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九兒看向羅信的眼神與亂紅十分相似，有迷茫，有疑惑，還有一絲絲感激。

  羅信長歎一聲說：“人之初，性不善。每個人不是一生下來就會做惡事，你們小小年紀就如此，可見是生活迫使你們這麽做。而且，你們隻是求財而已，犯不著這麽計較。”

  說著，羅信又低頭看著懷裏的楊九兒，臉上慢慢地流露出一絲笑意：“而且，我覺得你這女娃娃很有趣，想要收你為徒，你願意拜我為師麽？”

  楊九兒錯愣不已，沒想到羅信會突然要收她為徒。

  但這姑娘並沒有因為羅信救了她而感激涕零，反而麵色狐疑地看著羅信，同時還針對性地說了一句：“你憑什麽要我拜你為師？之前林小七要收我為徒的時候，我都沒有答應。”

  林小七？

  羅信沒想到林小七還認識這楊九兒，既然有熟人的話，那這件事就更好說了。

  羅信嘴角微微上翹，他二話不說，突然有用手將楊九兒夾在自己的腋下，隨後騰然高躍而起！

  這一躍，羅信就跳到了四五十米的高空，從這個角度往下看，盡管無法將長安城盡收眼底，但至少能看清四周諸多被白雪覆蓋的建築物。

  楊九兒似乎怕高，羅信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呼吸驟然加快，臉色更是嚇得蒼白，而且她沒有發出驚叫不是因為不害怕，恰恰是因為過於驚恐而忘記了尖叫。

  羅信是鐵了心要收這個有趣的小姑娘為徒，為此，他要先挫一挫她的銳氣。

  於是，羅信就這樣夾著楊九兒，在屋頂上和高空中迅速飛奔，盡管他還無法達到燕行決最高境界，如同裝了滑翔翼一樣順著氣流飛翔，但他多少能夠掌控氣流的方向，身體在下降的時候，還能夠順著氣流微微飄動一小段距離。

  十幾個縱躍之後，羅信就落在了長安的城牆上。

  不待城牆足有的士兵反應過來，羅信腳下輕點，帶著楊九兒從城牆上徑自飛撲而下！

  “呀！”

  眼見地麵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在快要撞到地麵的時候，楊九兒終於驚呼出聲。

  她這一聲驚呼，羅信臉上總算是流露出了笑容，他知道，這個倔強的小姑娘區服了。

  他的右手在地麵上輕輕一拍，兩人當即受到一股極強的氣勁反彈之力飛躍長安的護城河，落在了城外的田埂間。

  直到這裏，羅信這才將楊九兒放在地上，而她卻是雙腿發軟地坐了下去，羅信擔心她著涼，又把她給抄了起來，這地麵上的到處都是雪，她一個女孩子一旦得了風寒就很麻煩了。

  羅信索性就又如剛才一樣將她夾在腋下，對著她說：“好不好玩，刺不刺激？”

  “你、你你，你究竟要幹嘛？”

  “拜我為師，不然，我就把你怕高的事情告訴那些小夥伴們，然後讓她們天天嘲笑你。”

  “我、我才不要拜你為師，你剛才差點都害死我了！”

  羅信就接著又將她的身體翻轉了過來，伸手在她的小屁屁上重重拍了一下：“拜不拜師？”

  “不拜，打死都不拜！”

  羅信又連續拍了幾下，而且每次拍都很重，拍著拍著，楊九兒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羅信才意識到她還隻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羅信的心也被她給哭軟了，這才將她放在地麵上，用自己的衣袖為她擦眼淚。同時，羅信也發現，楊九兒的身體一直在微微顫抖著，眼見她的衣著十分單薄，羅信就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橫著裹住了她瘦瘦小小的身子。

  “好啦，好啦，我不打你了，既然你不願意拜我為師，那這件事就這麽過去吧。”

  說著，羅信用手指輕輕地拭去楊九兒眼角的淚水，笑得得很是燦爛。看著羅信這燦爛的笑容，楊九兒都以為自己看錯人了。畢竟剛才的羅信可是滿臉是殺意，看上去十分恐怖。

  “你、你為什麽要收為為徒啊？”楊九兒帶著哭腔說，此時的她才有小姑娘家應有的陰柔氣息。

  羅信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因為你讓我想到了一個人，我有一個女兒，她的年紀跟你差不多呢。而且你很勇敢，也很聰明，隻可惜勇敢和聰明都用錯地方了，我想收你為徒，一方麵是想要讓你變得更加強大起來，另外一方麵是希望通過你，能讓那些小鬼頭們有飽飯吃，衣服也穿得暖暖的。”

  話鋒一轉，羅信接著說：“不過你不接受我的好意，那就算啦。”

  羅信剛剛將身體站直，正打算佯裝走幾步離開，就跟去街邊跟小攤販買衣服一樣，老板開口一百塊錢，羅信開二十塊，老板說不賣，他直接轉身就走，然後老板就會把他喊住，來上一句“小夥子，看你長得這麽帥，就三十吧”。

  隻是讓羅信沒有想到的是，楊九兒突然一反常態地對著他跪了下去，她跪在雪地裏，對著羅信“碰碰碰”磕了三個響頭。這雪至少有一尺厚，她還能磕出聲音，可見磕得很用力，而且她抬頭的時候，額頭都紅了。

  楊九兒抬頭看著羅信：“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師父了。”

  “什麽叫你，要喊您。”羅信將楊九兒攙扶起來，同時伸手在她的額頭輕輕一抹，問，“疼不疼？”

  楊九兒搖搖頭：“以前受過的傷多著呢，這點疼算什麽。”

  這丫頭說話還是老氣橫秋的。

  羅信就牽著她的手，朝著城門口慢慢走去。

  相比剛才，楊九兒就沒有那麽抗拒了，而且在拜羅信為師之後，她看向羅信的眼神變得柔和了許多。雖然沒有如純兒一樣亮晶晶的，但至少多了一份崇拜。

  “師父，您是幹什麽的啊，感覺您的功夫好好，林小七都不是你的對手。”

  羅信微微一笑：“你這小鬼頭，想套師父的話啊？應該師父先問你，我問你。你怎麽認識林小七的，你們這些孩子和她都是什麽關係？”

  “我們和林小七以前是敵對關係。”

  “啥？”羅信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身邊的楊九兒，“就你們這些黃毛丫頭和光屁股蛋臭小子還跟人家是敵對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