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醫院是怎麽做事的？”

  譚女士看著宸曉白大褂上的胸牌，猜著應該是住院醫師，神外的正副主任她都認識的。

  “隨便一個實習醫生就能上手術台？還進病房煽動病人？！”

  宸曉壓根就沒聽懂她在說什麽，頭上的問號接二連三的。

  “什麽時候做手術，選擇誰來做這個手術，是我們個人意願，也是我們的權利！”譚女士性格急，語速也快。

  前因後果她是不太清楚的，但聽譚陽說，有個實習女醫生，年紀不大，很想做這場手術。

  這純粹開玩笑呢。

  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的小小實習醫生，還敢大包大攬做手術？醫院就沒人管管？簡直草菅人命！

  譚家在帝都的背景雄厚，投資了不少醫院，也包括現在這裏，所以譚女士在這裏腰杆子很硬，頗有些盛氣淩人。

  宸曉還是沒太聽懂，可大概意思明白了，“是要以患者和家屬的自主意願為主，不過，也沒人不尊重你們的意願，我更沒說什麽吧？”

  譚女士也不想過分計較，就道，“總之，那個女實習醫生我們不用，也別再讓她來打擾我們，你也請出去吧。”

  宸曉先點點頭，很識趣的。

  但他沒邁步，也沒側身往外走，繼續看著譚女士，“請問，你口中的那位女實習醫生是否姓唐？”

  譚女士目光重新看過來。

  宸曉眯起了眼睛，“姓唐，單名一個洛字，洛神花的洛，是嗎？”

  譚女士一怔，“怎麽？”

  語氣還是挺強硬的。

  一直在病床上看複盤視頻的譚陽，此刻，也轉頭看了過來。

  “沒什麽，”宸曉臉上掛著不達眼底的笑，掃去玩味的眼中一片犀利，“就是糾正一下，她不是這裏的實習醫生，也沒在這裏就職工作，但是……”

  宸曉故意一頓，拉長的話音微微加重。

  “行了，”譚女士打算，輕慢的神色，眼尾劃過一抹不屑的輕蔑，“她是誰，又是做什麽的，與我們都沒關係。”

  譚陽目露疑惑，有母親在場，他也不好說什麽。

  宸曉一噎，再想開口，卻又聽譚女士開口，還挺傲慢的，“實不相瞞，就算這次薛主任來做手術，我們也是要掂量掂量的，本來是請了神醫聖手的……”

  言外之意，讓神外主任主刀都不一定滿意，應該是讓那位大名鼎鼎的外科一把手神醫聖手來做的。

  而那個來路不明的實習小醫生就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吧。

  好，非常好。

  宸曉笑而不語，多看了譚女士一眼，“那就在此預祝令公子手術成功，早日恢複健康。”

  說完，就出了病房。

  譚女士沒理解宸曉最後那一眼的意思，但感覺也無關緊要，一絲一毫都沒往其他方麵聯想。

  隔了兩天。

  曾鳳儀已經可以出院了，在醫院住久了，渾身都感覺不自在，哪怕是從醫大半輩子的人也不例外。

  二環城東有套院子，一回來，曾鳳儀就先去洗漱，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

  她本來也沒打算在帝都久待，現在既然打算好了回S市，那就盡早，省的拖。

  老太太雷厲風行一輩子，年老了也改不了脾性。

  一邊收拾，一邊跟陶燁說著話。

  沒叮囑什麽，就是閑話家常。

  陶燁說的少，聽得多。

  唐洛洗了一碗葡萄，盤腿在沙發裏，一粒一粒吃著，低頭玩手機。

  窗外午後的陽光照射，金光燦燦，映在每個人臉上，祥和，安寧。

  就是還缺了陶嘉運。

  兜兜轉轉幾經風雨，三代人的大家庭到最後隻剩了這零星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