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沈天澤被老韓從公安局接回來之後，就直接去了富都酒店辦公室，跟九哥談起了昨天自己在方沐嵐家的遭遇。但小澤這時候也留了個心眼，把真實情況隱去了不少細節。

  “……你遇到這種事兒，為什麽沒有馬上給我打電話？”九哥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我不說了嗎？我他媽掉菜窖裏去了，下麵沒信號，打不出去電話，而派出所的警察聽到槍聲就來了！”沈天澤皺眉解釋道：“他們剛開始不認為我是正當防衛，所以在審訊室裏對我管控很嚴！”

  “這人命案，隔日就給你放了，為什麽？”九哥繼續問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可能上麵不想這麽早就動三鑫公司的骨幹吧，或許他們認為我還能找到二胖！”沈天澤搖頭回了一句：“我簽了留查通知，三個月內必須隨叫隨到！”

  九哥聞聲陷入沉默，眯眼看著小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小澤坐在辦公桌對麵，被九哥盯的有些發毛，但還是克製自己不在臉上表露出任何反常情緒。

  “你覺得是誰抓的二胖？”九哥突然問了一句。

  “……二胖臨出事兒之前，給我發了一條短信，上麵就倆字，老賈！”沈天澤如實回應道：“我分析他發老賈是因為不知道這夥人的姓名，所以用老賈代替，想告訴我抓他的人，就是老賈的那些同夥！”

  “你們這幫小崽子，總是自以為是！！我之前就告訴過你，把二胖領回來，現在好了，他出事兒了，你傻沒傻B？”九哥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沈天澤此刻看著九哥，內心突然感覺他很會演。因為他沒有跟九哥說，昨天自己碰見的應該是第二夥兒人，而二胖在這幫人去之前就被抓了，所以自己昨天用斧子砍死的那個，很可能就是九哥這邊派去的，但他此刻麵對自己，卻表現的太無懈可擊了。

  “你覺得二胖到底是被抓了，還是他就是主動跟著老賈的人跑了，故意發條短信演給你看？”九哥再次追問。

  “二胖不會跟我演，我再說一遍，他不是鬼！”沈天澤非常堅定的回了一句。

  “好，所有證據都拋開不談，咱們也認為他不是鬼，那麽你想過現在怎麽把他整回來嗎？”九哥咬牙再問。

  “沒想好！”沈天澤此刻已經徹底不敢跟九哥說實話了，其實他心裏已經想好下一步怎麽去找到二胖的消息，但他不敢馬上就跟九哥說。因為昨天自己碰到的那幫人，除了是九哥派去的以外，他實在是想不出誰還會在這時候，冒這麽大的險去抓二胖。

  “二胖是跟在我身邊的骨幹，而我又隸屬三鑫公司，所以總公司那邊現在也會怕他出事兒，被警察抓了亂說話！”九哥臉色十分嚴肅的說道：“所以，如果塗嘯紳抓住了他，卻不保他，那他很可能就……！”

  “我會想辦法！”

  “你現在身上有留查，警察盯著你，你怎麽想辦法？”

  “我有線索，會直接告訴你的，你讓別人去辦！”沈天澤咬著嘴唇回應道。

  “那你現在就不怕我會除掉他滅口嗎？”九哥眯著眼睛反問道。

  沈天澤聽到這話後，足足沉默了十幾秒，才張嘴問道：“肖國濤死了，你後悔過嗎？”

  九哥聞聲呆愣。

  “……我相信你後悔過！”沈天澤站起身，低頭繼續補充道：“我折騰一宿了，累了，先回房間躺一會，想一下怎麽找二胖！”

  話音落，小澤轉身離去，而九哥望著他的背影，隻輕聲呢喃了一句：“我很難過，但沒後悔過！”

  起身，九哥走到窗口抽了根煙，沉默許久後就撥通了自己關係的電話。

  “喂？！”

  “幫我查一下，沈天澤正當防衛的案子，為什麽這麽快就會走完流程？人命案，隔日就給放了，這有點反常！”九哥輕聲交代了一句。

  ……

  另外一頭，沈天澤返回房間之後，就準備給沈燼南打個電話，繼續順著露露這條線查下去，以此來找到二胖的消息。但他電話還沒等撥出去，手機就響了。

  “喂，哪位？”

  “沈天澤？”

  “對，你是……？！”

  “老賈的朋友，嗬嗬！”對方沉吟半晌後，就坦率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沈天澤聞聲一愣後，咬牙問道：“二胖在你們那兒？”

  “……！”對方聽到這話短暫沉默，隨即笑著說道：“對，好吃好喝招待著呢！”

  “你想幹什麽？”

  “不想幹什麽，繼續談談老賈和你曾經談過的話題！”對方直言相告。

  沈天澤皺眉沉默。

  “晚上十點，我在江北公園等你，如果你想讓二胖還有腦袋吃飯，那就別帶我不想看見的人來！”對方聲音低沉的提醒道：“還有，警察現在應該盯著你，你得想辦法甩開他們！”

  話音落，對方直接就掛斷了手機，而沈天澤搓著臉蛋子，低頭就陷入到了思考當中。

  ……

  俄羅斯邊境附近，龍門鎮的某農村路上，白天上山幹了一天活兒的陸相赫，穿著破舊的藍色工服，肩上扛著長鋸就來到了一處小院門口。

  “哎呦，文斌啊！這是剛下班啦？”旁邊院的房東主動打了聲招呼。

  “恩，加了個工！”陸相赫此刻用的是假名假身份證，所以房東才會這麽叫他。

  “你這小孩也太能幹活了啊，這中午都不回來啊？”房東明顯挺喜歡陸相赫的說了一句。

  “來這兒不就是為了多掙點錢嗎！”陸相赫習慣性的靦腆一笑，不自覺的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多幹點活好，有正事兒啊！”房東笑著邀請道：“這都幾點了，你晚上別生火做飯了，我家下麵條，你過來吃一口啊？”

  “不用了，我路上買了點燒餅！”

  “嗬嗬，跟我不用客氣，多人多雙筷的事兒。去吧，進屋洗一洗，然後來我這兒，咱爺倆喝點！”房東大爺非常熱情的招呼道。

  “行！那我一會去買酒！”陸相赫此刻看著，與身背數條命案的超級悍匪完全搭不上邊，他真就像一個來這兒務工的勤快年輕人。

  “妥了，等你昂！”

  “好！”

  話音落，陸相赫邁步就走到自己租的小院，隨即一邊打水洗臉，一邊就習慣性的按開收音機，聽著裏麵的法製新聞。

  “昨日下午，我市公安局對三鑫公司員工郭佑禮，外號二胖的男子在平房區殺害……！”

  “恩？”陸相赫聽著收音機裏的法製新聞，頓時皺眉抬起了頭嘀咕道：“二胖殺人了？鬧得這麽亂？”

  ……

  晚上九點鍾，沈天澤穿好衣服，看了一眼手表後，就偷著離開了富都酒店，準備去見那個所謂的“老賈”朋友。

  與此同時，沈燼南和周琦也往江北趕去。

  P.S.：明早無更，剩下的章節晚上8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