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 不多不多
作者:二十七塊九      更新:2021-11-10 01:54      字數:2189
  第二天一早,

  鍾良帶著禮物登門拜訪。

  梅秋柏年紀比他大十多歲,

  哪怕隻是教鍾良一段戲曲,

  沒有正式拜師,該有的禮節必須要有。

  過去學藝,可不像如今那樣簡單,

  培訓機構多如牛毛,交錢就可以上,

  不滿意了,退錢走人,

  實在學得不開心,罵老師都是輕的。

  過去不一樣,過去想要學藝,

  各種禮節少不了就不說了,

  老師還得當做父親一樣對待,

  因為他教的,是一輩子吃飯的手藝,

  這叫授業恩師。

  老師收不收,還另說。

  鍾良倒是可以在係統裏麵學,

  而且戲曲的功能,他也會了。

  搜索功能隨便一搜,大把的教學視頻,

  可那相當於自學,怎麽也沒老師親自指導的好。

  一些細節,也不是光看視頻就知道的。

  再說這第一期節目,鍾良確實不想馬虎,

  穩妥起見,他才打算跟隨梅秋柏學這段霸王別姬。

  不然他自學,也能應付了事,

  可那就不是他的性格了。

  見鍾良大包小包禮物提著,和傑哥一起登門拜訪,

  梅秋柏也不好一直抱著昨天那種態度,認為是鍾良玩票的。

  他本人對待戲曲這方麵,一向嚴謹,

  所以當鍾良主動提出要飾演霸王一角時,

  就打心眼裏抵觸,甚至有點兒看不起。

  他見過太多明星學戲的目的,不過就是搞一個噱頭罷了,

  以此作為資本,用來宣傳的,

  真正用心學戲的明星,他一個沒見過。

  戲曲需要在台下打磨十年,沒有十年都不允許上台表演,

  哪怕是極小的舞台也不許上去,

  一旦演砸了,那壞的可出師傅帶名聲。

  梅秋柏就把鍾良歸到了玩票這一類,

  但是看在禮物裏麵有三箱茅台的份上,

  他暫時把這點抵觸藏了起來,決定等到鍾良正式學的時候,

  再讓他吃點苦頭,好讓他知道知道,

  學唱戲可不是動動嘴皮子就可以的。

  梅秋柏抱著一箱茅台就往屋裏走,

  邊走邊道:“哎呀,鍾先生你太客氣了,就是學一段戲而已,這大包小包的,真是讓你破費了,弄得我呀都不好意思了……都搬進來吧。”

  鍾良:“emmm……”

  傑哥:您是不好意思,可您一點不客氣啊。

  鍾良覺得,梅秋柏不唱戲,去說相聲,應該也會有所建樹。

  東西搬完,鍾良和傑哥才有機會飽覽梅秋柏的住宅。

  燕京四合院老宅子,四進院落,

  外觀古樸精致,是龍國最古典的建築形勢,

  是幾千年來文化遺產的精華。

  傑哥環顧一周,喃喃道:“這占地起碼三千個平方吧?”

  梅秋柏走出來重新迎接兩人時,

  正好聽到傑哥的話,忙擺擺手道:“說多了說多了,沒那麽大沒那麽大,我這算小的了,才2100平,另外一個宅子倒是有接近三千。”

  啊這……您又凡爾賽啦?

  傑哥怔了一下,接嘴問道:“接近三千,那是到沒到三千呢?”

  梅秋柏:“四千一平。”

  傑哥哦了一聲,四千一確實沒到三千,

  但是下一秒,他突然覺得不對,“您管四千一不到三千?”

  梅秋柏一本正經地問道:“四千一到三千了嗎?”

  傑哥眨巴眨巴眼,他對自己接受的義務教育產生了懷疑。

  “好像確實沒到三千哈。”

  好嘛,還有座四千平的大宅子。

  鍾良以為他凡爾賽結束了,沒想到才是開始。

  可能是覺得,這麽說話,裝得太過了,

  梅秋柏主動道:“別看宅子多,其實沒什麽用,咱燕京有老宅的人多了去,一座老宅六七十平,價值兩三千萬,可是誰買呀,都是那種破舊房子,修又不準修,一家幾口人住裏麵擠得要死,守著一座金山,卻根本賣不出去。”

  鍾良:“他們的賣不出去,你的宅子不可能賣不出去吧?”

  梅秋柏擺擺手:“賣不出去賣不出去,誰有幾個億買這宅子啊,你說是不是?”

  行了,我知道你這宅子值錢,

  別說了,可以嗎?

  學戲了學戲了。

  傑哥還想搭茬,被鍾良瞪了回去。

  進了裏院,

  院中間擺著梨花木做的茶幾,

  左右各一把太師椅,茶幾上擺著三盞茶,

  青花瓷杯,古色古香。

  梅秋柏坐右首,指著最左邊一盞茶,

  “鍾先生先潤喉開嗓吧,待會兒你用盡全身力氣發聲,讓我看看你的聲線能不能達到唱花臉的程度。”

  鍾良沒說什麽,端起茶杯頓頓頓喝了起來。

  傑哥在旁問道:“梅大師,要是聲線達不到,那該怎麽辦?”

  梅秋柏嘖了一聲:“那就不好辦了,聲線達不到,那就唱不了花臉。”

  傑哥微微皺眉:“有別的辦法沒?”

  梅秋柏:“有。”

  傑哥一聽,有就好辦,不然這禮物不是白送了?

  “什麽辦法?”

  “換人。”

  傑哥正端起茶來喝,剛喝了一口,

  聽到這話直接噴了出來。

  梅秋柏大驚:“怎麽了,這茶不合口?”

  傑哥捂著胸口:“沒,就心髒疼。”

  “怎麽心疼啦?”

  “心疼我那三箱茅台喲……”

  這句,梅秋柏當做沒聽到,

  扭頭看向鍾良,“鍾先生,準備好了嗎?”

  鍾良正好喝完,把茶杯一放:“好了。”

  梅秋柏:“站這兒來吧。”

  鍾良走到他指定的地方站好,

  耳邊傳來梅秋柏的聲音:“京劇花臉代表的是忠勇,基本功是做和唱念,做的架子一定要高,唱念聲音要洪亮有氣勢,你可理解為聲如洪鍾。

  “我搭檔金年山繼承的是他祖上自創的銅錘唱腔,並且吸收了架子花臉的唱、做,突破了兩者嚴格的分工界限,在吐字、行腔、氣口等技巧的運用方麵,

  “較一般的銅錘花臉細微,形成了他自己的風格……”

  鍾良靜心聆聽,

  別看梅秋柏像是在講曆史,

  但這其實是一種文化和技藝的傳承,

  不需要記住,但必須要了解。

  “花臉的核心,是‘氣聲字’,核心是氣,重點是聲。嗓音要渾厚,高中低音都能響堂,聲如洪鍾。聲音要有厚度,音色要有亮度,這是花臉與其他行當的區別。

  “你跟著我唱:哇呀呀~~~~”

  梅秋柏雖然是旦角,

  可是花臉他也有所了解,

  這簡單的‘哇呀呀’,也能聲震如雷,

  如當堂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