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當著我的麵誇別的男人?
作者:寒江雪      更新:2021-11-12 01:13      字數:6168
  負責監視校尉府的禁衛軍失蹤了三個。

  秦嶽帶人把校尉府上上下下又搜了一遍,一點可疑的跡象都沒有,那三個人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

  若是一般人憑空失蹤都還說得過去,但這三人是禁衛軍,他們的身手、警覺性都比一般人強很多,在如此嚴密的監視之下,他們怎麽可能一點線索都沒留下?

  秦嶽想不到合理的解釋,最終把注意力放在了寧康苑,畢竟那天晚上宋挽和顧岩廷表現得最異常。

  賀南州前腳剛走,秦嶽就進了寧康苑,正好侯府的下人送來飯食,宋挽出於禮貌問了一句:“秦大人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點?”

  阮氏怕他們餓到,讓人送來的飯菜相當豐盛,秦嶽看了眼滿滿一桌的飯菜,頷首說:“好。”

  宋挽邀請他就答應,連句謝謝都沒有,倒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客氣。

  寧康苑的廚房還有多的碗筷,宋挽幫秦嶽拿了一副,三人坐下來吃飯。

  秦嶽和顧岩廷都是軍裏的作風,動作麻利話不多,宋挽才吃幾口,他們就風卷殘雲的吃了大半碗飯了,好在他們的吃相都不難看,不至於讓宋挽吃不下飯。

  兩人很快放下碗筷,顧岩廷把菜往宋挽麵前挪了挪,說:“慢慢吃,不著急。”

  “……”

  就是再怎麽著急也趕不上你們的速度啊。

  宋挽哭笑不得,還是按照自己的節奏細嚼慢咽,她睡了一整天,早午飯都沒吃,確實挺餓的。

  秦嶽吃完飯仍坐在那裏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盯著顧岩廷看了一會兒,目光落在顧岩廷手上,說:“我聽說阮少爺在睦州是開客棧經商的,你手上怎麽好像有很多老繭,開客棧原來這麽辛苦嗎?”

  單從體魄和身形看,顧岩廷還真一點也不像是商人。

  顧岩廷大大方方的說:“世道艱險,人心叵測,開客棧聽起來不難,但天天人來人往,接觸的人更是龍蛇混雜,為了避免有人鬧事,還有的人心機深重圖謀不軌,所以這些年我一直習武傍身,保護家人。”

  有的商隊經常要走南闖北的運貨,的確有好多人會學點功夫傍身,但秦嶽是帶兵的,一看顧岩廷手上的老繭便知道顧岩廷必然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每天操練才會磨出這樣的繭子。

  隻是傍身,需要這樣刻苦嗎?

  不過有的人做事就是較真,希望每一件事都能做到最好,秦嶽也不能因此判定人家有問題,順著這個話題問:“不知阮少爺師從何人,學的是哪一派的功夫?”

  顧岩廷知道秦嶽對自己起了疑,波瀾不驚的說:“無門無派,自己摸索出來的。”

  秦嶽笑了一下,說:“好巧,我也沒拜過師,這身功夫也是我自己摸索出來的,今日正好有時間,阮少爺不如與我切磋一下。”

  宋挽頓住,擔心的看向顧岩廷。

  昨天顧岩廷跟送飯的下人說了讓多送點葷菜來,今天阮氏便讓人送了醬肘子和烤雞烤鴨,宋挽的嘴唇被油脂浸得亮晶晶的,如同光澤極好的紅寶石,

  顧岩廷眸色一暗,喉嚨有些發緊,抬手幫宋挽擦了下唇角,說:“放心,我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這話不知是在向宋挽保證他不會被秦嶽打傷還是在保證他不會打傷秦嶽。

  還有外人在,宋挽被顧岩廷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臉熱,一時不知該說什麽,秦嶽見狀說:“阮夫人放心,我們就是點到即止,不會傷人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宋挽也不好阻攔,隻能說:“秦大人是武將,夫君你小心點,別太逞能。”

  顧岩廷撚了下指尖,溫聲應道:“好。”

  顧岩廷和秦嶽走出房間,來到院中,宋挽趕緊扒了幾口飯,來到屋外。

  既然是切磋,用真刀真槍就不大合適了,秦嶽把自己腰上的佩刀取下來放到一邊的地上,問顧岩廷:“阮少爺擅長用什麽兵刃?”

  顧岩廷慢條斯理的將自己的外衫脫掉,又卷起半截袖子說:“這裏沒什麽兵刃,就這麽來吧。”

  說完又衝秦嶽挑了下眉,問:“秦大人可以嗎?”

  這種時候,是男人都不會說自己不可以!

  秦嶽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取下自己腕上和膝上的護具。

  兩人都是赤手空拳,這樣才公平。

  顧岩廷也沒跟秦嶽客氣,等他取完護具,便揮拳朝他攻去。

  顧岩廷的速度很快,拳頭也極有力量,宋挽在一邊看著都覺得有點怕,不過秦嶽的反應也不慢,他迅速避開顧岩廷的攻擊,同時揮著拳頭反擊。

  兩人你一拳我一腳的打起來,宋挽不會武功,也看不懂誰強誰弱,隻是看著他們每一拳都像是要把對方的頭打爆,一顆心就忍不住懸起來,但又怕自己出聲會讓顧岩廷分心,隻能緊緊揪著絹帕強迫自己保持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回合,顧岩廷和秦嶽同時打了對方一拳,各自後退好幾步後拉開距離。

  兩人應該都沒有留餘力,宋挽站在一邊都聽到拳頭與肌肉骨頭相擊發出的悶響,一顆心瞬間懸到嗓子眼兒。

  顧岩廷和秦嶽對視片刻,秦嶽先拱手說:“阮少爺,承讓。”

  “秦千戶的身手也很不錯。”

  若是吳勤在這兒,聽到顧岩廷的誇讚約莫會驚掉大牙,顧岩廷在營中可是嚴格的很,能得他這般評價的人,身手哪裏是不錯,分明是千裏挑一。

  見他們這樣宋挽知道他們應該是不會繼續打了,按捺不住走到顧岩廷麵前,低聲問:“沒事吧?”

  哪怕理智知道顧岩廷受過比這嚴重很多倍的傷,這一拳對他來說不過是撓癢癢,宋挽還是忍不住擔心。

  她不知道自己這會兒的眉頭皺得死死的,搭配上易容後的臉,活脫脫就是個小老太太。

  顧岩廷活動了下肩膀,站得越發挺直,溫聲說:“沒事。”

  顧岩廷神態輕鬆,不似作假,宋挽鬆了口氣,又看向秦嶽問:“秦大人,你沒事吧?”

  秦嶽倒是沒有強撐,揉了下右肩說:“阮少爺的手勁兒確實挺大的,不過不礙事,過幾日就好了。”

  他們是靠拳腳功夫吃飯掙功名的,若是連這點小打小鬧都受不住,那未來的前途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宋挽放心下來,挽著顧岩廷往裏走,見秦嶽也跟著往裏走,忍不住問:“秦大人還有什麽事嗎?”

  秦嶽麵不改色的說:“賀小侯爺特意叮囑下官要看顧好阮少爺和阮夫人,下官隻是不想辜負賀小侯爺的囑托。”

  秦嶽一臉的剛正不阿,這番話說出來委實沒有什麽可信度。

  三人回屋後,侯府的下人很快來收走碗筷,宋挽沏了壺茶放到桌上,給顧岩廷和秦嶽各倒了一杯。

  顧岩廷和秦嶽都是沉得住氣不說話的,但宋挽覺得三人這麽幹巴巴的坐著委實有些奇怪,打了會兒腹稿說:“秦大人,你昨日夜裏不是還要四處巡守麽,今夜專程來此,可是校尉府出了什麽可疑的事?”

  秦嶽立刻看向宋挽,問:“阮夫人覺得校尉府能出什麽事?”

  秦嶽的警惕心很強,誰這個時候敢冒頭,他就會盯死誰。

  有顧岩廷在,宋挽並不害怕,她坦然的迎上秦嶽的目光,平靜的說:“秦大人原本有自己的公務,臨時被調派來此,應該也希望事情能早點結束,在這一點上,我們和秦大人的想法是一致的,這麽多人看守在這裏,我們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消失,秦大人不必如此忌諱,不妨透露一些事情出來,這樣才能讓我們真正想抓的人露出更多的馬腳不是嗎?”

  現在的形勢是要甕中捉鱉,隻要讓那隻鱉現了原形,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秦嶽也知道宋挽說得有道理,卻還是審視的看著宋挽說:“阮夫人看上去很有膽識,一點兒也不像是小門小戶養出來的。”

  郴州隻比睦州繁華一些,與瀚京是完全沒有辦法比較的,如果宋挽真的隻是郴州來的一個普通婦人,在被卷入這樣的案子後其實很難有膽識保持如此鎮定。

  宋挽並不慌張,給自己也倒了杯茶說:“門第之見自古以來都是有的,但這並不能絕對的代表一個人的品性、涵養,寒門能出才子、武將、高官,自然也能出一些有膽識的姑娘,我看秦大人應該也不是會因為門第之見而對別人存有成見的人吧。”

  秦嶽當然不是這樣的人,他自己就是出身寒門,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因為門第之分就將人劃分為三六九等的人。

  秦嶽不在大理寺的管轄,隻負責監管宋挽他們,將每日校尉府發生的事反饋給大理寺和上麵即可,但這兩日發生的離奇事件讓他對這群人產生了些好奇,猶豫片刻,秦嶽問宋挽:“阮夫人之前聽說過宋挽和顧岩廷嗎?”

  宋挽點頭說:“這些時日朝廷緝捕他們的告示貼得到處都是,一路上議論他們的人也不少,我和夫君都聽說過他們的一些事跡。”

  秦嶽問:“你是如何看待他們二人的?”

  晚上吃的有些油膩,又說了這麽會兒話,宋挽有點渴了,她喝了口茶,然後才說:“顧岩廷戍守邊關三年,前年在邊關立下以少勝多的奇功之後才被召回瀚京,他是寒門出身,無人提攜,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不論其他,單是這一身膽識和悍勇就遠非常人可及。”

  宋挽毫不吝嗇對顧岩廷的讚賞,剛說完,桌子下麵的手便被顧岩廷捉住。

  顧岩廷麵上還是那副冷淡、拒人千裏的樣子,布滿薄繭的拇指指腹卻一下下摩挲著宋挽的手腕,讓她的腕骨發熱發燙。

  這個動作不算多過分,卻讓宋挽渾身緊繃,連腳趾都忍不住蜷縮起來。

  她不自覺橫了顧岩廷一眼,這一眼滿是警告,顧盼神飛,顧岩廷並不收斂,意味不明的說:“夫人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敢在我麵前這樣誇別的男人。”

  宋挽:“……”

  什麽別的男人?我誇的難道不是你?

  宋挽腹誹,當著秦嶽的麵卻不能反駁,隻能說:“夫君誤會了,我這也是實話實說,你不是也很欣賞顧岩廷嗎?”

  顧岩廷玩宋挽的手腕上了癮,垂著眸淡淡的說:“一介武夫,有什麽好欣賞的。”

  “……”

  聽到顧岩廷這麽評價他自己,宋挽一時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秦嶽也對顧岩廷的回答有些意外,疑惑的問:“阮少爺自己也習武,為何會這麽瞧不上顧岩廷,且不論別的,當初他在遠峰郡率一萬守城兵馬,退了越西三萬敵軍,單這一件事就足以載入史冊,這殺伐果決的膽量難道不值得欽佩嗎?”

  聽到這話,宋挽訝異的看了秦嶽一眼。

  秦千戶似乎……挺喜歡顧岩廷的?

  顧岩廷並沒有因為秦嶽的話而流露出欣喜得意,平靜的說:“要打贏一場戰役,靠的從來不是某一個人的力量。”

  一將功成萬骨枯,赫赫戰功之後,掩蓋著的都是無數倒在戰場上的屍骸。

  他們永久的埋骨他鄉,不能魂歸故裏,有的甚至連自己的姓名都不能留下,更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如何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的。

  秦嶽因為顧岩廷這句回答愣了一下,而後點頭說:“阮少爺這句話說得很對,但統帥和手下的兵馬一直都是相輔相成的,驍勇善戰的精兵沒有好的統帥領導便是群龍無首,而好的統帥手下若都是酒囊飯袋,也不可能打勝仗,由此看來,顧岩廷當初能立下以少勝多的奇功,其才能也是常人所不及的。”

  秦嶽讚同顧岩廷的觀點,卻也還是要維護他,也不知道日後他知道顧岩廷就坐在自己麵前聽了這番話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顧岩廷不是很想和秦嶽討論自己,轉移話題說:“你剛剛還提到了宋挽,去年年底,宋家已經平反,宋挽身為宋家大小姐,之前遭受的一切都是無妄之災,她能活著回到瀚京,靠的都是她自己的智謀和堅韌,旁人並無資格對她指手畫腳。”

  宋挽能回瀚京,分明靠的是爬上了顧岩廷的床,到他口中怎麽就變成了智謀和堅韌了?

  秦嶽狐疑的打量了顧岩廷兩眼,問:“聽阮少爺這語氣,你好像挺喜歡宋挽的。”

  顧岩廷抓著宋挽的手,細細擺弄她的手指,宋挽敢怒不敢言,氣惱的掐了他好幾下,他一點兒也不覺得疼,唇角微微上揚,帶了笑,認真的說:“我心裏隻有我夫人,再也容不下別人,方才也不過是實話實說,並沒有別的意思。”

  這倒是和宋挽方才說的話呼應上了。

  明明他說的是同一個人,宋挽卻聽出了明目張膽的偏愛,臉頰發燙,耳朵也跟著紅起來。

  秦嶽本來懷疑兩人的身份,想借此看看兩人會不會漏出什麽破綻,不想卻兩人的郎情妾意塞了滿滿一嘴。

  若是一般人都會覺得自己在這兒大煞風景,自覺的離去,秦嶽卻還是不動如山,繃著臉說:“他們與反賊楚逸辰一起在睦州失蹤已有好幾個月,二位覺得他們還活著嗎?”

  秦嶽到底不是大理寺的人,沒有辦案經驗,問這些問題都帶著濃厚的個人色彩,直來直去,隻差把自己的意圖直接寫在臉上。

  顧岩廷說:“他們活沒活著,隻有他們自己知道,旁人做再多的揣測也無用。”

  這倒是實話。

  這天越聊,秦嶽越發現這位“阮少爺”的脾性和自己挺合的,若最後證實他確實身家清白不是壞人,做個朋友也不錯。

  秦嶽沒有在這個時候表現出想要與顧岩廷結交的意圖,看著宋挽繼續問:“之前在相府,宋二小姐指認阮夫人就是宋挽,隻不過用易容術掩蓋了自己的容貌,阮夫人堅稱是宋二小姐認錯了人,阮夫人可曾想過其中緣由?”

  哪怕宋挽抗住化容丹,沒有被當眾拆穿,宋秋瑟的指認也能讓很多人對她的身份起疑。

  宋挽停下與顧岩廷的暗中較勁,認真的說:“我聽聞宋挽自幼多病,常年都在家中待著並不外出,性情極為內斂安靜,我的性子也是如此,加上成婚後,與夫君和家中的弟弟妹妹相處得挺好的,宋二小姐在我身上發現宋挽的影子也是有可能的,她們姐妹感情挺好的,宋二小姐可能是太想她姐姐了。”

  這話也尋不出什麽破綻,秦嶽還想問點什麽,一個護衛匆匆趕到,急切地說:“大人,宮裏來人了,請你到前廳一趟。”

  宮裏這個時候來人,還這麽著急,隻怕是出了什麽事端。

  秦嶽臉色未變,起身道:“臨時有事,我就不打擾阮少爺和阮夫人了,二位早點休息。”說完帶著人大步離開。

  宮裏來人沒有直接傳召宋挽和顧岩廷,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們是來找薩蘇和宋秋瑟的。

  這個時候讓她們進宮,多半是為了太後。

  許是下午賀南州說的話影響了宋挽的思緒,宋挽有點擔心宋秋瑟。

  薩蘇還有一身異能可以防身,宋秋瑟不僅受製於薩蘇,明麵上還有個是朝廷要犯的姐姐,一點依仗都沒有。

  宋挽的擔憂都寫在臉上,顧岩廷捏了捏她的手掌,低聲說:“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擔心也是沒用的,她現在身份特殊,不可能就這麽闖進皇宮帶走瑟瑟。

  宋挽勾唇勉強笑笑,顧岩廷看出她有心事,抓著她的手緊了緊,問:“怎麽了?”

  宋挽喉嚨哽得有點難受,深吸了兩口氣才說:“我雖然年長一些,但這些年家裏人都在很努力的遷就我,我其實一點也沒有做姐姐的樣子,我實在太渺小了,什麽都做不了。”

  她是靠爬顧岩廷的床才回到瀚京的,回京以後,光是承受那些流言蜚語,她就覺得已經耗費了自己所有的心力,從來沒有想過,二伯娘和瑟瑟她們是不是還活著,要不要想辦法把她們解救出來。

  如果她能再堅強一點,能力再大一點,早點找到瑟瑟,也許瑟瑟就不會受這麽多苦了。

  宋挽很自責也很羞愧,每每看到宋秋瑟現在的樣子,心髒就揪疼得難以呼吸,她不知道還能為瑟瑟做些什麽。

  顧岩廷已經知道宋挽在睦州經曆過什麽,若不是那些經曆讓她痛苦到不行,她也不會失去神智,癡傻那麽久。

  他把宋挽抱進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沉聲說:“阿挽,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些陷害宋家的人,他們也已經受到懲罰了,你不該為他們的錯買單。”

  宋挽其實是知道的,她隻是,有些不能原諒自己的無能。

  為什麽她要一直生病,活得比花還要嬌氣,變故來臨的時候,她除了被摧折,什麽都做不了。

  前不久她才眼看著宋清風一步步走向死亡,如今還是隻能看著瑟瑟陷於泥沼無能為力,明明已經經曆了這麽多事,她怎麽好像一點長進都沒有?

  宋挽靠在顧岩廷懷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顧岩廷又拍了拍她的腦袋,莊重的承諾:“阿挽,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擔心的事發生的。”

  ……

  秦嶽剛走進前廳,前來傳話的宮人便火急火燎跑到他麵前說:“秦大人,太後娘娘身體不適,你快帶著聖女和侍女一起進宮吧!”

  宮人急得火燒眉毛,秦嶽卻沒著急,看著他問:“公公是奉誰的命令來的?”

  宮人一張臉都皺了起來,急切地說:“都這個時候了,秦大人你還問這個做什麽呀?”

  不管什麽時候,做事都得講規矩!

  秦嶽不受影響,嚴肅的說:“我等奉太子殿下之命在此看守,公公要帶人走,請先出示令牌。”

  秦嶽板著臉,表情看起來相當的不近人情,宮人見他不好說話,臉也垮下來,說:“秦千戶,太後娘娘乃千金之軀,若是因你耽誤時間,害太後貴體受損,你負的起這個責嗎?”

  這話聽著罪名挺大的,但嚇人的人成分居多。

  秦嶽無動於衷,再次複述:“請公公出示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