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來吃席了家人們

  寇淮梗在心裏，直接將心裏話說出了口。

  顧秋儀詫異道：“我怎麽就被害妄想自戀狂了？”

  寇淮冷笑著打字道：“你忘了？你還怕我強、奸你，那種話你都說得出口，也不知道你的病情嚴重到什麽程度才會產生這種妄想。”

  顧秋儀想起來了，寇淮畢竟幫了他，他這種時候也不能拆他台，便老老實實地說：“這個我的確要跟你說對不起，是我想多了，但我不是被害妄想症，我是防患於未然。”

  寇淮：“呸，瞎扯！”

  顧秋儀給他發了一個極其敷衍的“，”，就把寇淮放置Py了，任寇淮怎麽call他都沒用，讓寇淮氣得不行，想把人刪了。

  然而手指在刪除好友上方停留了好一會兒，都沒舍得點下去。

  算了，不和隻能考幾十分的純笨蛋計較。

  顧秋儀橫躺在有些硬邦邦的床板上，修長筆直的腿抬起，靠在牆壁上，因為腿長，都不用伸直，腳尖就已經碰到了天花板，他不得不彎曲膝蓋，這樣才將腿全靠在了牆壁上。

  他打開和楚躍光的聊天界麵，開始啪啪啪打字，和楚躍光聊天。

  李慶峰和林飛說著話，不知不覺兩人目光都落到了顧秋儀那雙因為穿著寬鬆休閑短褲，而露出大半大腿和小腿，林飛忍不住說：“顧秋儀，你怎麽連腿都這麽……這麽……”

  他語塞了一會兒，才說：“像女生。”

  顧秋儀手指飛快的打字，還能做到一心二用地回林飛：“哪有。”

  李慶峰說：“確實，你要是拍張照片放出去，不會有人覺得是男生的腿。”

  顧秋儀瞅了瞅自己的腿，大概是因為生理構造的緣故，男生的大腿比起女生來得更加纖細，沒那麽豐滿，所以會顯得更加勻稱筆直，但也容易缺乏曲線美感，但現在可能是因為年紀還小，骨骼沒有大幅度的抽長，他的腿部膝蓋沒有明顯的骨骼凸起，因此顯得很有肉感。

  的確是一雙很漂亮的腿，模糊了性別生理的界限。

  顧秋儀這一看不要緊，看了又忍不住臭美起來，他拍了一張照片，想炫耀，但是翻了翻列表，好像都不適合發出去。

  顧秋儀目光落到了楚躍光的聊天框上，雖然還記得楚躍光說的那些話，但又抱著幾分僥幸心理，將照片發給了楚躍光。

  他想被楚躍光誇。

  楚躍光第一時間看到了顧秋儀發來的照片，那一瞬間，他隻感覺眼睛都被一片白光閃了一下，心髒下意識地急跳了幾下。

  他定睛一看，看清了顧秋儀發來的照片是什麽。

  顧秋儀有些忐忑地打字：“哥哥你看，我的腿好不好看？”

  楚躍光：“……”

  他捏了捏手指，好似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將那張照片點開，放大看———這可能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楚躍光看得喉結都滑動了幾下，覺得有些丟臉。

  “哥哥，你怎麽不說話？”顧秋儀問了這一句，下一秒那張照片就被撤回了。

  楚躍光：“……”

  他還沒來得及保存。

  楚躍光有些許懊惱，但麵上沒有顯現出來，假裝沒看見顧秋儀發了什麽，問：“你撤回什麽了？”

  顧秋儀回道：“嗚嗚嗚沒什麽，哥哥應該不喜歡看。”

  楚躍光若無其事地回：“你不發，怎麽知道我不喜歡看？”

  顧秋儀說：“因為我很臭美，我想哥哥誇我，但哥哥肯定不喜歡看的。”

  楚躍光回：“你再發一次，我想看。”

  顧秋儀心智沒那麽堅定，被他一說，又忍不住發了一次，“好看嗎？室友說我的腿像女生一樣，嘿嘿嘿。”

  楚躍光立馬先保存了，然後看到顧秋儀這句話，忍不住皺起了眉，他慢慢打字，說：“好看。”

  不等顧秋儀回複，又打字道：“不要給別人發。”

  顧秋儀：“我知道的，我要是給寇淮哥哥發，他肯定又覺得我在撩他，但是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喜歡別人誇我。”

  楚躍光垂眸看著屏幕，他喜歡別人誇他？看起來像是從小到大沒被誇獎過的小孩。

  又看見寇淮的名字，心裏略微煩躁，問：“你和寇淮是哪種朋友？”

  顧秋儀回：“啊？我和寇淮哥哥不是朋友啊，我們是病友！”

  楚躍光：“病友？”

  顧秋儀說：“對啊，被害妄想症病友。“

  楚躍光：“……”

  楚躍光轉移話題，“最近還有人欺負你嗎？”

  顧秋儀回答：“沒有啊，不過我最近月考考得好差嗚嗚嗚嗚。”

  他說著，又將之前拍給寇淮看的試卷拍給了楚躍光看。

  楚躍光震撼了，“……這是你的試卷？”

  顧秋儀有些羞赧地說：“對啊，是我的，哥哥不會覺得我很笨吧？其實我隻是有一點不擅長學習而已，嗚嗚嗚。”

  楚躍光默然，豈止是有點，簡直就是……就是學渣中的殲20戰鬥機。

  他怎麽會考這麽幾分？

  顧秋儀看他很久都沒有回複，羞赧變成了忐忑，“哥哥，你怎麽不說話？你不會真的覺得我很笨吧嗚嗚嗚嗚。”

  楚躍光慢慢打字，“是有點笨。”

  顧秋儀：“……”

  不愧是男主攻，連說實話的樣子都這麽酷！

  顧秋儀努力挽尊道：“嗚嗚嗚嗚哥哥說實話的樣子好帥！我好喜歡！！”

  楚躍光：“……”

  他突然感覺對麵這人渾身都充滿了謎。

  顧秋儀說：“哥哥放心，我會好好學習，努力考上心儀的學校！不辜負哥哥的期望！”

  楚躍光問：“你打算考哪所學校？”

  顧秋儀羞澀地說：“我打算考哥哥讀的那所學校，想離哥哥近一點！”

  楚躍光：“……”

  他慢慢打字道：“我在b大，你想考這裏？”

  顧秋儀飛快去搜了一下b大的錄取分數線，嚇得當場褪色，過了很久才慢慢地打字道：“哥哥對不起，我剛才放了一個屁。”

  楚躍光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看顧秋儀沒有第一時間就回複，就猜到是大概是去百度了，又見聊天框上麵頂了好幾秒的“對方正在輸入…”，和打字機的形象截然相反，就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大概極不平靜。

  他笑得那雙在常人看來有些冷冽的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讓室友李北望格外驚異，他忍不住問：“楚躍光，你這是談戀愛了？”

  楚躍光看了他一眼，笑容微微收斂了一些，“沒有。”

  李北望拿出手機，飛快地給他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他，“你看看你笑成什麽樣了。”

  楚躍光點開照片看了一眼，笑容徹底消失——笑得有點傻逼了。

  楚躍光不是那種喜歡笑的人，主要是也不敢笑——他長得很俊美，五官深邃，鼻梁高挺顯足了貴氣，下頜線也幹淨利落，整體就是很冷漠很有氣場的骨相，這種相貌讓他隻是站在那兒，就有不少人畏懼他，不敢湊上去接近他。

  但他一笑，那反差感就顯得有點大了，像是冬雪初融，透著股說不出來的親和力和感染力，然而作為楚家未來的繼承人，這兩樣他又是不太需要的，楚躍光背足了這種身份光環與包袱，乍一看自己的笑容，難免會覺得很有幾分傻逼。

  還是不笑的自己更帥，更酷，更有楚家繼承人的模樣。

  楚躍光冷著臉對李北望說：“把照片刪掉。”

  李北望不敢惹他，立即將照片刪掉了，還給楚躍光看，“我刪了。”

  楚躍光“嗯”了一聲，繼續低頭看顧秋儀的信息——這個點已經到對方休息的時間了，他這時候發了一句“哥哥，時候不早了，我睡覺了，哥哥晚安！”

  楚躍光回：“晚安。”

  楚躍光打開私密相冊，將顧秋儀發的照片挪了進去。

  然而剛做完這件事，楚躍光心裏湧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罪惡感，他沉默良久，將私密相冊的密碼設成了二十位。

  可惜，他記性太好，也沒能忘掉，因此隻能懷著這種罪惡感，輸入那二十位的密碼，重新瀏覽了一遍私密內容。

  *

  接下來的時間，顧秋儀也沒有閑著，他確實很努力地去學習了，因為他這難得的上進姿態，即使小考再考個幾十分，老師也沒有再說過他——也不能總批評打擊人家的積極性。

  蔣寒颯每次都很崩潰，“為什麽你的英語能差到這個地步！你以前不這樣的！”

  他揪起顧秋儀的英語書，對許慕青說：“你看，他還在英語下麵標注中文，這是我一年級才會幹的事情！”

  顧秋儀對蔣寒颯的變化那是目瞪口呆，“寒颯哥，你真的不是更年期到了嗎？”

  已經成為蔣寒颯同桌、顧秋儀原同桌的趙銘插嘴：“你們三個的相處模式真像是嚴父慈母加一個廢柴小孩。”

  蔣寒颯：“……”

  顧秋儀瞅許慕青，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蠢兮兮地笑了，“寒颯哥是嚴父，那慕青哥是慈母？哈哈哈哈哈男媽媽誒，就要男媽媽，就要男媽媽！”

  許慕青看了他一眼，語氣很溫和地說：“上一個喊我媽媽的人，墳頭草都已經有兩米高了。”

  顧秋儀：“……”

  顧秋儀扭頭和蔣寒颯說：“不是我的錯覺吧，我怎麽感覺一向溫柔好說話的慕青哥，好像也變凶了。”

  蔣寒颯假笑道：“為人父尚且如此，為人母那可不是更加望子成龍，你要堅強。”

  許慕青看了蔣寒颯一眼，總感覺這人有點開心？

  顧秋儀趴在桌上哀嚎，“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我一定是被凶死的。”

  蔣寒颯：“到時候我坐小孩那桌。”

  顧秋儀：“？”

  趙銘舉手：“我吹嗩呐。”

  顧秋儀：“……”

  他滿懷期待地看向許慕青，他應該跟這倆不一樣吧？

  許慕青垂眸，慢條斯理地說：“到時候我想點個焗龍蝦。”

  顧秋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