個苦命的孩子,我這個大人犯的錯,又為什麽要讓他一個孩子來承受?”

  “我可以為我做的事兒付出代價,不管她怎麽折磨我,我都無所謂,我都能夠承受。但我不想看到她去傷害無辜的人,阿行是無辜的,從小到大,都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你們也算是一塊長大的,他如何你都看得見。他沒想過要跟你來爭搶繼承人的位置,也不可能有這種心思。”

  傅昌俊握住傅延川的手,眼眶微紅,“我現在斷了腿,沒有辦法跪下來。小川,我求求你,放過他吧。他跟小白已經商量好了,很快就要移民去國外,他把踽宛都交給林舟野了,以後也不會碰生意上的事兒。他不會,他真的不會有任何威脅。”

  “我知道,我知道。”傅延川順著他的背脊,“您不要激動,我不會為難他,但奶奶那邊,我們誰也沒有辦法扭轉她的想法。”

  “你奶奶她老了,她總要放權的。小川,這個家將來要靠你了。”

  他的餘光看了林宛白一眼,而後點點頭,“我知道,我會盡力管好這個家。”

  傅昌俊笑了,拍拍他的肩膀,“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林宛白沒說話,她隻是看了他一眼,兩人的視線對上,傅延川對著她笑了下,林宛白回以一笑,並未交談。

  ……

  書房內。

  薑淑芝和林釗威麵對而坐,薑淑芝此刻示弱,說:“林大哥,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好人,在我心裏你是男人裏最優秀的那一個,可我真是萬萬沒有想到,連你也要跟著傅昌俊他們一塊聯合起來為難我一個女人。”

  “小薑,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這裏就咱們兩個人,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麽?是準備吞了我們整個傅家,還是想讓傅踽行當傅家繼承人。老哥哥,小白糊塗盲目,看不清楚傅踽行這個人也就算了,愛情令人盲目,女人總是容易感情用事,被感情蒙蔽雙眼。可老哥哥你不是啊,我真不能相信,你會幫傅踽行。他那顆狼子野心,那麽明顯擺在那裏,你真的瞧不見?”

  林釗威笑了笑,“小薑,你是真誤會了。傅家最近發生的事兒,與我與林家一點關係都沒有。隻能說,是你管教不嚴,讓自己的孫子在外麵為非作歹,現在好了,出事兒了,這能怪誰呢?做了那麽惡劣的事兒,想要逍遙法,沒有這個道理啊,小薑。”

  “小白跟傅踽行結婚這三年,我何曾管過你們林家的事兒。就是小白在你們家裏受了委屈,我都沒有插手過,頂多也隻是給傅昌俊施壓,我甚至從未苛責過你一句。現在你們傅家出了事兒,你不但不反省,還將這事兒賴到我身上,這可不地道。我之所以不插手你們家的事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也知道傅昌俊當初那檔子事兒做的不好。”

  “我也知道你受苦了,我想我做的退讓夠多了。這次的事兒,你那更多的應該在自己身上找錯誤,而不是找其他人的錯。你現在那麽愛鑽牛角尖,認為傅踽行狼子野心,究竟是為什麽呢?是因為他現在事業蒸蒸日上,地位一天天的拔高,還是因為你對他做的太過,你自己心裏有鬼呢?”

  薑淑芝與他對視,一時沒有說話,好一會之後,才笑著搖頭,“所以,你現在的立場是什麽?”

  “我依然保持中立的態度,你們傅家的事兒我不管,鬧成什麽樣,我都不管。前提,不要動我的人,你應當明白我的意思。”

  薑淑芝默然不語,她的目光沒有移開,一直盯著他的眼睛。然而,林釗威的坦蕩,讓她不得不信,這次的事兒,也許真的與林家無關。

  林釗威的人品,她還是相信的。

  誠如他自己所言,這三年來,林釗威確實從未幹預過傅家任何事兒,就算她私自懲罰了林宛白,林釗威也從未說過半句。這一點,是事實,她承認的。

  可要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她真的不信。

  要說傅踽行沒有狼子野心,她也不信。

  林釗威緩和了語氣,說:“小薑,小白應當也跟你說過,她會帶著傅踽行離開北城。往後這北城的生意,他再不會碰,就算去了國外,他們也不準備做生意。有小白在旁邊壓著,你還有什麽顧慮?”

  薑淑芝輕笑一聲,垂了眼簾,笑著搖頭,說:“我隻怕是小白根本就壓不住他,反倒要成為他手裏的一顆棋子。”

  “所以就要置他於死地?”

  她抿了唇,沒有回答。

  林釗威歎氣,“你若是一直存了這個心思的去害他,他有反抗之心,也是人之常情。這一切,都是你逼出來的,你應當要反省你自己。既然當初答應讓他進門,就該好好養育,一視同仁。”他一擺手,“現在說這些為時已晚,總而言之,我還是那句話,你隻要不動小白,你們自己家裏要鬧成什麽樣子,我都不會管。另一方麵,既然傅踽行已經接受了小白的安排,我認為你也不必再把心思放在傅踽行身上了。”

  “物極必反。你原本是受害者,該是讓人同情,讓人憐惜的。可你現在呢?小薑,夜深人靜的時候,該好好想想自己這一輩子做的那些事兒,有哪些是做錯的。走到今天這一步,究竟全是別人的錯,還是你自己也有錯。做人應當要不斷自省,才能有所進步。”

  薑淑芝說:“這把年紀了,也就不必再說這些了。”

  “不,任何年紀,任何時候,想要回頭都不晚。我瞧著老傅也有悔過之心,你們應當要心平氣和好好談談,走到今天不容易,不管是好是壞,也算是白首到老的不是?”

  薑淑芝微的一愣,而後想起來。

  這還真是折磨到白頭呢。

  兩人聊了許久,從書房出來的時候,薑淑芝神色比之前好了許多。

  傅昌俊房門口的兩個保鏢不知何時走開的。

  宋婆婆敲門,“二位,開飯了。老太太和林老爺已經去餐廳了。”

  傅昌俊似乎心情也是好了不少,擺擺手,說;“去吧去吧,我這邊有傭人看著,你們不用掛心。”

  傅延川說:“我一會吃完再過來看您。”

  “好,好。”

  隨後,兩人出了門,一道往餐廳走去。

  宋婆婆沒跟著。

  借著當下隻兩個人,林宛白問:“上次你匆忙從醫院離開,傅渺沒事吧?”

  傅延川心裏咯噔了一下,說:“還好。”

  “要真的沒事兒才好。”

  她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

  傅延川也跟著停住了腳步,抬眸與她對視。

  林宛白也不瞞著,“我都知道了,她一定以為是我指使人故意去害她的,是不是?”

  “沒有,不是。”

  她笑了笑,也不反駁,說:“她跟老太太聯合起來對張丹妮做過什麽,你應該知道吧?”

  他不語。

  “我沒有指使任何人。那是張丹妮的哥哥擅自做的,我沒攔住。但這個錯,也不在我,追其源頭,還是她自己有錯在先,做的太過分。人家親哥看不下去,用同樣方式報複回去,以牙還牙。方式不對,但情有可原。”

  林宛白繼續道:“她抄襲的事兒,我不會就此罷休。你能勸,你便好好勸勸,她自己承認,總比別人揭發要好。她要是能夠親自送張丹妮一個前程似錦,那就更好。”

  其實說這些話,林宛白壓根也沒期望傅渺真的能這樣做。

  也就是說說。

  傅延川點頭,“我會好好跟她說。”

  林宛白看了他一眼,揚了一下嘴角,“走吧,估計大家都等著了。”

  說著,她就轉身往前走。

  傅延川就跟在她後麵,不遠不近,瞧著她的背影,有些出神。

  到了餐廳,算是全員到齊。

  傅渺也在,看到林宛白的時候,沒有給好臉色,那眼神簡直像是要把她給吃掉。

  林宛白沒理,直接走到林釗威身邊,一一叫了人。

  而後上菜,一頓飯吃的還算和諧。

  飯後,林釗威和林宛白沒有逗留太久,吃了一杯茶,就起身告辭了。

  薑淑芝將他們送到門口,看著他們上車,並目送著車子遠去。

  她對宋婆婆說:“消息暫時不要放了。”

  她原是想來個一損俱損。

  宋婆婆看了她一眼,“是。”

  ……

  上了車,林宛白就迫不及待的詢問之前那一個小時,他們都說了什麽。

  林釗威:“大人的事兒,你一個孩子打聽的那麽清楚做什麽。”

  “我早就過了十八歲成人禮了好吧。”

  “那在我的眼裏,你依然還是個屁大點的孩子。”他拍拍她的手背,說:“你安心吧,傅踽行要真的能安安心心的跟你一塊去國外生活,以後這北城的事兒,你也就不要管了。就是別走太遠,我這老骨頭坐不了太久飛機,你們得照顧著我一點。”

  這還沒走,林宛白就想哭了。

  她靠過去,抱住林釗威的胳膊,“您放心啦,不管去哪裏,我都會常回來看您的。”

  “這可是你說的,我記著了。”

  林釗威將她送到醫院,與她一塊上去,林婧語正親自給傅踽行弄水果吃,陳鬆源也在。

  氣氛瞧著還算不錯。

  兩人進去,陳鬆源先站起來,“爸。”

  林釗威點點頭,陳鬆源又坐了回去。

  傅踽行還沒法起身,他下意識的動了下,被林婧語及時摁了回去,說:“你就不用起來了,一會扯著傷口,小白還心疼。”

  林宛白手裏捧著一束向日葵,拿給了蓉姨。

  病房裏有個空著的花瓶,前兩天林宛白就一直在想出去的時候買一束花回來,給病房裏增添一點顏色。

  她在花店裏糾結了半天,最後選擇了向日葵,她希望傅踽行從此以後可以向陽而生。

  林婧語將削了一半的蘋果給林宛白,自己則坐到陳鬆源身邊去。

  林宛白:“媽,你都快削完了,就不要半途而廢啊。”

  “去去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林宛白去洗手,還未進去,林婧語起身過去,“我給你說我還沒吃飯呢,你先陪我去吃個飯。”

  她說著,就拉著她出了病房。

  林宛白也沒拒絕,知道這是故意支開她,是準備跟傅踽行單獨聊幾句。

  出了病房,兩人走到電梯口,林宛白問:“你真沒吃過?”

  “當然是假的,你外公剛才給我使了個眼色,我猜他是預備跟傅踽行單獨聊幾句,這才把你拉出來。”

  正說著,陳鬆源過來。

  “你們兩個,怎麽好把我給忘了。”他走到兩人中間,一手搭一個,說:“我帶你們去吃點心。”

  林宛白說:“好啊,我在傅家都沒吃飽。”

  ……

  病房內,蓉姨插完花,就出去了。

  林釗威走到床邊坐下來,將林婧語沒有削完的蘋果繼續削完,然後切下一小塊,遞到他嘴邊。

  傅踽行看了他一眼,眼裏流露出他的受寵若驚,先說了聲謝謝,這才張嘴將那一小塊蘋果吃進了嘴裏。

  林釗威並沒有立刻開口說話,看著他慢慢咀嚼,將那小塊蘋果吃下,又切了一小塊送了過去。

  傅踽行看起來有幾分緊張,但也沒有輕率的先開口,依來順受的樣子。

  等切到第三塊的時候,林釗威才開口,說:“真的心甘情願放棄公司?據我所知,你對這個公司期望很大,也下了不少心血,這兩年裏,你的認真我都看在眼裏。拿到你手上的每一個項目,無論大小,你都做的很好很用功。按照你這樣的態度,再過一兩年必定會有成就。在這京圈內立住腳跟,我一點都不奇怪。”

  “就這樣放棄,你真的甘心?”

  他的目光銳利,林釗威閱人無數,要逃過他的眼睛,很難。

  要說傅踽行真的一點野心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想當初,林宛白要嫁給他,他可是半點沒有拒絕。要知道那時候林瑤還在呢,林瑤可是求了他很多次,並口口聲聲說著兩情相悅的。

  可他卻沒有反抗,像是逆來順受。

  其實呢?說到底,也還是期望改變自己的處境。

  當然,任何一個男人都應該有這樣野心,否則,就真是個無用之人,是廢物了。

  林釗威其實很欣賞他的才幹能力,同樣也忌憚他。

  誠如薑淑芝所言,小白那一腔的熱愛,換來的不過是他的利用。

  最受傷的還是小白罷了。

  傅踽行垂著眼,過了一會,才慢慢抬眸,看向他,眼裏是沒有掩飾的不甘。

  “換做是您,您會甘心麽?”他反問。

  這個態度,林釗威反倒覺得真實多了。

  “可你還是答應了,不是麽?”

  他歎氣,“因為踽宛能夠存在是因為小白,能走到今天也是因為小白,現在她期望我跟她過平凡的日子,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另一方麵,我也不想讓她因為我而遭罪。我知道我留在這裏,奶奶不會罷休,她太忌憚我了,所以一定不會放過我。我繼續留在這裏,怕是會有很多矛盾。”

  “兩家人若是真的鬥起來,對誰都不好。”

  林釗威眯眼,並未立刻開口說話,目光在他臉上逡巡。

  傅踽行也沒有避諱,坦坦蕩蕩。

  如此對視了良久,林釗威挑眉,“你若是真心實意這樣想的,那麽小白就沒有愛錯人。有些話,結婚之前我都同你說過,我相信你是個聰明的人,不需要我反複再說一遍。結婚三年,你跟小白在一起三年,她對你如何,你應當全數看在眼裏,也希望你放在心上。”

  “我想,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女人,能像小白一樣愛你至真至純。我不管你現在心裏想著什麽,我要告訴你的是,小白執拗,她愛一個人的時候能豁出去全部,但等她不愛一個人的時候,無論你做什麽,她都不會回頭。所以,你若是真的珍惜她,就不要做讓她傷心的事兒。愛情很脆弱的,經不起折騰和傷害,千萬不要以為她愛你,你做什麽她都會原諒。”

  他露出溫和的笑,像是個普通的長輩,說:“我是希望看到小白這一輩子都開開心心的過,她嫁給他很開心,與你一起的這三年也很開心。我希望往後你們都可以開開心心,過自己平靜的小日子。我知道你是個苦命的孩子,你有小白是你的幸運,小白有你也是她的幸運。往後,你們安安分分過日子,若薑淑芝再敢打擾,我自是不會再寬容她。”

  林釗威與他說話,每一個字都需要斟酌再說。

  像傅踽行這樣的人,心思敏感,字裏行間,包括語氣,有一絲的不妥,都容易想歪。

  其實任何人都無法百分之一百的相信他,相信他真的沒有其他心思。

  可他這人在他們麵前,明明是個透明人,所有的一切也都掌控在手裏,卻依然讓人不放心。

  林釗威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好好養身子,去國外之後,跟小白生個孩子,兩個人好好養娃,這小家也就完整了。”

  隨後,兩人就聊了些家常話。

  氣氛顯得輕鬆了一些。

  林宛白他們吃過東西,又在醫院裏逛了一圈才回到病房。

  正好時間也差不多,林釗威都預備走了。

  林婧語和陳鬆源囑咐了兩句,就同林釗威一塊回去了。

  林宛白喝了點小酒,臉頰紅撲撲的,她坐到床邊,笑嘻嘻看著他,“外公是不是又警告你,要你好好對我了?”

  “沒有。”

  “那他跟你說了些什麽?”

  “讓我們去國外以後好好過日子,叫我多包容你一點,跟我說了一些夫妻相處之道。”

  “那一定說他跟外婆的事兒了。”

  傅踽行淺淺的笑,點頭,說:“是啊。他們很恩愛。”

  “因為我外公寵老婆是出名的,你從他嘴裏聽到的外婆是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其實才不是這樣,我外婆也很任性,是個寵壞的大小姐,她到五十歲的時候,性子還是跟年輕時一樣火爆。可惜就是走的太早,她走的時候外公足有一年都沒緩過來。即便到了現在,還每個月都要給外婆寫一封家書。滿滿一抽屜呢。”

  她目光閃閃,看著他,問:“如果有一天我比你早走了,你也會像外公這樣麽?”

  “不會。”

  她笑容微的僵了下,眼裏的失落無法掩蓋。

  傅踽行笑,“我說的是你不會比我早走,就算走了,我也跟著你去,不會獨活的。”

  她搖頭,“那不行,等到那時候我們肯定有子孫啊,你得照顧著,你放心咯,就算我先走,我也會在那邊等你的。”她完,她呸了一聲,“咱們還年輕著嘞,這話還太早了些。”

  “你也知道。”

  隨後,林宛白跟他說了說傅昌俊的情況。

  有傅延川在,應該是不用擔心。

  林宛白說:“我覺得這整個傅家,也就他的心還是紅色的,三觀還正一些。”

  傅踽行看她一眼,眼裏的笑意淡了一些,說:“是啊,大哥是挺好的。”

  “這傅家日後若是真的讓他來繼承,也算是能見了天日了。到時候,咱們也就沒有顧慮,你也能正大光明回去。”

  他嘴角一勾,“你很相信他。”

  “認識那麽久,對他的為人還算了解吧。起碼我沒見過他對你差別對待,你被欺負的時候,還曾拉過你,這就跟別人不一樣了。誰幫你,我就覺得誰好。”

  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笑彎了眼,“所以,請傅先生不要吃醋。”

  他笑了起來,“喜歡你的人太多了。得鎖起來才行。”

  “鎖。”

  他笑著,輕撫她的頭發,“不要再剪頭發了。”

  “知道了,很快就長長的。”

  “以後都不許再剪。”

  “好的。”

  ……

  傅延川專門休假了一天,帶著傅昌俊去了私人醫院,看了腿上的傷。

  傷的很嚴重,骨頭都碎了,得做手術才行。

  醫生說:“怎麽傷成這樣,現在才送過來?”

  傅昌俊笑說:“我不覺得疼,想著養幾天就沒事兒的,哪裏想會那麽嚴重。”

  傅家是這家私立醫院的VIP客戶,醫生倒也不會多問什麽,即便這傷看著像是人為,他們也不會說什麽。

  “行吧,那先入院,這兩天就給你動手術。早點手術,說不定還能恢複,要不然您往後隻能坐輪椅了。”

  傅昌俊還是笑著,“好,好,都聽醫生你的。”

  醫生給安排了VIP病房,傅延川一直沒說話,隻默不作聲的做好了所有。

  然後還在醫院裏安排了兩個看護來照顧傅昌俊。

  等事情都安排妥當,傅昌俊招呼他,“小川啊,你過來坐下。瞧你跑來跑去半天了,休息一會,也沒什麽大事兒,醫生不是說,也不晚麽。”

  傅延川依言坐下來,“是奶奶打的您,是麽?”

  他頓了頓,而後笑了笑,“沒事,我也是該打的。她早都該打我了,忍到今天算是寬容的。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心也善,這件事你不需要管,不要去衝撞她。這麽些年,她管家又管公司,也是勞心勞力。你要多幫著一些,現在家裏又出了這樣的事兒,你得更加盡心盡力。”

  “這個時候,你若是做的好,這繼承人的位置就更穩當。你奶奶做的唯一對的事兒,就是讓你做這個繼承人。也唯有你來繼承這個家,我才能能安心。這次是個機會,你明白麽?你奶奶她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找個合適的機會放權了,這就是個機會。隻要你能夠妥善的處理好這件事,我相信她會把傅氏全權交給你來打理。”

  他的眼睛閃著光,帶著期許,“縱觀傅家上下,隻有你能夠勝任。延銘大概是徹底廢了,這次的事兒,夠他把牢底坐穿了。那延崢,瞧著平日裏不出頭,會咬人的狗不叫,他估摸著是有兩把刷子的……“

  “爺爺。”不等他把話說完,傅延川便打斷了他,“這些事兒,往後再說吧。現在最緊要的,還是您的身體。”

  靜默片刻,傅昌俊才點點頭,”好,好,我不說了,你自己有分寸。”

  傅延川出了醫院,薑淑芝打來電話詢問情況,旁的也沒有多問。

  掛了電話以後,他看了一下時間,驅車去了傅渺的工作室。

  原本想接她一塊吃飯,卻撲了個空,她的助理說她早一步走了。

  他打電話過去沒接。

  隨後,他發了個信息,很快一個定位發過來。

  他仔細看了一下位置,很偏僻。

  他打電話過去,“什麽情況?”

  這是他雇的私人保鏢,偷摸跟著傅渺的,一方麵是保護,另一方麵是監視。

  “傅小姐應該是約了人。”

  “什麽人知道麽?”

  電話那邊停了一會,說:“是林氏的林舟野。”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傅延川想了想,去了一趟巡捕局。傅延銘出事到現在,他還沒與他見過一麵。

  巡捕局這邊有律師專門打點過,見一麵倒也容易。

  傅延銘整個人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的,一點形象都沒有。

  旁的也沒什麽話說,傅延川說:“你在這裏要好好配合巡捕辦案,到了這個地步,隻要好好配合,才有可能減輕刑罰。不要再想其他逃避責任的法子,你逃不掉了。”

  傅延銘看著他,眼神很冷。

  “你來就是跟我說這些?”

  顯然,傅延銘還期望著自己能夠順利的從這裏出去,甚至於他都沒有絲毫悔過之心。

  傅延川也就沒別的可說,兩人無話。

  傅延川要他好自為之,就走了。

  出了巡捕局,他覺得煩悶。開著車,莫名其妙的到了傅踽行所在的醫院,他到門口的時候,猛地踩了刹車,背後的車差一點撞上。

  那人用力摁了兩下喇叭後,從他邊上開了過去時,還專門降下車窗罵了兩句。

  他沒什麽反應,甚至看都沒看一眼,良久以後,掉了車頭回了泗北。

  一到家,就有傭人告訴他,薑淑芝和傅延崢在書房談事兒。

  這大概是父親按著的眼線,他點頭,想了想還是上去了。

  他走到書房門口,並未敲門,房門厚重,自是聽不到裏麵人在說什麽。

  進去時,薑淑芝已經跟傅延崢談完了。

  不知道商量了什麽出來,但薑淑芝看起來很滿意。

  傅延崢禮貌的叫了聲大哥,就出去了。

  薑淑芝起身,拉了他的手,到沙發上坐下來,“今個休息了一天,都做什麽了?”

  她這樣問,當然是知道他今天都做了什麽。

  “我去巡捕局看了傅延銘。”

  “然後呢?”

  “奶奶,我始終覺得這次的事兒,不能再投機取巧,歪曲事實……”

  “小川啊。”她打斷了他,“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知道你的性格,這件事你處理不來。你啊,是我將你保護的太好了。”

  “奶奶……”

  “不必說,這事兒我已經讓延崢去處理了。說到底也是他哥哥闖出來的禍,他來解決,天經地義。你不用掛心了。”薑淑芝拿了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茶水,順勢轉了話題,“對了,最近渺渺的工作室怎麽樣?她剛不回國,雖然在圈子裏打了基礎,但回來也算是重頭開始,你要好好幫忙。我瞧她最近早出晚歸,這兩天還神神秘秘的,做什麽呢?”

  傅延川搖頭,“我也不知道。”

  “昨個還跟我說要給我個大驚喜。”

  傅延川頓了下,“什麽大驚喜?”

  “我哪兒知道,我還想問你呢。”

  ……

  傅渺與林舟野私下見麵的事兒,林宛白也知道了。

  她也找了人跟著傅渺,她都沒辦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麽?你會不會弄錯了?”

  “沒錯,確實是林舟野。一會我可以拍照,傳給你。”

  林宛白無語,沒再多言,把電話給掛了。

  她差一點要打電話過去,到底是忍住了,她得看看,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傅渺找林舟野是想做什麽,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勾當。

  林宛白怎麽也不相信,林舟野眼光能壞到這個地步,竟然會看上傅渺。要換做以前也就算了,現在知道她那張美人皮下麵藏著這樣一顆黑心腸,怎麽還能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