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宇派有反應快的弟子，立刻順著風，摩拳擦掌地往上風向掠去探查，看是誰這麽大膽子，竟敢對三大上門的弟子下手。

  情況未明，為避免那名弟子落單，杜正平趕緊跟李靈韻打了聲招呼，領著其餘弟子匆匆跟上。

  遊向榮見狀，想起從前孤零零的散修生涯，發出羨慕的謂歎：“大宗門就是硬氣。”

  李靈韻斜他一眼：“那你改拜大宗門去？”

  遊向榮立即挺身正色，求生欲滿格：“那不行，其實我更喜歡散修，來去自由，多舒坦！”

  他對現在的師門可是相當滿意，雖說沒有靈石丹藥之類的補貼，可是也沒有五花八門的輪值任務，沒有長輩需要服侍，個人進項也無需上繳抽成，進階功法是專挑的，另有私人培訓，日子別提多瀟灑！就連從前最困擾他的行蹤問題，走哪兒被人盯到哪兒，現在都得到解決——

  那本隱藏靈力的功法，他靠著軟磨硬泡，最終還是到手了。修習有門檻，他練了幾年，才堪堪入門而已，遠沒到書易那種出神入化的地步，不過用來甩個小尾巴、臨時忽悠一下人，倒是綽綽有餘。

  風瑩然對他沒骨氣的行為嗤之以鼻：“軟骨頭。”

  遊向榮無辜反問：“什麽骨頭？我不知道，別問我。”

  李靈韻噗地笑出聲來。

  其實在這點她與遊向榮挺像。相比骨氣，她更寧願選擇活著。就好比在穿越之初，她連人身自由都沒有，每天跪來跪去，挨打受罵家常便飯，如果她那時抱著現代人的骨氣不撒手，早就死掉不知多少回了。

  她沒有留在原地等待，而是跟著暗影狐，去搜索它們看到的痕跡，希望找到有用的信息。

  頭領狐走在最前，在原地留下一隻暗影狐等候杜正平等人；母狐的情緒恢複平靜以後，傷心地垂著眼，嘴裏叼著幼狐的屍身，聳拉著耳朵和尾巴，步履沉重地跟在後麵。

  令大家驚訝的是，那些痕跡全部消失了。李靈韻一路戒備，卻連靈視符中見過的兩名修士都蹤跡全無，不知是心虛還是另有算計。

  眾人麵麵相覷。

  暗影狐比他們更緊張，從發現痕跡消失開始，急得撒腿狂奔，一路尋找，領著他們來到最早發現幼狐走失的位置，恰在他們先前偶遇幼狐的位置附近。

  頭領狐無法解釋那些消失的痕跡，發出嗚咽的聲音，繞著劍靈瑤瑤團團轉。

  李靈韻悄悄問瑤瑤：“它們為何聽你的話？”要知道，她現在的模樣與從前不同，是得到李靈韻的修複以後才形成的，暗影狐不可能見過。

  瑤瑤微笑：“我是乾元劍嘛。暗影狐很聰明的，他們認得我的氣息。”

  皮囊皆為表相。修士識人靠的是神魂；妖獸則是氣息。乾元劍能被稱為天道的代表，其氣息是獨一無二的，在妖獸眼中分外特殊。

  另一邊，杜正平等人同樣毫無收獲。他們跟著留下的暗影狐尋過來，雙方一合計，都麵麵相覷，互相詢問最近是否得罪有什麽人。這樣的大費周折、針對性極強的手段，實在像刻意尋仇。

  如果沒有劍靈瑤瑤，即使他們人再多，也很難在暗影狐的攻擊下全身而退：死了正好合意，沒死的話提前埋伏在暗處，趁機偷襲，誰能躲得過？一番操作可謂心思縝密，令人發指。

  惟一有用的線索，還是瑤瑤從暗影狐的比劃中，勉強猜出來的。她告訴李靈韻：“它們說，幼狐走失前，族裏有幾名成員無緣無故發狂。那些成員身上沾有奇怪的香味，跟偷襲你們的藥香味道相似。”

  李靈韻立刻想到先前發狂的妖獸群，詢問杜正平查看的時候，可有發現藥香。

  杜正平搖搖頭：“我離得太遠，無法判斷。”他有些遲疑，問李靈韻：“你覺得是人為？”

  李靈韻冷靜地假設：“如果沒有瑤瑤，我們與暗影狐的衝突無可避免，戰鬥過程中它們突然發狂，會是什麽後果？”

  妖獸發狂極少見，他們卻見秘境中連遇兩次，哪有這麽巧的事？

  杜正平不由也遲疑了：“你……得罪了什麽人？”連他們瓊宇派的弟子都敢坑，什麽來頭？

  李靈韻笑笑：“秘境當中，害人需要理由嗎？”她其實腦海中有個名字，但是沒有證據，不好直接言明。

  杜正平皺眉思索許久，忽然深深看她一眼，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沒說。

  他也想到一個名字，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把想法重新咽回肚裏。

  “繼續曆練吧。”李靈韻打破氣氛說道，“接下來的行程怎麽走？”九葉靈芝是她此行最大的目標，能順利到手，她心中輕鬆不少，哪怕麵臨迷霧重重的局勢，依然神色鎮定。

  其餘人被她的情緒感染，跟著有說有笑起來。

  遊向榮異想天開道：“別忙著走，暗影狐可是五階妖獸呢，能不能抱兩隻做契約獸？”就算屬性不合適，抱去交易行還能換大筆靈石呢！

  李靈韻瞪他一眼，目光瞥往幼狐屍身的方向示意：別人家族裏剛死一隻幼崽，你還想抱走兩隻，是嫌沒打起來、不夠刺激？

  遊向榮遺憾地撇撇嘴。

  結果頭領狐聽到他們的話，嗚嗚低叫兩聲，幾隻體型最剽悍的暗影狐應聲出列，跟著頭領分別湊到幼狐屍身邊嗅了嗅，然後走到諸人麵前，規規矩矩地坐好。瑤瑤翻譯：“它們打算跟著你們。估計是想找殺害幼狐的凶手。”

  李靈韻腦筋一轉，有了主意，同其餘人商量道：“我們繼續曆練。讓它們跟著，但不要現身。”

  他們現在安然無恙，算計他們的人肯定還會再次出手。那就以他們為餌，釣出算計之人，再和暗影狐聯手收拾對方。

  眾人拍手稱快。他們甚至不用解釋，那些暗影狐便聽懂了，配合地退開，將身影隱藏進林葉當中。

  瓊宇派弟子同樣是喜歡冒險的，躍躍欲試地提議：“既然秘境中有六階妖獸，去試試身手？”

  李靈韻微笑：正好，她也想試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