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楚鳳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墨千寒聽到她的低吟聲，心頭一緊。

  僵硬的身子想要往前探一探，可現在對他來說，做這樣的動作也很簡難。

  他根本護不了她。

  不光是因解藥的問題。

  他仔細想過了，等他一死，京城那些一直與齊家和攝政王府的勢力，絕不會放過她和孩子。

  隻有把她推開，推的越遠越好，才能讓她好好活下去。

  一想到這，墨千寒別開臉，渾身帶著寒顫的顫意，語氣冰冷的說道：“簽了和離，從此你我橋歸橋、路歸路，隻是陌生人。”

  楚鳳歌泣不成聲。

  她從地上爬起來，把手放在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上，道：“阿寒，我知道你舍不得讓我受傷，你怕自己會死，你想在你臨死之前把我推的遠遠的，這些我全都知道。”

  “這是你的退路，可我也有我的退路，我答應你，如若你真的走了，我會幫你照顧子樓，把他當成我的親兒子，遠離京都。”

  “但是你現在不能推開我，我沒有簽和離書，我也不會簽，我們之間若真要分離，也隻有夫死喪妻。”

  她一下子摟住了他的脖子，唇瓣貼近他冰冷的薄唇。

  墨千寒怔住了。

  他渾身的細胞都在召喚楚鳳歌。

  他不想離開她，更不想死。

  但有些力量，卻不是人可以抵抗。

  除了生死，他其實什麽都不怕。

  這時，他感受到了楚鳳歌的淚水融入他的唇，澆灌的他幹裂的唇瓣微微濕潤。

  他的心，在這一瞬間崩塌了。

  他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了身上的被子，抱緊了楚鳳歌的身子。

  兩個人就這樣相擁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

  一直到楚鳳歌主動放開他，捧著他的臉道：“我去點燈，讓我看看你的狀態，你別怕，我知道自己該怎麽選擇，你若不好，我就把子樓撫養成人。”

  墨千寒沉默。

  楚鳳歌將屋子裏的燈都點燃，回到墨千寒麵前時，她就看到墨千寒的雙眼上，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膜，就像冰。

  她的心又莫名的揪緊，伸手在墨千寒麵前揮了兩下。

  墨千寒的雙眼沒有一點反應。

  楚鳳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沒讓自己哭出聲音來。

  頭上白霜、眼覆冰，是病情在往第三階段發展。

  用不著幾日，墨千寒的身體就會完全僵硬化，成為一個冰人。

  到時，他無法動彈，卻有意識。

  人會痛苦的死去。

  想到墨千寒接下來要麵臨的痛，楚鳳歌還是無法坦然的麵對。

  豆大的淚水從眼裏奪眶而出。

  她趕緊抬起另一隻手，用兩隻手捂住自己的嘴，隱忍著哭聲。

  而她的身子，卻因為極力的忍著哭聲，抖動不止。

  “你點亮了嗎？”

  墨千寒問。

  楚鳳歌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來。

  她說：“沒有找到火折子，我等會讓齊管事過來。”

  墨千寒俊顏輕扯開一抹笑：“本王昨夜離開王府的時候，就感覺視覺模糊，你不要騙我，我剛才聽到你吹開火折子的聲音，屋子是亮的，是本王的眼睛有問題，你剛才在哭。”

  楚鳳歌咬緊唇瓣，看向別處：“我帶了藥，你先吃吃看。”

  她轉身，翻搗藥箱裏的東西。

  虛弱的聲音，也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輕輕的拂過她的耳畔：“我每日都有按時吃王妃給的藥，但那些藥，對我已無用，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如今你看也看了，把和離書……”

  “簽了吧！”