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靈翻了記白眼，用力甩開他，嘟著嘴道：“關你什麽事啊。”

  哈蒙還不算傻，連忙再度認錯：“對不起，對不起，子靈，你是個大福星，是我哈蒙的大福星，你一定會給朕生一個健健康康的皇子。隻是方才丘奇大夫說的時侯，你為何不解釋清楚呢？”

  墨子靈冷笑：“臣妾就想看看陛下是不是因為皇子才會對臣妾忠心的啊。幸好，你回應丘奇大夫的話沒讓臣妾失望，否則，休怪臣妾不原諒你。”

  哈蒙憨憨一笑：“那是，怎麽敢呢？就算沒有孩子，也不會另娶他人。隻是，丘奇爺孫倆對朕一向忠心耿耿，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到底是對不起她，要如何解決呢？”

  墨子靈沒好氣地拿著蔥蔥玉指點了下哈蒙的額頭，嗔道：“你啊，就是個呆頭鵝。方才不說，不正是有所懷疑嘛。你沒聽見師娘說，那百合裏有迷迭香嗎？這事肯定和洛娜脫不了幹係！否則，她為何不嚷啊？為何不反抗啊？”

  “正是，陛下，”蘇碧落道，“暫且不說，是想引蛇出洞。如果這事與前朝有關，那麽，明天早朝自然就有人會為洛娜說話。我們且靜觀其變，看是誰為洛娜說話，就能明白與洛娜勾結的人，究竟是誰。”

  哈蒙恍然大悟。

  翌日早朝，果然有一眾老臣上奏，請求納洛娜為妃。其中，尤以霍桑上諫最為激烈。而所附議之臣，皆是霍桑派，馬倫並未參與。哈蒙見此，已然心中有數。

  霍桑等自然以皇裔是千秋萬代之根本為由，據理死諫。哈蒙原本脾氣也不太好，若是平時，一定大發雷霆。

  但今天有蘇碧落等人在後麵替他把控，因此也就心平氣和地說要考慮一下，隨後就退朝，將情況告知蘇碧落，請她拿主意。

  蘇碧落道：“明白了。我去找丘奇大夫談談吧。今天早上出去找老百姓聊了聊，也了解了一些情況，找丘奇大夫確認一下就是。”

  隨後，蘇碧落就拿了那株百合，前去太醫館找丘奇大夫，丘奇大夫見了蘇碧落，還是顯得極為熱情，又是令人泡茶，拿點心，又是請蘇碧落坐。

  蘇碧落隻是抿著嘴兒笑，欲言又止。

  丘奇看出她有話要說，就把小太監和小太醫們都打發下去了，這才問道：“蘇夫人大賀光臨，是否為了洛娜的事來。”

  蘇碧落盈盈笑道：“也是，也不是。”

  丘奇道：“請指教！”

  蘇碧落盯著丘奇，輕歎：“回顧你我之交，已有數載，本夫人一向對您極為敬仰。再怎麽說，當年，你也曾經救過我一命，故而希望與您坦言相告。當年我在西夏與荼靡作伴。荼靡便是荼凰羽之女，而你曾經師從荼凰羽，是也不是？”

  丘奇聞言，霎時臉一陣青一陣白。

  他知道聰慧如蘇碧落，倘若能這麽來問，就是已經了解了許多情況，因此，明知瞞不過，也不想瞞著，老老實實點頭道：“是。”

  “我隻想知道，當初墨湘君追殺荼凰羽之時，你為何膽小怕死，躲起來不救。後來又把醫書和藥拿走，連小荼靡也顧不上。當時小荼靡年幼，也不受拓拔泓待見，在西夏必然沒有好日子過，你即使想回中澤，也可以把她帶回中澤撫養，以報荼凰羽教導之恩才對啊。”蘇碧落句句犀利，步步詰問。

  丘奇僵愣著半晌，方長歎一聲：“誒，是的，這事是躲不過去了。的確是我的錯。當年，我的確貪生怕死，明知道打不過墨湘君，不願意枉送性命，這才顧自逃走。”

  蘇碧落心涼了半截：“果真如此？你要逃命為何不把荼靡捎上？”

  丘奇悔恨道：“當時南蠻如日中天，我中澤就是一個蠻荒之地，貪困交加，任人欺淩，墨湘君為人毒辣，豈有斬草不除根？如果我把荼靡帶在身邊，那必定會給中澤帶來滅頂之災。為了我一念之仁，而給中澤帶來滅族之禍，我怎麽敢呢？隻能咬咬牙，放棄慈悲之心。”

  “這麽說，你學醫，你貪生怕死，你見死不救，都是為了中澤？”蘇碧落追問不休。

  “是啊，”丘奇悲痛道，“如果不是為了中澤的強大，我怎麽可能那麽做？中澤原本就地大人口少，如果再任疾病蔓延，那人口隻會越來越少。我不能不這麽做。事後，我心裏也很不安。所以，才會在那一年收養了洛娜。洛娜比荼靡年紀小，可同樣是漂漂亮亮的小孤兒，我見了洛娜，就動了惻隱之心，收養她，疼她，不過也是對荼靡的補償心理，希望她能夠原諒我。”

  蘇碧落吃了一驚，若有所思道：“原來，洛娜居然是收養的？”

  “是啊，”丘奇道，“正是因為對她有了一份責任，多了一份補償心理，我才希望她的終身大事也能順順利利的找到一個如意郎君。我素來知道她喜歡陛下。我也曾經勸過她，找一個知心人疼她一輩子的就好，但她癡心難改。現在剛巧陛下喝酒誤事，又令她清白有損，我自然想順水推舟，助她一臂之力。但如今看來，這確實是不可能了。”

  “當然不可能。”蘇碧落冷笑，“我將軍府嫁過來的女兒，沒有白白受欺負的道理。皇後與陛下曾經山盟海誓，豈可因為洛娜而改變？如今，陛下許洛娜郡主之名份，又要為她覓得如意郎君，她就應該知足了。再說，就算她得償所願，嫁給陛下，陛下卻不疼惜她，隻當她是傳宗接代的工具，讓她看著皇後與陛下恩恩愛愛，對洛娜就好嗎？”

  “誒……”丘奇長歎，“這個我也明白。蘇夫人今日到太醫館，為的就是警告我和洛娜麽？如果是的話，丘奇接受就是，但從此請允許丘奇辭去太醫之職，回到民間，做一名普通大夫就是。”

  蘇碧落冷笑：“丘奇大夫何必心灰意冷至此。本夫人今天到此也不是為了警告你，而是請你幫個忙，分析分析。”

  “什麽忙？”丘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