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宮人齊齊跪下行禮，異口同聲，比起電視劇後期配音震撼多了。

  莫桑也跟著跪下，偷偷地瞄了鶯貴妃幾眼，明眸善睞，舉止優雅，主子自有主子的風範。

  “娘娘，先上玉攆吧，皇上恐會等著急的。”霜降攙著鶯貴妃的手，給旁人使了個眼色。

  兩三個太監這才上前搭把手，將箱子都搬上馬車。

  貴妃踩著凳子坐上玉攆，浩浩蕩蕩的隊伍從景明宮出發，莫桑顧不得歇息，死皮賴臉地跟上隨行隊伍，當起了霜降的小尾巴，“霜降姐姐，我做的還算滿意嗎？”

  霜降壓根不拿正眼瞧她，“這月起，你每個月的俸銀都上交於我，日後你在景明宮，有我的庇護自然好處良多。”

  不僅欺負她，還想壓榨她！

  這個霜降還真是夠心狠的！

  “能成為霜降姐姐的人，乃莫桑三世修來的福分。”莫桑笑得純粹，杏眸裏皆是碾碎的星辰。

  霜降這才分了一絲視線給她，這才一日，昨兒打死不求饒的死丫頭，今天怎麽變得這麽乖順，難道是打怕了？

  懶得猜度一個傻宮女的心思，算是默允莫桑尾隨。

  出了宮門匯合了大部隊人馬，皇帝太後，各宮嬪妃，公主皇子，明黃的華蓋，珠翠團扇成雙，知道的以為是祭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行軍打仗呢！

  皇陵在出皇宮不遠的景江山，正值春日裏，桃花漫山遍野，風起兮，花瓣如粉色蝴蝶蹁躚而舞。

  行程算了告一段落，接下來，需要徒步進去山林裏。

  “娘娘，小心。”霜降撥開珠簾，小心翼翼地扶著鶯貴妃下了馬車，待貴妃照過鏡子，這才將籃子遞過去。

  鶯貴妃挽著竹籃，就要跟隨隊伍最前方的皇帝。

  時機成熟，莫桑秒切虛弱狀態，腳跟一軟，踉踉蹌蹌往前躥去。

  “娘娘當心！”霜降驚呼，下意識護住鶯貴妃。

  電光火石之間，莫桑扒著竹籃，身形不穩，摔了個大馬趴，竹籃裏的香火散落了一地。

  “你個死丫頭，不想活啦？”霜降怒火中燒，厲聲嗬斥，若非主子在場，她真想一腳踹死這個笨手笨腳的東西！

  鶯貴妃花容失色，怵惕謹慎地兜著小腹，生怕腹中龍種有任何閃失。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莫桑忙不迭爬起，跪在鶯貴妃跟前，佯裝怯懦地匍匐顫抖，“奴婢罪該萬死，望娘娘恕罪。”

  “娘娘若動了胎氣，你這條賤命擔得起嗎？”霜降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聲色俱厲道，“把她拖下去，待娘娘處置！”

  莫桑猛地抬頭，眼裏寫滿恐懼，泛起了水霧，連聲色都在抖，“娘娘……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娘娘……”

  侍衛鉗住莫桑拖走，鶯貴妃卻抬起如蔥的指尖，示意侍衛停下。

  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地上一物，方才就在莫桑身邊的東西，那是白紙剪成的小人兒，滴著鮮血，紙人上寫著“司徒”二字。

  司徒，那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這，是哪來的？”

  隨著鶯貴妃的質問，霜降這才注意到黃紙中間的紙人，當心腦子“轟”地一聲，心已涼了半截。

  雖此物詛咒的是皇後，但在這祭祖之日，藏在香火間，居心何其惡毒。

  太後，皇帝，皇後，哪怕是宮女，看上一眼，定會教她萬劫不複！

  “娘娘，奴婢不知！”霜降小腿酸軟，“噗通”跪下。

  娘娘衣食住行都是經她手，“不知”這兩字說出口，連她自己都心虛。

  “不知？”鶯貴妃眯了眯眼，視線仿佛千斤頂，壓得霜降直不起腰來。

  她心如擂鼓，怎麽也想不明白是哪裏出了問題。

  籃子裏的蠟燭，黃紙，都是她命驚蟄裝進去的，難道是驚蟄陷害她？

  不！

  若是驚蟄所為，紙人混在黃紙間，囫圇燒了，她豈不是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