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坐在邊上做刺繡，剩下的人也都努力趕製衣服。

  楊凡現在也挺緊張的，不知道自己選的對不對。

  當初刺繡衣服剛流行出來的時候，小雪就讓他給她買，但是那個時候他的事業剛起步，直接拒絕了。

  現在想想，自己對這個女兒，還是挺虧欠的。

  他一想起自己的家人，那種搖擺不定的心就會穩定下來。

  “你一個人可以嗎？”

  他看了看那個拿著繡花針的女人。

  “這有啥不可以呢，我一會兒繡一個出來，你們肯定就知道我繡得多好啦。”

  楊凡看她在那裏重新描樣子。

  “你這看起來倒是有模有樣的，一會兒真的成了，第一件衣服就送給你。”

  “真的嗎？”

  果然女人都喜歡衣服。

  這人一聽，整個人都笑開了花兒，比漲工資還要高興。

  “我剛才看那布料了，都是好布，要是真的去買的話，我還不一定能買得起呢。”

  “能看出來是好的？”

  “這有啥看不出來呢，我們女人最懂這些了。”

  楊凡聽了以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能看出來就行，我還怕大家到時候發現不了，以為我們賣的和那幾家差不多呢。”

  基於他的圖樣，當天晚上，這個女人就真的繡了出來。

  不得不說，她這繡的是真的不錯，起碼楊凡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手工能繡得這麽好的。

  隻可惜他們經費有限，最後也隻做出來五十幾件衣服。

  “明天就賣衣服，這次咱們也不搞那麽些花裏胡哨的東西，直接掛在那裏賣就是了。”

  楊凡知道，不管現在怎麽宣傳都不可能超過那些廠子的效果了。

  所以隻能等著路過的人看看，要是真有看上的，女人的話多，沒多久就能傳開。

  他讓趕工的人休息一天，自己帶著其他人去賣衣服。

  把衣服都擺放好了以後，他們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王德發抓了抓頭發，抱怨道：“這種感覺可真是難受，簡直就是對我的折磨。”

  楊凡安慰了一句，“沒事，要有點耐心。”

  嘴上是這麽說的，其實他的心裏也很著急。

  距離他們掛上去衣服已經有了兩個多小時，但是根本沒有一個人願意過來看。

  他其實也開始有點退縮的意思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人。

  楊凡沒抬頭，所以沒注意到。

  倒是王德發用力拍了拍他，“兄弟，你媳婦來看你了，快點過去接她啊。”

  楊凡還以為自己幻聽了，一抬頭，還真是顧小玲。

  他趕緊跑了過去，將人往裏麵帶。

  “你怎麽來這裏了，走過來的？”

  “我看你最近壓力很大，所以過來看看，你也別太緊張了。”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周圍擺著的衣服。

  “你們廠子裏的衣服真的是別具一格，我看著也很喜歡呢，怎麽會賣不出去呢？”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

  難道要告訴她，現在我已經被孤立，其他廠子開始打價格戰，我這邊總是在賠本？

  他搖了搖頭，這話不能說。

  不過顧小玲似乎也沒等著他回答，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這衣服的質量都還是不錯的，前幾天我們廠子賣衣服，我也去看了看，是真的不好。”

  楊凡點點頭，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

  顧小玲又繼續說了起來。

  “那口子，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有人穿著出去溜達，沒準兒還真會有人問起來。”

  他們這些婦女，最喜歡的事情就是串門兒，穿什麽樣的衣服家裏吃什麽樣的飯，都會嘮嘮。

  楊凡有些驚喜的看向她。

  “小玲，你真的是太聰明了。”

  顧小玲笑笑，其實她是被王德發叫來的。

  王德發人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心倒是挺細的。

  他知道楊凡這幾天的壓力很大，所以才叫顧小玲過來看看他，給他點鼓勵。

  不過顧小玲的出現，倒是給楊凡很大的思路，這也算是王德發的功勞了。

  “我送你回去。”

  顧小玲走了一圈就要回去，楊凡怕她在路上出什麽事情，想要親自送她走。

  可是顧小玲卻不願意。

  “我自己走走也挺好，那口子，你就留在這裏吧，這麽多人需要你呢。”

  楊凡看看廠子裏的那麽多人，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我找個人去送你。”

  楊凡采納了她剛才的意見，特意讓刺繡的女人穿上新衣服送顧小玲回去。

  等一個小時以後，女人回來了，還領來了一群人。

  “廠長，他們都說我的衣服好看質量也好，所以想來看看，我就帶著過來了。”

  她原本還擔心楊凡會生氣。

  可是楊凡隻是笑著說道：“沒事兒，正好大家夥兒想看，那就來看看。”

  “哇塞，你們這兒的衣服都真不錯。”

  他們特別指的是質量。

  這個年代的人，也沒有那麽多年，根本不可能花裏胡哨買那麽多件衣服。

  所以他們隻想買一個耐穿的。

  之前別的服裝廠降價，大家都是衝動消費，等到後麵也不一定會有那麽多人買。

  所以楊凡更加覺得，隻要撐過這段時間，肯定就沒問題。

  這群女人進來以後就都買了一件回去。

  雖然價格不低，但是他們樂意買。

  沒過多久，又有人來了，也還是要買這樣的衣服。

  就這樣，五十多件衣服全都賣完了，他們淨賺了小幾千塊錢，還算是可以的。

  “這衣服賣的還挺好的，咱們再多做點唄？”

  員工們隻能看到眼前的利益。

  他們不知道這背後得有多難，要想著多做衣服，就必須得去買布料。

  做得多買的多，他們哪有哪啊麽多錢。

  楊凡歎了一口氣，普通人家根本就不可能借到那麽多錢。

  他拉著王德發來到沒人的地方，把掙來的錢遞給他。

  “老王，你把這個錢還給你嬸子，替我謝謝她。”

  王德發有些懵。

  “現在不用這些錢了嗎？”

  “用肯定是要用的，但是我需要更多的錢，我現在已經想到了別的辦法，所以你把錢還回去吧。”

  “你想幹啥？”

  王德發總是不放心。

  實際上，楊凡辦事能有什麽不放心的。

  “我這次還是要去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