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純屬有奶就是娘

  寇淮沒想到會被一個真笨蛋認定為笨蛋，他有點火氣，但想想顧秋儀那張臉，又氣不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其實第一次見麵，他雖然覺得顧秋儀長得很好看，但還沒有到那種能讓他心神一蕩的地步，但今天再見，也確實能感覺到顧秋儀似乎越來越好看了。

  大概是年紀擺在那兒，少年氣息那般重，總能給人加上一層城牆厚的濾鏡。

  寇淮對顧秋儀生不起氣來，又賊心不死，哄道：“那哥哥等你一年？等你考上大學後，咱們再談？”

  顧秋儀好奇地問他：“那你這段時間會找對象嗎？”

  寇淮發了個戴墨鏡齜牙笑的表情包，“哥哥這麽優秀，187，六塊腹肌，還是個大帥哥，找對象可是做慈善，我又那麽熱愛慈善事業……哥哥隻能跟你保證，哥哥找其他對象不會跟他們上床。”

  顧秋儀：“……”

  顧秋儀說：“原來哥哥還是一個熱心公益的男菩薩啊。”

  寇淮謙虛道：“你明白哥哥的一片苦心就好。”

  顧秋儀沒有再回他了。

  寇淮：“？顧秋儀？你人呢？”

  千呼萬喚，顧秋儀又失蹤了。

  這也不是第一次被顧秋儀放鴿子，寇淮看著手機，感覺很新奇。

  他想找什麽樣的對象，都是直接開口的，而對方也幾乎沒有遲疑，馬上就答應了——縱使有那麽一兩個想玩欲擒故縱的，但寇淮往往都是一時起興，第一次不答應，他也就算了，另找目標，大概風評傳出去了，他再找，基本沒有人拒絕了。

  寇淮對對象還是很大方的，即使拉拉小手占占便宜，也給對方買買買，之前跟他談了有半年的男朋友，還為此拿了一輛幾百萬跑車。因為大方，他身邊的男男女女也多，不過年紀越大他越挑，現在找的對象淘汰頻率都有點高。

  他不得不承認的是，顧秋儀和他之前遇到的都不太一樣，他對他確實越來越有興趣了。

  或許是因為他還沒和笨蛋交往過？又或者是他是第一個對他的金錢和帥氣不為所動的？

  總之，寇淮決定了要拿下這匹野馬。

  顧秋儀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沒有回寇淮的消息，而是繼續和楚躍光聊了起來。

  可能人的劣根性就是這樣，顧秋儀明明知道楚躍光的德性，就愛端著，可能第一時間看到了他的消息，都不會第一時間回複，態度顯得好像有點輕慢的樣子，但顧秋儀就是更願意跟楚躍光聊天，而寇淮太熱切，他反而不喜歡跟他聊。

  顧秋儀和楚躍光聊了幾句，看時間也不早了，便跟楚躍光說了晚安，等他回複的時候退出來看了一下寇淮的信息。

  寇淮：“人呢？去拉屎了？（187，6塊腹肌，9分顏，18）”

  寇淮：“明天周日，要不要出來玩？請你去溫泉酒店泡溫泉？（187，6塊腹肌，9分顏，18）”

  寇淮：“不談戀愛咱們當朋友總歸可以吧？明天出來哥給你發個大紅包（187，6塊腹肌，9分顏，18）”

  寇淮：“你便秘呢？咋還沒拉好？（187，6塊腹肌，9分顏，18）”

  寇淮：“男人，收好你的牌麵，別讓你寇淮哥哥等？答應我OK？（187，6塊腹肌，9分顏，18）”

  顧秋儀回複：“好啊（不約）”

  顧秋儀：“哥哥我沒拉屎，小仙男是不會拉屎的（不約）

  顧秋儀：“寇淮哥哥晚安（不約）”

  寇淮：“……”

  很好，男人，對你更有興趣了。

  顧秋儀退出和寇淮的聊天框，看見楚躍光終於給他發了個“晚安”，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閉上眼睛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

  這一天是周日，顧丹城從西城區的大學回到了家拿換季的衣服。

  梁蓉嗔道：“還拿什麽換季的衣服，重新買就是了。”

  顧丹城沒有說話，他視線轉了幾圈，似在找什麽，梁蓉看在眼裏，問：“怎麽了？你在找什麽？”

  顧丹城淡淡地說：“家裏好像有點不一樣。”

  梁蓉笑得開懷，“被你發現了，我看家裏太沉悶，重新讓人換了淺色的地毯和牆紙，喏，還換了水晶燈，這一盞要幾十萬呢。”

  顧丹城問：“爸呢？”

  梁蓉回答說：“還在公司呢。”

  顧丹城又順勢問：“顧秋儀不在？”

  他的語氣很冷，也很淡，像是隨口一問，並不帶什麽感情色彩。

  梁蓉臉上流露厭憎的神色，在顧丹城麵前沒有半分遮掩，“你幹嘛說那個晦氣東西，你爸聽他老師說了，他成績一落千丈，在清林那種垃圾學校，竟考了個全校一千多名，我記得那兒學生也不多吧？一千多名那都全校倒數了。我跟你爸、還有你，成績都是很好的，怎麽就他那麽不爭氣，我都要懷疑是不是當年被人抱錯了。”

  這種言論顧丹城從小聽到大，他掩去眼裏的神色，說：“他跟你長得很像。”

  梁蓉抱著手臂，感覺很惡心，“要是他是女兒，那一張臉倒也能見人，也不必多優秀，中證集團那個張總剛喪妻，若他是女兒，能嫁給張總對我們家倒還有幫助，結果是個兒子，長得那麽好又有什麽用？又樣樣都拿不出手，比不上丹城你，你說我怎麽就這麽倒黴，生出個這麽玩意兒。”

  中證集團的張總，他沒記錯的話，今年應該有四十七八，兒子都上大學了。

  顧丹城伸手捂住了腹部，梁蓉看到，緊張地問：“怎麽了？又胃痛了？”

  顧丹城“嗯”了一聲，梁蓉立即扯開嗓子，喊道：“薑姨！快給丹城拿胃藥過來！”

  在廚房準備午飯的薑阿姨連忙應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找到胃藥，又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顧丹城吃了胃藥，低聲道：“我去休息，午飯不用做我的。”

  梁蓉說：“這怎麽行，你還胃痛，可不能不吃飯，你先去休息，我到時候讓薑姨給你送上去。”

  顧丹城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轉身上了樓。

  經過顧秋儀的房間時，他停下腳步，輕輕湊近門外，去聽門裏的動靜。

  沒有聲音。

  顧丹城伸出手，想去敲門，但快碰到門板的時候，又停下來，慢慢地縮了回去。

  他回到房間躺下，緩了許久，坐起來，打開手機，翻到了顧秋儀的電話———電話還是他跟他初中同學要的。

  他們連微信都沒有。

  像這個家一樣，古怪又畸形的兄弟關係。

  *

  顧秋儀那一百多的成績，其實有不少人都是不信的，這差距也太大了，而且顧秋儀這兩年在學校表現得不能說非常優異，但也絕對是中等偏上，在班上排名前二十的水平，結果現在直接倒退到全班倒數第一———原倒數第一欣喜若狂，還給顧秋儀送了一麵恭喜他榮獲全班倒一寶座的錦旗。

  顧秋儀心裏苦，但他說不出，要知道他在現實裏，才剛剛念高一，物理化學都沒上幾節課，就直接跳到高三，他確實也就隻能拿個一百五十七分，其中不少還是他亂填的，要是認真做，可能還更低。

  說真的，到現在這個地步，他確實沒什麽學習的幹勁，但他從小在鄉裏鎮上叔叔嬸嬸還有老師的耳濡目染之下，對上大學還是有所向往的，所以在確定做不了富二代的時候，顧秋儀打算勇敢地站起來。

  蔣寒颯課間時間全都砸在了教顧秋儀初中知識上，他快崩潰了，“為什麽你連二次函數和一元二次方程都不能熟練運用？？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顧秋儀：“……你可不可以溫柔點？你嚇到我了嗚嗚嗚嗚嗚”

  蔣寒颯咬牙切齒地道：“……我已經夠溫柔了，要是別人，我都已經開始砸書了。”

  許慕青實在看不下去了，“我來教他吧。”

  蔣寒颯讓開位置，質問顧秋儀，“我倒想問你，你是不是被豬給魂穿了？”

  顧秋儀目瞪口呆，委屈起來，“寒颯哥，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

  蔣寒颯：“上輩子殺人，這輩子教豬。”

  顧秋儀：“……”

  顧秋儀氣不打一處來，“你才是豬，你才是豬，你才是豬！”

  蔣寒颯冷靜了，抹了一把臉，自我檢討道：“是我不太會教人，還是讓許慕青教你吧。”

  又對許慕青說：“你給他補，我給你包三餐。”

  顧秋儀對許慕青說：“不劃算，得加錢。”

  蔣寒颯：“顧秋儀！！！”

  顧秋儀抖了一下肩膀，委屈地說：“你今天對我怎麽這麽凶？你才是被人魂穿了吧？”

  蔣寒颯也覺得自己有點奇怪，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站起來說：“我去上個廁所。”

  顧秋儀站起來，說：“我也去。”

  蔣寒颯瞪了他一眼，“直男基佬授受不親，我先去，你後上。”

  顧秋儀坐回去，低聲嘀咕道：“整得我好像稀罕看你雞兒似的，我不是那種人。”

  蔣寒颯：“……”

  他疊著碎步飛快遛出了教室。

  許慕青看他，“你是……gay？”

  顧秋儀羞澀道：“是啊，你不要告訴別人哦。”

  許慕青：“……嗯。”

  他看著顧秋儀那張弧線柔和的漂亮臉蛋，低聲問：“你和蔣寒颯……你喜歡他？”

  顧秋儀震驚，“怎麽可能！？”

  許慕青：“那他為什麽對你這麽好？”

  顧秋儀一臉羞澀道：“因為我可愛啊。”

  許慕青：“……”

  顧秋儀振振有詞地說：“猛男總是對可愛的事物沒有抵抗力的，你要理解。”

  許慕青看看顧秋儀那有點紅暈泛開的白皙臉龐，隱約被他說服。

  顧秋儀說：“你那麽辛苦教我，包三餐不夠的，隻要我成績能提上來，多花點錢是應該的——現在國家政策不讓補課了，隻有你能幫我了，我給你點辛苦費，你不要推辭哦。”

  許慕青的確很需要錢，他聽到這裏，點了點頭，“可以。”

  等蔣寒颯上完廁所回來，顧秋儀對他說：“寒颯哥，咱們給慕青哥發工資吧，我跟慕青哥談好了，一個月兩千，再包三餐，是不是很劃算？”

  蔣寒颯：“……我出錢嗎？”

  顧秋儀捧著臉看他，“你舍得讓我出嗎？我那麽窮。”

  蔣寒颯：“……”

  蔣寒颯歎了一口氣，說：“我是你爸爸嗎？包吃包住給零花還付補習費。”

  顧秋儀遲疑了一下，改口道：“爸爸？”

  蔣寒颯：“……”

  他早就應該知道，這人有奶就是娘，有錢就是爹，屬實沒什麽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