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區的路旁。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別墅區路旁，老溫推開車門，看到遠處走來一個穿著黑色短袖牛仔褲的女生。

  對方大步流星，單肩挎著包，一手插著褲兜，低著眸，看不太清臉上的神情。

  “Luo，臨時找你沒打擾吧？”老溫當先開口，就沒下車。

  “沒，”唐洛繞過去，從另一邊坐上車，“會診前天不是研討過了嗎？病因也診出來了，怎麽還會出情況。”

  一天前，她去合作的醫院參加研討會，參與探討過一起特殊病例，剛老溫電話裏說患者突然病危。

  雖然她不是主治醫生，但老溫不會無緣無故聯係她。

  老溫讓司機開車，再打開電腦，調出病例給唐洛，剛要說什麽，手機先響了一聲。

  他看了一眼新消息，臉色微有變化。

  唐洛低眸翻著患者病史，並沒察覺。

  老溫舒緩下臉色，道，“醫生在患者體內檢查出了金屬鈦……”

  唐洛調到一頁，指關節在屏幕某處輕敲，“幼年時左小臂骨折過，骨折手術植入的銷子，金屬鈦製造的，移除過程中可能出現斷裂，炎症促使下進入血管，遊走全身，這並不為奇。”

  解釋的有理有據。

  這確實不算難題，基本外科醫生都能想通。

  老溫猶豫下，說，“但在做血檢時，患者突然意識不清，還出現了肺水腫和高血壓的情況。”

  唐洛看著患者用藥情況，輕言，“是不是還有癲癇的症狀？”

  老溫點頭，“對，不停的出現幻覺，各種說胡話，心髒也有問題……”

  “問題不是在心髒，而是在大腦。”唐洛在會診時就給出過結論，不知道為神馬沒人聽信。

  她把電腦還給了老溫，“準備腦部手術，幻覺係統太過活躍，摘除異常細胞。”

  隨手攏了下頭發，一張姣好的容顏上又泛起了漫不經心，出門急都沒洗頭。

  唐洛打算紮個馬尾，手腕上摸了一圈，隻有手表，沒有發圈。

  她在包裏翻了翻，聽到老溫說，“現在歸結在心髒上，你卻說在大腦，這個……”

  不是不信任的質疑語氣，細聽，好像有幾分無可奈何。

  唐洛沒找到發圈，扯上拉鏈把背包放一邊，她側顏看著老溫，眯眸，“什麽意思？”

  老溫說，“患者已經轉到重症監護室，也交由重症科了，現在應該在做心髒活檢。”

  唐洛回憶了一下上次會診時患者的心內徑回放，心髒有一處不跳動……類似的症狀她遇到過。

  她收回思緒，“如果沒估計錯的話，活檢中心肌細胞與DNA不符，這位患者是嵌合體，得抓緊時間手術。”

  老溫看了她一眼，目光裏透出一絲欣慰，不愧是自己看中的接班人，能力出眾。

  “行，我和院方說一聲，”老溫拿出了手機，在打電話之前又對唐洛說，“你正好出來了，跟我去醫委一趟，專利審批複審走一遍程序，回來我給你批經費。”

  PT-779是唐洛個人研發出來的，雖然沒用其他人協助，但作為研究院的教授，是享有經費補貼的。

  唐洛先點頭說聲好。

  接著，她微皺下眉，“你找我的急事，就是讓我分析病例？”

  當然不是。

  盧加諾大醫院，雲集各科醫生，哪怕會診時唐洛沒給出嵌合體的說法，通過心髒活檢，醫生們最終也能診斷出患者病因，並給出相應治療方案。

  甚至幾乎用不到聯係老溫，也不至於大費周章的來找唐洛。

  所以，這其中就一定有問題。

  老溫遲疑一下，才說，“……就當我是想考考你吧。”

  唐洛默了默，沒立馬開口。

  “還不錯，沒退步，再接再厲。”老溫隨口說，一點不走心的。

  東拉西扯，說謊都不會。

  唐洛深吸口氣，然後看向老溫，淺眯的眸底泛深，一字一字的道，“患者是什麽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