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蒙立刻道：“快別這麽說。朕的皇子，隻能皇後生。”

  “算你有良心。”墨子靈沒好氣地橫了哈蒙一眼，“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隻是幻覺？可就算是幻覺，你也不許這麽做。”

  哈蒙連忙道：“是，可是，朕真的不是故意的。幸好，沒有鑄成大錯，子靈，你回來得太及時了，是你及時阻止了一切，你打得對，罵得對，都是朕的錯。”

  他上前一步要抱住墨子靈，墨子靈閃開了。

  “是啊，是我回來得及時，再晚一步，你是真的想把我打入冷宮了吧？”她恨恨地盯著哈蒙。

  “怎麽會呢？子靈。”哈蒙親熱地喊著她的名字。

  墨子靈依舊不買帳：“怎麽不會？倘若我回來得不及時呢？如果你剛才真的和洛娜生火煮成熟飯，那又要怎麽說？你能不對她負責嗎？這種事情要杜絕，就應該沒有任何發生的機會才對。”

  “好好好，你說得都對，朕向你保證，下次再也不會了。”哈蒙不算太笨，趕緊對天發誓。

  墨子靈將眼珠子一瞪：“還有下次？”

  “沒！沒有下次了！”哈蒙心中一懍，趕緊澄清。

  墨子宸見哈蒙怕妹妹到這種地步，神色稍緩，冷冷警告哈蒙：“陛下，你要記住今天的保證。子靈現在不能生育，不代表永遠不能生育，丘奇大夫雖然醫術高明，不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總會找到治療的辦法，又何必急在一時？況且，你答應過子靈的諾言，就必須一輩子遵守。你若是不守諾，那中澤與北漠所簽訂的協議，又如何算數呢？”

  如今哈蒙正求得北漠支援，決心痛整朝廷，怎麽會在這節骨眼兒開罪北漠呢？

  他迭聲保證：“不會的，不會的，大將軍，朕這輩子隻有一個皇後，不再納妃，絕不食言。”

  “那我的洛娜怎麽辦？陛下啊，”丘奇激動地跪了下來，“請陛下也想想洛娜，她的清白怎麽辦？雖然沒有臨幸，可這麽一鬧，到底是毀了，往後誰能要她啊？”

  哈蒙愧疚地親自去扶丘奇：“丘奇大夫，你平身。很抱歉，朕注定隻有辜負一個了。洛娜猶是完璧之身，誰敢胡言亂語。朕會親自替她尋覓一位如意佳婿，這樣你滿意麽？到時侯，朕可以封洛娜為‘郡主’，讓她風風光光出嫁，並賞賜大量陪嫁。朕相信，願意當郡馬爺的一定大有人在。何況，洛娜本身就是一個美人，請丘奇大夫不必發愁！”

  丘奇站了起來，瞅了洛娜一眼，沉重地長歎一聲，低下了頭。

  蘇碧落一直目不轉睛地觀察著這對爺孫。

  她見洛娜一直環抱著香肩低頭哭泣，肩膀被硯台打破了皮，微微滲出一點血來，卻並不是十分嚴重。

  她這會兒一聽這話，方才抬起眸，快速爬到哈蒙腳前，一把抱住他的腿。

  “求求你，陛下。你收下我吧。我這樣隻能和陛下在一起，給我再多的陪嫁，我也不會嫁給別人。求求你，陛下，如果要嫁，我隻會嫁給陛下。不要離開我。”

  哈蒙正煩惱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時，蘇碧落發話了。

  “好了，這事先到這裏吧。洛娜，你不要逼陛下，這樣下去，隻能把陛下逼跑的。丘奇大夫，我一向敬重您，也知曉你此刻心裏的難受。這事終究也是不能怪你們。不過，也得給陛下考慮一下，你們先下去吧。”

  “走吧，孩子。”丘奇很會掂量輕重，他扶起了洛娜，輕聲勸著。

  洛娜極不情願地站起來，施法告退。

  蘇碧落道：“好了，陛下，你也留下來一起吃飯吧。”

  她招呼大家重新坐下，一起吃飯。墨子宸緊挨著她坐，低頭附耳問道：“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說！”

  蘇碧落亦低語：“等師娘回來，自見分曉。”

  墨子靈也聽見了這話，故而不語，隻是低頭吃飯。她依舊冷著臉不跟哈蒙說話，哈蒙心驚膽戰，根本就沒敢再說什麽。

  一會兒，花寂月回來了，手裏抓著一束百合，臉上持著一貫的淡雅笑容，看不出什麽情緒。

  尉繚子立即讓座，還殷勤地替她夾了一碗的菜，花寂月卻在向蘇碧落回稟：“落兒，我剛才去禦書房轉了一圈，果然是有迷迭藥香在裏頭，找尋了半天，應該是把藥灑在這百合裏麵了。百合香藥覆蓋了迷迭藥香，因此不容易讓人發覺。”

  “你是說，是有人給朕下藥？”哈蒙一臉懵圈地看著花寂月。

  蘇碧落道：“應該是，否則陛下又沒有喝酒，怎麽會出現那麽奇怪的幻覺？”

  “那下藥的人會是誰呢？這家夥，這麽大膽！朕一定不會輕饒他！”哈蒙勃然大怒。

  蘇碧落冷笑：“隻怕你要舍不得處罰吧？之前師娘曾經猜測過，這或許是洛娜喜歡上陛下，故而在食物裏下藥，讓子靈小產，並且從此不孕。這樣，她就有了機會和借口可以留在陛下身邊。這事雖然老套，但並不無可能。然而，我還是不願意相信，那個從她小時侯就喜歡到大的單純快樂的小姑娘，會變得這麽城府，這麽可怕。”

  哈蒙陰沉著眸色，輕輕搖頭：“朕也不信。”

  “但事實擺在眼前，”蘇碧落輕歎，“一回來，就恰巧碰到哈蒙與洛娜的這出戲，不能不讓人聯想到正是洛娜的處心積慮。不過，我原本以為丘奇大夫會是主謀，但今晚上一看，又似乎不太像。他像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似的。他的表現太明顯了，反倒不像是他做的。”

  墨子宸道：“所以夫人不讓我們說出子靈已病癒之事，為的就是要查出洛娜的同謀，或者說是幕後主使。”

  “正是，知我者，相公也。”蘇碧落笑道，“咱們就暫且這樣吧，靜觀其變，相信明天就會明朗化的。那些要推洛娜上位的人，明天一定再也按捺不住。而我，也必須再找丘奇大夫談一次，試探一下他。”

  哈蒙的注意力卻已經不在這些，反而將目光鎖定在墨子靈身上：“子靈，你好了麽？你完全治癒，能懷孕了是嗎？是荼靡的藥治好了你，是嗎？”

  他驚喜地抱住墨子靈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