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按照我的設想，僅僅隻是按照我的設想啊，我不知道事實的情況如何，但從我自身的角度來看，西梁國那件事，我認為這也許就是佛祖想要考驗聖僧‘九九八十一難’當中的‘一難’。”

  羅信中的一句使得，坐在羅信身前不遠處的，唐僧身體突然一頓：“這……阿彌陀佛，不會的，我佛慈悲……”

  “你們的佛的確是慈悲的，但他們的慈悲也是有針對性的。也許他們慈悲的範圍隻針對於他們的信徒，不然的話，你們這取經路上究竟經曆了多少困難？猴哥棒下又殺死了多少名妖精，難道說這些妖精，他們一定該殺嗎？為什麽取經路就不能平平談談，一定要設定那九九八十一難呢？為什麽一定要通過這些困難才能判斷出您的心性有多麽堅定呢，就不能用別的方法？”

  羅信的這一係列問話，讓唐僧啞口無言。

  有些事情並不是他不知道，也不是說他沒有看透，而是他明明已經看穿了這裏邊的一切，假裝自己不知而已，也正因如此，他才會選擇沉默。

  “我知道您取經是為了大唐芸芸眾生，是想用心中的大義來教化人們，這麽做的本意當然是很好的。隻不過這樣同樣也會衍生出一整個利益產業鏈，這個世界上，也許頂端的人出發點是好的，他們是為了芸芸眾生而活。可是下邊的人卻不這樣想，為了吸引更多的信徒，為了讓自己的寺廟香火旺盛，為了能讓自己口袋裏的錢更多，為了能讓自己的袈裟穿得更加金光閃耀，讓自己住得更為舒服，讓吃得青菜更為嫩綠，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金錢來鋪路。君不見外邊的普賢寺修得多少豪華！需要嗎？你們的佛祖需要那麽豪華的宮殿嗎？你們的佛祖一定要環境來塗抹全身嗎，別的就不行？假如你們的佛祖真的需要這麽豪華的宮殿，一定要金身來表示自己很莊嚴、很牛嗶，那我無話可說，這就跟做買賣一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錢反正是那些善男信女處的，跟我沒半個銅板關係。”

  羅信最後攤開雙手，聳聳肩。

  此時的唐僧根本無話可說，因為羅信已經提到了人性，而這個人性有多醜陋，唐僧比任何人都清楚，正因如此，他才需要想要翻譯那些佛經來教化這些人。

  隻是，很多時候，有些人出發點非常好，想要通過這些佛經來教化眾人，但他下邊的那些主持和尚，是想要通過這些東西，來贏取利益。

  羅信剛才那句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天下人皆有利而來，就有利而往。

  這，就是人性！

  這是一個死結，無論是唐僧還是羅信，他們都解不開。

  而這時候邊上的女帝這次突然說了一句：“你對這些事情怎麽如此清楚？”

  羅信早就猜到女帝會這麽詢問，於是他用一種很隨意的口吻開口說：“哦，這些事情啊，猴哥跟我說的。”

  “猴哥？”

  女帝沒有想到羅信對孫猴子是如此稱呼。

  不過羅信很快就在這個話題上繞開了，繼續開口說：“提到慈悲的同時，我們通常都會提到另外兩個字叫人性。隻可惜，那些神和佛能夠泯滅人性，因為他們本身就已經脫離了人的範疇裏麵，盡管他們一開始可能也是人。但是一旦身居高位，他們看待芸芸眾生的眼神，以及待人待事的態度，很自然的就會發生很大的改變。身居高位的他們，已經習慣了用俯視眾生眼神看待這時間的一切，他們自然不會明白，一個生命作為一個普通人來說，有著多大的意義。就算他們以前明白，但現在也會假裝忘卻。這其實就跟當官一樣，官位越高，他看待事物的眼光也就放得更加長遠，絕對不會拘泥於一個人一件事情，很多時候為了完成一些事情，人命在他們心中，不過僅僅隻是一個數字而已。”

  黃瓜畢竟現在身居高位，而且常年在外邊打仗，而他所說的這句話，的確也已經屬於權威了。

  眼見女帝和唐僧都沒有開口說話，羅信也是開口說話說上癮了，畢竟現在呈現在他麵前的這兩位可不是普通人。

  羅信現在能夠像一個演講者，在二人麵前誇誇其談、不停的噴著口水，這也算是一種本事，或者說也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機遇。

  “其實這個世界之所以汙濁不堪，那是因為人的本性就是這樣，這是根本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縱然聖僧取到了真經，並且花費一生的時間來翻譯這些真經，但是想要改變所有人，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其積極意義也是有的，因為能夠教化一小部分人，這也是一個功德。這就跟醫師一樣，他不可能用自己的雙手去救治全世界的人，但他可以編寫一書，將這些醫書流傳到後世，讓後世的那些人，通過研讀他的醫術，知道怎麽救治他人，這種做法本身就是對的，但如果執念太深，因此而做了一些錯事的話……”

  說到這裏，羅信的臉色特意變了變，他朝著邊上的女帝看去一眼，接著用略微低沉的口吻說：“後悔的隻能是自己，也隻能是自己的親人。”

  羅信明顯感覺女帝身上所釋放出來的那股強大氣息，略微地顫動了一下。

  羅信看得出來，以現在女帝的身份，她能夠站在這裏跟唐僧說這些話，這就表明其實她的內心深處，還是很在意唐僧。

  盡管唐僧是喝了子母河的水，才生下了她，但對於女帝來說，唐僧就是他的父母——亦父亦母。

  羅信記得那個從來保溫杯不離身，而杯子裏麵一直都會放一把枸杞的地中海說過。

  而這個世界唯一的走向，肯定就是資源枯竭和人類毀滅，隻不過什麽時候枯竭，什麽時候毀滅誰都不清楚，而那個時候也許人類已經跳到了另外一個星球上，繼續去毀滅下一個星球。

  這是一個人動物的本性造成的，沒有辦法解決，唯一的一個方法，那就來個世界末日，將人類卻完全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